可是劉師傅好像不願意對這個同一類人具體解釋,他有些疲憊的說到:“這涉及到沈星私人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在這走廊盡頭的另外一個房間,你們去見沈星吧。”
承心哥一聽,站起來就走,而我趕緊跟在了承心哥的身後,站在走廊上,我拉住了承心哥,我說到:“承心哥,我知道沈星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男人喜歡她也很正常!但時間終究很短,我希望你放下。”
承心哥的眼睛有些紅,是連續幾天的失眠疲憊造成的,他就這樣雙眼通紅的看着我,然後無力的倚在了牆邊,接着他因爲疲勞悲傷而有些沙啞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承一,如雪很完美,對嗎?所以,曾經我也對如雪動心,是有美好的感覺,但那只是動心,只是遠遠的喜歡,沒有想過要擁有!因爲如雪於我,就如天邊的雲彩,很美,但是也很遠”
提起如雪,我沉默了,承心哥描述的這種感覺在曾經見到如雪第一眼的時候,我也有,她很美,她也很遠只是我和她是逃不過宿命的緣,就像那首歌裡唱的,起初不經意的你,和我少年不經事的我,紅塵中的情緣,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語的膠着 ”“
我有些難過,而承心哥卻繼續訴說着:“可是,沈星於我是什麼?是我以爲唾手可得的幸福啊!她很真實的存在於我生命中,不像如雪那麼遙不可及,她美麗,聰明,內斂,堅韌,我喜歡的女孩子一切的特質在她身上都有,最重要的是,我還憐惜她,當我聽到她一個人穿梭在老林子裡,我還對她好奇,人都說喜歡一個人是從好奇開始,而你在喜歡的時候依然對她好奇,會成爲愛的!承一,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的清楚,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的日子是和師父相依爲命過來的,師父走後,那種孤寂深入骨髓”
我擡頭說到:“我知道!”是啊,深入骨髓的孤寂還有哀傷!
“可在這種情況下,有個你喜歡的女孩子出現,她出現讓你看到了以後不孤寂的希望,那喜歡變成深愛,不奇怪!我只是表面上不想說出來罷了,我和你一樣,孤寂太久,就怕受傷,所以纔會掩飾你不要用時間去衡量我的感情,最後一天,和她的相處,一起笑,一起走街串巷,一起喝酒,一起看天,真像是夢啊,她很殘忍,在我美夢最美的時候,讓我狠狠的醒來,可是我不願意醒來,所以所以我想留下她,你不要和我講什麼大道理,我真的想”承心哥說到最後,就像是自言自語的囈語,其實我很瞭解我們師兄妹四個,因爲我們都有同樣的傷口,不然就不要讓我們放入感情,一旦放入感情,那就已經是極深了。
看似花心,溫潤如玉頗受女生歡迎,放縱不羈的承心哥也是一樣!
我現在說不出不可以的話,因爲如此軟弱的承心哥是我第一眼看見,我只是沉默了一會兒,說到:“走吧,去看沈星我們不順,你是死別,而我是生離,可總也要面對,不是嗎?”
承心哥沒再說話,跟在我的身後,一起進入了走廊另外一頭盡頭的房間。
踏入這個房間,我想這應該是劉師傅這棟小樓裡最乾淨和溫暖的房間了吧
小小的,整齊的書架,擦得乾淨的衣櫃,擺着一些漂亮小玩意兒的寫字檯,和牀單顏色很搭的,同樣是田園風格的碎花窗簾
牀上還有一個大大的布娃娃,而牀頭櫃上放着一個相框,我沒有開天眼,所以也就還沒有看見沈星。
而承心哥一走進來,就有些侷促不安,所以他被我摁在旁邊的雙人小沙發上坐下了。
我沒有急着開天眼,而是走過去,拿起相框,看了起來,相框裡是一張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個山花爛漫的郊外,在照片上有兩個年華正好的人,笑得如此燦爛,其中一個就是沈星。
那個時候的她比起我們見到的她多了一分青春飛揚,她摟着照片中另外一個人的脖子,笑得那麼開心,眼角眉梢全是飛揚的幸福
而照片上另外一個人,是個男人,長得白淨斯文,戴着一副眼鏡,比起沈星那幸福毫不張揚的樣子,他略微有些羞澀,笑容也顯得含蓄很多,在照片中,他的眼神還落在沈星的身上,一雙眼睛裡寫滿了愛與疼惜。
這樣的照片只是看一眼,就知道,照片上的兩個人很相愛。
“可以把照片拿給我看看嗎?”承心哥小聲說到。
我不知道這照片上刻錄的幸福對承心哥會不會也是一種傷害,可是我們是老李一脈的人,早就明白人生不是隻面對好事兒的,承心哥應該不會那麼脆弱,所以我只是略微猶豫了一下,就把照片遞給了承心哥。
承心哥接過照片,有些‘貪婪’的看着,只是看了一小會兒,他就取下了眼鏡,任由淚水滴落在相框的玻璃上,過了好久,他才說到:“他看起來是一個好人,他看起來很愛沈星,這就是自己過不去的一關嗎?”
我沒有回答,可在這時,有一個聲音像是同時傳入了我們的腦海:“是啊,他就是我過不去的一關,他叫關銳,是我27年生命裡最重要的一個人,他死那一年,我們就快要結婚了。”
這是靈體特有的交流方式,還是那麼熟悉的聲音,是沈星。
在那一瞬間,我開了天眼,第一時間就看見了沈星,在我的天眼之下,她還是穿着死那一天穿着的淡米色風衣,很清爽的樣子,神情也很平靜的坐在牀上。
而承心哥一聽見了沈星的聲音,就崩潰了,他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眼淚頓時滾滾的流出,接着他又頹然坐下,抱着腦袋,有些低沉的哭訴:“沈星,你在哪兒,我看不見你”
我坐到了承心哥的身邊,拍着承心哥的肩膀以示安慰,我指着牀邊,低聲對承心哥說到:“她在那裡,你不要激動。”
“是啊,你們兩個大孩子能不能稍微淡定些,像個成熟男人啊特別是你啊,蘇承心,在我心裡你可不是那麼脆弱的人啊,真是讓人不省心,不安心,弄得我覺得自己傷害你很深的樣子,你是想讓我走也走的有牽掛嗎?”沈星說話了。
承心哥趕緊擦乾了眼淚,從內心來說,承心哥同樣善良,他是想留住沈星,可沈星剛纔表達了要走的意思,他也不想沈星走得不開心。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沈星先開口:“其實劉師傅是有辦法讓你看見我的,否則,以小小的我的能力,怎麼可能對你們如此清楚的說話?除非你們是在夢裡,我託夢!但是是我拒絕了,當我最終選擇離去的時候,我就不想你再對我多一點點牽掛,蘇承心,你明白嗎?”
承心哥搖頭,說到:“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我可以讓你重新幸福的,你爲什麼就執意的要這樣選擇?”
“呵呵,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這樣選擇是對還是錯,但我太知道我自己的偏激,你不要看我很理智啊,其實我骨子裡很偏激的因爲我是一個沒有親人的孩子,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所以我很偏激,也很防備吧。我容不得我珍惜的感情被褻瀆。”沈星的聲音幽幽的傳來。
我沒有說話,但是我看見了她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憂傷,我不打算給承心哥說明這個問題,那隻會讓他更難過,況且不讓承心哥再有一點點牽掛,也是沈星的願望。
我沉默,而承心哥的聲音卻充滿了憤怒:“爲什麼是褻瀆?怎麼就是褻瀆?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
其實,我都懂沈星的意思了,但也只因爲我不是當局者,不會當局者迷。
“因爲因爲我發現我會喜歡上你,或者到最後愛上你的吧。”沈星的聲音開始憂傷了。
承心哥一下子從沙發上跌落了下來,接着他死死的盯着那在他看來空蕩蕩的牀,說到:“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你喜歡上我就是褻瀆?”
說完,承心哥激動的拿起照片問到:“因爲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