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蠱蟲,確切的說是那隻母蟲高寧告訴我,那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存在,他開玩笑般的對我說到,搞不好得用導彈來毀滅它,不然就要用些特殊的手段了,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所以,我們逃跑的時間就只能是在母蟲沉睡的日子,高寧說每個月有三天,母蟲就會陷入深度的沉睡,除非是有生命的威脅,不然任何人用任何辦法都不可能喚醒它。
“記得千萬別動到那條蟲子。”這就是高寧給我警告。
可是那蟲子的沉睡期我們已經經歷過一次,高寧告訴我,下一次那個蟲子沉睡會在5天以後。
所以,我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拖過這五天。
高寧怎麼會知道那麼多,是一件讓我和凌如雪覺得奇怪的事兒,甚至連蟲子什麼時候沉睡這種絕密的事情他都能知道,這讓人不得不探究。
畢竟,他自己曾說漏嘴了一句話,那就是那蟲子的沉睡並沒有太具體的規律可以尋找,只知道每個月有三天,貌似和它的進化有關係。
“既然不知道,也就不用想了,當務之急是我們就想辦法度過這五天吧,因爲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就會來要你的精血。”這就是我和凌如雪商量的結果。
在商量以後,我的每一分鐘都過得很忐忑,我覺得自己需要時間,可又覺得自己很害怕時間的流逝,因爲我怕波切忽然就出現在我的房間,然後獰笑着要取走我的精血。
凌如雪在忙碌着,我不知道她在幹什麼,但我知道,她在做着背水一戰的準備。
我也在忙碌着,我每天流連於小樹林和房屋周圍的時間越來越多,在那些地方恨隱蔽很小心的寫寫畫畫,可是這個寨子沒人知道我在做什麼。
至於我的臉色也開始變得蒼白而虛弱,至少這個寨子監視我的人,看見我的時候是如此,因爲我在人前出現的時候,悄悄的給自己綁上了鎖陽結,陽氣被鎖住,自然整個人就是這樣的。
時間在我們的不安和忙碌中流逝,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第三天的夜晚。
這三天波切大巫並沒有來過,就如他所說,他要我好好將養一下,我祈禱他給我的將養時間長一些,最好能有5天那麼多,如果能不拼命的話,誰又會選擇去拼命呢?
可是,命運總是喜歡和人開玩笑,在這一個晚上,一件我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蟲鳴,依舊是那惱人的蟲鳴,在這天晚上早早的就響起來了,和往次不同,這次蟲鳴的時間特別長,而且那蟲子的鳴叫聲,有一種讓人聽了煩悶不已的急躁,彷彿那隻蟲子到了什麼關鍵的地方,它很急躁,而它的急躁就通過這鳴叫聲傳了出來,也感染了人們。
這一次的蟲鳴聲整整持續了一個小時,惹得聽慣了蟲鳴聲的寨子裡的人也紛紛坐不住,出來想看一個究竟,我敏感的感覺到這蟲鳴聲中還有一絲虛弱的意味在裡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靈覺的作用。
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沒有錯,這次的蟲鳴,如雪竟然沒有腹痛,很安寧也很安然,她只是跟我說了一句,她的本命蠱也很強悍,如果那隻蟲子不能壓過本命蠱,她的本命蠱不會煩躁不安的。
那隻蟲子虛弱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蟲子的一切彷彿與我的鮮血有關,這種預感讓我有些煩躁,信步走出了屋子,正好就走在了兩個負責看守我的苗人漢子不遠處。
他們正在低聲的交談着,偏偏我的耳朵又好,聽見了他們交談了的一切。
“這樣的事情好像八十年前有過一次,我聽我爺爺說過,那一晚上,也是蟲子叫了很久。”其中一個苗人漢子用漢話說到。
“你沒事兒用什麼漢語說話,你沒看見...”其中一個苗人漢子的目光瞥向了我,我假裝若無其事的在樹林裡漫步,心裡卻在翻騰,八十年前有過一次?這中間好像有什麼關鍵的地方,但我卻理不出頭緒。
“你是出去掙錢過的人,漢語好,我學學,明天我就要離開寨子出去了,再說,我們又沒說什麼,怕他聽....”另外一個苗人漢子無所謂的說到。
隨着我的漸行漸遠,他們的話語聲微不可聞了,但八十年前有一次這樣的情況,不知道爲什麼,這句話在我心底反覆的翻騰。
一夜過去,彷彿我那強大的靈覺再一次的得打了驗證,在第二天一早,波切帶着橋蘭還有好幾個人上門了,見到坐在客廳裡的我,波切老頭兒只有一句話:“跟我走。”
跟你走了,我還有活路嗎?我在心裡默默的想着,難免心底有一絲慌亂,拿着茶杯的手也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凌如雪站在我的身後,當波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手不自覺的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好像這樣,她就能憑藉她的力量把我留在這裡,不讓波切他們帶走一般。
我感覺到了凌如雪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可她的在意讓我覺得溫暖,我反而不慌了。
我的臉色很蒼白,我整個人也很萎靡的樣子,可我的神情偏偏很淡定,昨晚預感不安,我在今早就特意起了個大早,把鎖陽結打在了心口,要知道,這個結打在胸口,效果非常的強烈,而且經過了這麼久時間,連同我的身體都開始冰冷。
這樣的行爲很冒險,可我不得不冒險,要知道今天才第四天啊。
“跟你去哪裡?”我握着茶杯說出了這句話,如果波切要強行把我帶走,那麼我就會摔了這個茶杯,站在一邊的慧根兒就會快速的把手裡的陣棋插入陣眼,那個時候,就是拼命的時候了。
好在波切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急切,他望着我,看着我蒼白的臉色和萎靡的神態,眼中全是疑惑,沉默了很久,他才說到:“你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我不是讓你好好休養嗎?”
“好好休養?好好休養了,這次被你帶走,我也會變得更加虛弱吧?”我故意這樣說到,其實是以退爲進,想給自己再爭取一天的時間。
波切望着我,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然後說到:“我說過,這次以後,你就會解脫,跟我走吧。”
我站起來,手握的茶杯還是握在手中,然後我幾步走到了波切的面前說到:“你說我會解脫,我就會解脫?如果你現在要對我做什麼,就算是取大量的血,我都會沒命!我還怎樣解脫?”
說着,我很是激動的指着橋蘭說到:“上次這個女人把手插進我的胸口,其實已經傷到了我的本源,我們道家之人功法特殊,我在心臟周圍溫養精血,她破壞了我的行功,現在精血不能聚攏,還損失了一些,眼看着再有一天,我就能恢復,你竟然要我現在跟你走,跟你走,是爲了取血是嗎?你是要害死我是嗎?”
這些話,純粹是我扯淡,道家沒有任何功法是什麼在胸口溫養精血的,我故意裝瘋賣傻曲解波切的話,就是要告訴他這個信息,我損了精血,但明天就可以恢復,他在意的是我的精血,我偏偏裝作不知情,故意拿我的精血說事兒。
他們不知道道家的功法到底是怎麼樣的,更不知道高寧已經秘密告訴我了一切,我就是賭波切在意我的精血,然後給我一天的時間。
果然我的話成功的引起了波切的疑惑,他轉頭望着橋蘭,而橋蘭則一臉無辜驚慌的望着波切,急切的用那種古老的語言在解釋着什麼。
而我不管這些,只是往前踏了一步,然後微微扯開了一點胸口的衣服,大聲的喝到:“你這女人上次發瘋,爲了一句話,就要取我性命,現在你再來一次啊?看看老子敢不敢和你魚死網破?!精血沒了,我二十年的修習也算廢了,老子也不管了。”
然後我裝瘋賣傻的又盯着波切說到:“你身爲大巫,不知道精血的重要嗎?你們苗人不是很有辦法嗎?今天倒是爲我主持一個公道啊,你,你來驗驗,我的精血是不是散掉了,集中的精血少了很多。”
這時,有個苗人看不下去了,大聲對我呼喝了一句,不要對他們大巫無禮。
而我則不管不顧的盯着波切說到:“我明天就能養好傷勢,你今天非要帶我走,我就自殺。因爲今天要是被取血的話,我的功力就完了。”
說這話的同時,我握緊了茶杯,如果波切還是不管不顧的帶我走,那就只有拼命了,雖然我知道,我們也拖不到明天深夜,明天也必須要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