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就踏上了去湘西的客車,在上車之前,我很神經質的在四周打量,想看看那個人在不在,結果周圍全是一張張陌生的面孔,那個人並沒有出現。
坐在客車上,我的思緒很不平靜,我有很多問題想不通,可也沒法想通,俗話說隔行如隔山,作爲一個道士,我接觸了不少靈異的,普通人想象不到的事兒,可遇見這關於蠱術的事兒,一樣的,什麼都不懂,就如普通人不懂玄學。
看來真的是所學不同而已。誰,都只是普通人。
承心哥就坐在我的旁邊,見我一副苦苦思索的樣子,忽然來了一句:“湘西,山水險惡,道路難行,可是風景美的讓人心醉,也是咱們國家爲數不多還能找到某些藥材,藥引子的地方了。我和師父來過很多次。這一次,我們先去鳳凰縣吧?”
車子是開往吉首市的,原本一到了地方,我們就馬不停蹄的去到我們想要去的縣城,卻不想承心哥忽然說要去鳳凰,那是個什麼意思?
可惜面對我探尋的眼光,他只是笑着說:“人這一輩子都有很多事兒要去做,要去解決。如果不是迫在眉睫的事兒,那麼在沿途中,抱着閒適的心情,多看些風景不是一件壞事兒。短短几十年吶,我們都要看得開。”
說完,承心哥不再說什麼,而是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拿出一塊兒毛巾,整整齊齊的疊了,放在脖子後面,然後就這樣非常安然的睡去了,弄得我噓了一聲,這傢伙挺會享受的。
車子順利的到了吉首市,其實在進入吉首市的範圍時,我就發現我的眼睛不夠用了,那沿途的風景已經成功的抓住了我的雙眼,不論是巍峨的山勢,清新的流水,大片的農田,還是那嫋嫋的炊煙,都是那麼的美,就像一幅幅生活的油畫一般,讓人驚歎。
忽然間,一股子閒適的心情也從我的心底散發出來,就如承心哥所說,人生短短几十年,別都只因爲趕路而趕路,忘記了沿途的風景,人的終點也不過就是生生世世的輪迴,這沿途的風景纔是一生最寶貴的財富吧。
對啊,沿途的風景就是這樣,一遍遍,一次次,用大自然的美,洗滌我們的內心,讓我們的心靈最終能夠歸於自然,這纔是天道要告訴我們的事兒吧。
不知道我本身融入了這一幕幕風景,還是這一幕幕風景感染了我,總之出發之前,我那心急火燎的心態幾乎沒有了,到下車的時候,我的臉上竟然掛起了笑容。
抱着這樣的心情,我們很安然的在吉首市遊玩了兩天,估計是我和承心哥的心情也感染了酥肉和沁淮,這倆傢伙也分外的安靜,和我一起樂呵呵的遊山玩水,吃吃喝喝,看美女,非常樂在其中,特別是酥肉,這小子幾乎忘記他身中蠱毒的事兒了。
“這纔是生活啊,老子忽然覺得不想賺錢了,就想這樣慢慢的走遍我們中國的大好河山。可是不賺錢,又走不了,真煩。”這是酥肉的感嘆。
“哥兒我也想啊,可是怎麼做到那麼灑脫?對家人朋友的責任呢?人生就是那麼的無奈啊。”沁淮也有如此的感嘆。
至於我,想的很簡單,乾淨純粹的生活每個人原來都是嚮往的,可這樣的乾淨純粹和懶散也只是一步之隔,恰恰是這些責任,因果才能歷練於本心,在有一顆本心的眼中,哪裡又不是風景呢?
至少,一個普通的小屋裡,一家人溫馨的吃飯,那也是一副風景。
不過,我自問我還沒有這樣的境界,只有靠近自然,我的想法也才更爲自然。藉助外因,終究不是自己的自然之道。
我們三個遊山玩水,可承心哥卻忙忙碌碌,他忙着去當地的一些恐怕只有他知道的地方,收集藥材,當我們要出發去鳳凰的時候,他已經收集了很多藥材,拜託了他當地一個熟人,幫他晾曬,說是日後來取。
我原本以爲承心哥的本意只是讓我們放鬆心情,面對接下來的惡局,卻不想這個看起來溫潤的男子,卻另有一番用意,而且起到了奇特的效果,以至於讓我後來在看到學醫的人之時,都會本能的覺得學醫之人心思比平常人縝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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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我們到了鳳凰縣,這個縣城在當時還不是那個聞名全國的旅遊之地,相對還比較封閉,果然一踏上這裡的土地,我就覺得這裡美的讓人窒息。
在這裡,我已經能感覺到那一股股別樣的風情了,苗疆的風景。
看清澈的沱江水從這裡流過,看水邊吊腳樓炊煙裊裊,走在青石板的路上,仔細的看着每一棟的建築,那獨特的花紋都讓我覺得淳樸到美不勝收。
“怎麼樣?來這裡不後悔吧?”承心哥攔住我的肩膀,說到。
“嗯,很好,我常常夢想就在這樣的地方,和家人朋友生活在一起,這一輩子都不離開。哪怕別人說我是土包子,沒見過世面,哪怕會生活的很清貧,粗茶淡飯,我都原因。”我很認真的跟承心哥說到。
“承一啊,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情懷,聽詩意的。”承心哥露出了招牌似的微笑,接着卻又分外嚴肅的望着我,說到:“知道你的痛苦在哪兒嗎?”
我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我的痛苦在哪兒,承心哥怎麼會突然說這個?
他摸着下巴,忽然又笑了,用很平常的,他特有的溫和語氣說到:“在於你骨子裡只是一個安於平淡生活的男人,可現實卻是童子命,卻是山字脈的傳人,推脫不了命運和責任,和你的理想相悖。所以,我希望你度過的每一天呢,驚險也好,平靜也罷,你都能當是你的平淡生活,安然處之。”
我有些吃驚的望着承心哥,發現我一點兒也不瞭解他,他倒是挺了解我的。
看我吃驚的表情,承心哥拍拍我的肩膀說到:“別這樣看着我,這些話都是你師父說給我師父聽的,然後被我記得了而已,我們這一脈,哪個又不承受些什麼呢?不過,你最辛苦而已。哈哈...”
我無奈的看着他,心說,我怎麼覺得你幸災樂禍呢?
就這樣,我們一行四人,聊着天,很閒適的走在古鎮,承心哥說他在這裡有熟人,所以可以有個小院兒住,我很驚歎,怎麼他吉首市有熟人,這裡一個縣他也有熟人啊?
不過這也好,至少走在這鎮子裡,我想不到有什麼地方有旅社住,或許有,我也不想去住。
果然,在失蹤了一個小時以後,承心哥找到了在河邊玩水我們三人,然後帶我們進了一條巷子,在巷子中間,他真的就找到了一棟小木樓給我們住。
不知道這裡原本的主人去了哪裡,總之我們進去,這裡就是沒有人,但一切的生活設施又很齊全,我甚至看見了掛着的,風乾的臘肉。
酥肉和沁淮倒是沒有想那麼多,一進屋子就被屋子裡的新鮮迷住了,特別是屋子裡的火塘,看得沁淮大喊要弄一個燒烤大會。
至於承心哥走進屋子,就讓我把衣服脫了,我非常‘驚恐’,他這是要幹啥?
承心哥微笑着對我說:“你看我像沒有女孩子喜歡的樣子嗎?然後,你看我像你嗎?求而不得,得而不順?所以,你放心脫衣服好了。”
我日,要不是看着是同門,我絕對抽他,絕對的。
結果,他只是把我包紮在肩膀上的紗布給扔了,然後用熱水洗了好幾次,這才放心的說到:“嗯,這下我上的藥應該沒效果,就這樣吧,在這裡住着。不要反對啊,那天你和我說了你的猜測後,我就打電話告訴李師叔了,李師叔說了,他和其他幾個師叔商量了,就讓我們這樣做。”
“哪樣做?”我傻傻的有些沒反應過來。
“哦,讓你就別上什麼藥了,頂着你這個印記住在這裡吧。住到有客人上門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