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酥肉連退了三步,顯然壁畫上那猙獰的玩意兒嚇到了他了,他也不是傻子,何況這壁畫上的一切畫的那麼明顯,他至少能看出來,這傢伙是吃人的。
“這不是最糟糕的,糟糕的是這個!”我指着頂上的浮雕,隨便把油燈也遞了上去,一下子整個浮雕就看得清清楚楚。
酥肉嚇的‘哇呀’一聲就坐下了,因爲在這個房間的頂上雕着一條栩栩如生的,那個怪物的雕像。
可是凌如月卻很鎮定,按理說骷髏頭都能把她嚇成那個樣子,這個浮雕,還有我剛纔指的那個怪物她卻一點兒都不害怕。
我看出來了,問到:“如月,你不怕嗎?”
“爲什麼要怕?我知道這個東西,養蠱的人會用它的毒液。”只要一涉及到蠱術的東西,凌如月就不怕了。
“你見過?”酥肉這時也從地上爬起來了,他很好奇,凌如月見過這種怪物。
“見過,這是一種蛇,蠱苗寨子裡也很少有人有這種蛇,是很厲害的蠱物,我們叫它‘黑曼’,是黑色的曼陀花的意思。傳說中黃泉路上開滿了紅色曼陀羅花,踏上黃泉路,既是不歸路,見到這種蛇,也就是踏上了不歸路。”凌如月認真的說到。
黑曼?我的腦子暈乎乎的,聽都沒聽過,以我有限的知識,我只知道黑曼巴,綠曼巴之類的毒蛇,什麼時候冒出個‘黑曼’啊?
我有些不相信的望向凌如月,這小丫頭不是在扯淡吧?
可是凌如月只是淡淡的說到:“厲害是厲害,算不上頂級的,這世界上奇怪的毒蟲毒蛇,千奇百怪,你不知道算正常,對哦,它在你們漢族也有種說法呢,叫‘燭龍’,長成那麼大一條的真少見。”
“它有角,它有爪子啊!”酥肉猶自不相信這是一條蛇。
“任何的生靈到了一定的程度都會異變啊,何況蛇這種那麼有靈性的東西?”說着,她有些神秘的望向酥肉:“你見過異變的狐狸嗎?”
“我X,別給我說這些,我怕。”酥肉不想聽了,在死人堆裡聽這個,誰有興趣?
“異變?你說的是修煉成精?”這些傳說我倒是聽了不少,可惜我的師父不給出任何的意見。
“是啊,成精,這條‘黑曼’不倫不類的,距離成精還早着呢,估計是被人發現,當神物供起來了,可是神物爲什麼要陪葬呢?”這丫頭咬着指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到:“凌如月,我認真的,是認真的問你,爲啥不怕?”
“因爲它死了啊!”凌如月淡淡的說到。
“它死了?”我有些不相信。
“走吧,我們走下去就能看見,反正到了墓室,奶奶他們也不會太遠了。”凌如月有着強烈的信心。
而我決定相信她,這是我未知的領域,我只能相信她,我甚至連燭龍是什麼都不知道。
“三娃兒,你剛纔說最糟糕的不是這個是什麼意思?”酥肉看見我和凌如月走了,連忙追上來問到。
“很簡單,這裡有‘黑曼’的雕刻,說明這裡是屬於它的地盤,加上地上那麼多人骨,我覺得這裡是飼養室,忘記歷史課了啊?在奴隸時代,那些獻祭的活人,總是一堆堆的被埋在一起,這裡就是蛇吃東西的地方。”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的理由,我只是看到這個雕刻,就有這種感覺。
“是啊,蛇吃東西,把能消化的消化了,不能消化的吐出來,這些人骨很完整啊。”酥肉和我一樣,在鄉下長大,這些見識還是有的。
可怎麼想怎麼讓人覺得毛骨悚然,蛇吃東西的過程,我可不想看見。
這間墓室不大,很快我們就走了出去,按照壁畫下面的文字說明,這裡是唯一能安全進到主墓室的地方,那個盜墓者之所以飲恨,是因爲他沒料到那條‘黑曼’能活那麼久。
我不清楚歷史,但我知道那個盜墓者書寫的既然是古代繁體,那也就是古人了,在這一點兒上我相信凌如月,我們距離古人,就算最近的清朝,也有一百多年曆史了。
那‘黑曼’不可能活到現在吧?
出了墓室,又是一條墓道,和上面墓道不同的是,上面那條墓道青磚鋪就,而這裡只是簡單的泥土道,而且走不了幾步就能見到人的屍骨,壓根就像一個蓄養畜生的地方。
墓道的兩旁有好幾間墓室,無一例外的裡面都是人骨,我簡直不敢想象,這條黑曼到底吃了多少人。
泥土道不長,走了一小會兒就到頭了,而和泥土道交接的是青磚地,這是一個大廳,透過油燈的光,隱隱可以看見有一個平臺,平臺上像堆着什麼東西。
我們三個對望了一眼,快步的走上前去,反正到了這裡,有什麼新鮮的,也總是要看看的,那堆着的東西一動不動,我想沒什麼危險吧。
當我靠近了平臺,拿着油燈一照那平臺上的東西,這次是換我跌坐在地上了。
因爲平臺上有一副巨大的屍骨!那是蛇骨!
凌如月也捂住了嘴巴,酥肉不停的罵着:”狗日的,狗日的”
我無法衡量那具屍骨有多大,可那平臺快趕上我們學校半個操場了,而這具屍骨幾乎堆滿了整個平臺,我看見了蛇頭,那蛇頭的屍骨!果然有一個角!非常猙獰的大角!
好容易我們三個才平靜下來,幸好它死了,已經化作了一堆骨頭,否則面對活生生的它,先不說它的奇毒,就說它這體型,我們三個就是三隻螞蟻。
“這這頭怕是有半個我那麼大。”酥肉好半天才說出這句話。
而凌如月冷靜的最快,她仔細的摸過這個平臺,臉上竟然有一種痛惜的表情:“真是富有啊,那麼好的材料,竟然用來修建一個平臺。”
“什麼材料啊?”我不懂,難道這平臺不同?
這平臺的顏色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灰色,靠近了就覺得有些冷,這種冷是先冷進了心裡,然後由內而外的散發到了身體上。
“是什麼材料,我不能說,反正用來養喜陰的蠱物是很好的,難怪這條黑曼能長那麼大,我從來就沒在寨子裡聽過這樣大的‘黑曼’存在過。”凌如月感慨到。
陰性材料?我想到了以前那個聚陰陣,被師父毀掉的聚陰陣,難道是爲了這‘黑曼’?不對啊,餓鬼又是怎麼回事?
我發現,越深入這個古墓,就越多的謎團纏繞着我。
我一邊思考,一邊手就開始無意識的亂摸,結果一不小心就摸到了黑曼的屍骨上,一種透骨的陰冷一下子傳遍了我的全身,就像那條黑曼活過來了,正陰冷的盯着我。
我怪叫了一聲,立刻把手挪開了,而就在這時,我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以至於我指着那幅屍骨說不出話來。
“三娃兒,三娃兒,你咋了?”酥肉首先發現我的不對勁兒,就像一個哮喘病人,呼呼的吸氣,卻怎麼也吸不進去一樣。
而凌如月也被我這個樣子嚇到了,我不知道凌如月眼裡我是什麼樣的評價,可我至少可以肯定她認爲我是一個冷靜的人,不然也不會那樣坦然的面對攔路鬼,這副模樣是什麼意思?酥肉急了,一下子給了我一巴掌,吼到:“三娃兒,你倒是說話啊!”要感謝酥肉這一巴掌的效果,我終於覺得緩過了氣來,我指着蛇骨說到:“你們仔細看看,能發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