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午4點左右,我們終於走進了這個傳說中的鎮子,如果不是事前就知道了那個傳說,如果不是站在山坡上,莫名的感覺到了整個鎮子的死氣,就這麼走進來,我不過會以爲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破落的鎮子。
就像華夏的歷史上存在過又消失的無數小鎮一樣,除了讓人從心裡淒涼一下,是無人可以阻擋這種腳步的。
在深秋,下午4點的陽光已經不夠溫暖,而在這個時不時吹着西北風,捲起風塵的鎮子,陽光更顯得有些模糊不清的感覺。
這裡沒有多少時代的痕跡,一切都像一張老舊的照片陳舊的出現在我們面前,典型的五六十年代的建築,牆上模糊不清的標語,甚至還有特殊時期留下的標語都還停留在這個鎮子上。
就如那個司機所說,在這個鎮子裡走了十幾分鍾,我們都沒看見幾個年輕人,大多都是步伐慢悠悠的老人,偶爾會有幾個孩子,下午的時分,除了幾個小賣部,整個鎮子上連一個正在營業的飯店都找不到。
“今晚要住哪裡?”承心哥對在這個地方,找到一個旅館之類的存在不抱希望了。
“借宿吧。”我也無奈的說到,其實我很想去看一看那個傳說中林建國住過的窩棚,他在裡面做過那麼詭秘的事情,我很想去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即使是時間過去了那麼久,應該也可惜的是,這個鎮子雖然不大,巷道卻多的讓人眼花繚亂,我根本不知道林建國的窩棚具體在哪兒,所以就更不可能找到了。
其實也不知道過了那麼久,它是否還存在?只是看見這個鎮子那麼老舊,我才動了這份心思。
既然已經決定借宿了,我們也就沒有再在鎮子裡亂晃,而是真心的想找一戶人家借宿,可是在這個鎮子裡我們的借宿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因爲沒人願意讓我們借宿,即便是那種看起來很大的屋子,帶院子那種,也不願意。
這個鎮子上的人好像防備心都很重,甚至有個老人對我們說:“我們這個鎮子幾乎沒有什麼外人來這裡,也沒什麼可看的,你們還是找一輛車去別的地方吧。這裡幾乎就沒有外地人在這兒過夜。”
連碰釘子的我們一邊覺得尷尬,一邊心頭更是覺得奇怪,連承心哥也忍不住罵了一句:“這個鎮子上的人怎麼這麼奇怪?難道連在外地的親戚都沒有嗎?那親戚來了該咋辦?也趕走了嗎?”
卻不想這話被一個看起來還不算太老的大爺聽見了,他冷不丁的冒了一句:“還親戚,要外地有親戚,想到辦法能出去的,都出去了,誰留在這裡?農民都好歹有個土地可以過活,這裡有什麼?”
這一句話,倒是道出了這個鎮子的心酸之處,以前這裡應該是靠木材調運處支撐着的,現在不要說這裡,就算整個華夏的木材調運處都沒有存在幾個了,這個鎮子失去了最大的支撐,竟然也沒有看到有別的產業發展起來,所以落敗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不過,這倒是給了我一個搭話的藉口,從這大爺接我們話就可以看出來他沒有這個鎮子上其他人的防備心那麼重,所以我就說到:“大爺,那有錢你賺不賺?讓我們三個借宿一下,一天給一百怎麼樣?”
“你們是不是壞人?”那個大爺打量了我們三個幾眼,好在我們三人也算人模人樣,至少不會讓人覺得是壞人。
而如月則笑盈盈的說到:“大爺,你覺得我們像嗎?”
那大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沉思了一會兒,說到:“算了,反正我一個孤老頭子,無兒無女無財的,你們也圖不了我什麼,賺你們幾個錢,還能買酒喝,就去我那裡吧。”
“真的,那就太謝謝大爺你了。”如月一聽借宿的事情終於有了着落,非常的開心。
可是我卻總是感覺這個鎮子上的人連說話都透着一股頹廢的味道,而且他們很怪異,防備心是重,但那種防備卻只是不想你接近他們的生活,而不是好奇你們是來做什麼的,你們是什麼人?他們冷漠的,連對人的好奇心都快沒有了。
這裡的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至少在故事裡,我覺得這裡就是個普通小鎮,這鎮上的人也是很普通的人,而不是這種狀態存在着的。
心中疑惑,但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開謎題的,而在這時,走在前面帶路的老大爺忽然轉過身來,有些詭秘的看着我們,說了一句:“你們既然要住在這裡,我也不能阻止。但我要先說,這裡的晚上可跟其它的地兒不一樣,你們別大驚小怪的。”
“啊?”走在我身邊的承心哥被嚇了一跳,倒不是因爲這話有多麼嚇人,而是配合着那個老大爺忽然轉身,接着又詭秘的表情,讓人吃了一驚。
但那老大爺說完這話,也不容我們多說,也不容我們多問,徑直揹着個雙手,微馱着揹走在了前方,我們三人只能面面相覷的對視了一眼,無奈的跟上了他。
畢竟是鎮子上土生土長的人,這位老大爺對鎮子異常的熟悉,那些歪而八曲的巷子在他眼裡就跟根本不存在一樣,腳步快的我們幾乎都跟不上他的步子,有好幾次都必須讓他停下來等等,我們幾個年輕人才能跟上。
不過,在這途中倒是發生了一個小小的插曲,那就是這個老大爺好像遇見了一個什麼熟人的樣子,看他帶着我們三個人走在鎮子上,臉色立刻就陰沉了下來,把那個老大爺拉到了一旁說話。
這裡的方言很重,我們和這裡的人交流基本上都用的普通話,而他們也能勉強說出吐字清晰的普通話,可是他們一旦用方言交談,又避諱着我們,我們就完全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了。
只是我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雖然聽不明白他們說什麼,他們的方言還能勉強聽懂一兩句話,加上我聽力一向不錯,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竟然也聽見了兩句模模糊糊的斷句,在我自己的腦補之下,得出了這麼一小段兒對話內容。
“你咋爲賺錢,啥都答應啊。”
“我不像你們還有個兒女親戚之類的,我一個孤老頭兒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你這是沒良心啊。”
“什麼沒良心,我不收留他們他們”
我就只聽見了這麼一小段兒對話,其餘的我實在是聽不清楚了,但越是聽,我的心裡就越迷糊,敢情從另外一個老頭兒的嘴裡,收留我們還是一個錯誤的行爲了嗎?
他們大概說了五六分鐘的樣子,也不知道答應我們留宿的那個大爺最後用了什麼辦法,總之好像是說服了另外一個老頭兒,那個老頭兒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了我們一眼,然後有些悻悻的走了,沒有再多說什麼。
而那答應我們留宿的老頭兒,看了一下我們的表情,確定我們沒有聽懂他們之間的對話,表情沒有什麼異常以後,又走在前面帶路了。
這裡的一切怎麼會那麼的詭異?在故事中,這明明就是一個正常的小鎮啊!一路上,我沒有機會告訴承心哥和如月,我發現的對話內容,只能等一下看安頓下來,能不能抽空趕緊的告訴他們了。
胡思亂想中,那個老頭兒終於停了了腳步,在一座顯得有些灰撲撲的,像個廢品收購站的院子前,轉身對我們說到:“到了,我家就是這裡,房間夠多,你們隨便住。就兩點要記得,第一是一百塊錢一天,至於第二那就是夜裡無論發生了什麼,你們都不要大驚小怪,別給我添麻煩。”
老頭兒說過的話,又強調了一次,弄得我們莫名其妙,不過見識的多了,我們沒有說什麼。
而在小鎮的第一天,就這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