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村長這四個字一說出口,猶如在場中扔了顆手榴彈般震撼。十幾雙眼睛全都盯在了他的身上。
“老祝,我看你就是瞎談,瞎造謠!還妖邪害命?哪裡來的妖邪!”臉‘色’黝黑那支隊長叫嚷道。
方營長眼珠子不錯神的盯着祝村長,道:“既然祝隊長您說是妖邪害命,可曾是知道點什麼,或者有什麼證據不成?現在咱們可是無產階級革命隊伍,不興封建‘迷’信那一套的東西。”
祝村長嘿然一笑道:“這東西我也不太懂,但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想必是有道理的。況且活在農村這麼多年,誰還沒見過點邪‘門’事情?”
一直沉默不說話年紀偏大的那位支隊長終於開了口,道:“祝隊長說的也有道理,反正這鬼神一說啊,我是信的。只是現在咱們這工地裡又不曾有神婆、神漢,誰還懂這些東西啊?”
祝村長邊笑邊把手指向了我,道:“這位小兄弟就會。當初他來咱們工地被攔下的時候,可是親口承認在山中學過道法的。既然連續死人的事常規辦法沒法破解,不如就死馬當做活馬醫。讓這位小兄弟試試。”
話語剛落,皮膚黝黑那支隊長大聲道:“且不說這事‘迷’信不‘迷’信,就算是真的,我看着小兄弟年紀不過二十左右歲,又能有什麼本事!”
方營長環顧四視了一圈,道:“就按祝村長說的辦,死馬當活馬醫。讓知白試試。知白,你可曾有什麼發現?”
當衆被點了名字,我‘挺’身站了出來,道:“既然方營長願意聽聽我的意見,我也就實話實說了。我是確確實實的道‘門’傳人。這次連續死兩人的事情,依我看來,就是妖邪所爲!人力萬萬無法做到!”
“那到底是何妖物所爲?又該怎麼破解呢?”方營長急忙問道。
“是何妖物我尚且不知,事發之時我就在工棚外盤膝行功,卻一點‘陰’氣和妖氣都未察覺。這妖物定然道行高得驚人。一時也無辦法。”我解釋道。
“哼!無知小兒信口雌黃,簡直是一派胡言!哪裡有什麼妖物索命一說!”臉皮黝黑那支隊長大聲駁斥道。
我擡眼睛斜了他一眼,朗聲道:“剛剛死去那大鬍子,從進屋到死去不過十分鐘。整整三十多號老爺們眼皮底下死去,竟然無一人知情,這難道是人能辦到的事情?最爲關鍵的是,我開靈眼在屋子巡視過。沒有死者魂魄,按說人死三天之內魂魄不如輪迴,輕易就能被我發現。但這兩次死人卻連死者魂魄一併消失,所以定有妖邪作怪!”
方營長看我倆有快吵起來的態勢,急忙過來勸解道:“罷了罷了。此事先告一段落。當前先把人心穩住,別‘弄’得工人心慌慌的,工地進度如果完不成,耽誤了全局,將會對修建水庫造成多大的損失!”
“另外今夜開始部隊警備工作再次升級,夜裡不停的掃視各個工棚。讓工人組織夜裡輪流站崗,別讓這種事情在發生了!知白,你夜裡也跟着巡視吧,出了事也好有個照應。”
我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快到飯點的時候,方營長臉‘色’耷拉着說道:“剛纔從指揮所來名戰士,竟然說新中國考古調查隊晚上時候過來工地查看查看,看看附近有沒有值得探尋的墓葬,儘早把裡面的文物挖掘保存,不然等水庫修好,都要被淹沒在水下了。這上層就是搗‘亂’,這死人的事情還沒‘弄’好,又給派來一羣書呆子!”
考古調查隊就是專業挖墓葬的嗎?不知道他們遇到鬼魅時候會是什麼反應,我暗自想着。
工人們幹了一上午的活,中午吃飯之時還在熱火朝天的談論接連死人的事情。什麼說法都有,整個工地瀰漫着一種恐慌的氣氛,誰也不知下一個死的人會不會是自己。
方營長對此情況焦慮不已,在帳篷裡不停的撓着自己的頭髮。思前想後,我們還是決定先把兩位死者的屍體先埋葬了。畢竟中國講究個入土爲安,生前死的慘重,但死後得給人家個安寧。況且屍體在這在外擺放,時間久了很容易滋生瘟疫。
商議一番後,大夥決定下午把兩位死者埋起來。棺材還是祝村長從村子找出來的。過去農村時候,老人歲數大了就提前給自己預備棺材板子,留待自己百年後用。這兩副棺材正是這種情況,祝村長是好話說了一大堆,加上許諾以後給那兩位老人更好的棺木,纔得到這兩副棺材。
平日中午吃晚飯後,大夥都能休息個半個小時,積蓄積蓄體力留待下午幹活。但今天飯還沒吃完,就傳出下午給兩位死者入土的消息。待到休息時間,大夥都一溜煙跑去看下葬了。
兩副棺材由八個戰士大小夥子擡着,慘死的兩人那圓瞪的雙眼被合上。身上擦的乾乾淨淨的,換上了身乾淨的衣物。就要埋在不遠處的土地裡,等過段日子通知家人再把墳挪走就行了。暫時埋在這附近。
下葬之前方營長對着前來看的幾千名工人,高喊道:“兩位工人不幸身亡,但大家不要怕。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建設好水庫工程。至於抓兇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軍人做了。我想大家保證,一定杜絕死人的事情發生了!”
下好葬後,大夥陸陸續續的去工地幹活。方營長在我不遠處愁眉嘆氣道:“知白,這事真不好般啊。你到底能不能把害人那妖邪捉住啊?至少今天晚上可怕再有死人了,不然明天一早上非得炸鍋不可!”
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我也有些失落。自己目前真是沒有辦法,也不知道如何能找到那害人的妖邪之物。
路哥在一旁看着我倆人發呆,氣氛壓抑着。
我們這邊正在長嘆着,彪子慌慌忙忙的跑進了帳篷,道:“營長,外面來了個軍車,下來幾個人,還有兩個‘女’的。說是什麼調查隊的。”
方營長趕忙把衣物整理一遍,跑出了帳篷裡。我和路哥隨着就走了出去,主要是我想見見成天和墓‘穴’打‘交’道的這羣人什麼樣?
工地警戒線外面停着一臉軍車,和上次陪師父去治席師長做過的一樣。兩男兩‘女’站在車旁邊,手裡提着個大箱子,看上去‘挺’沉的樣子。
方營長正爲這死人的事情發愁着,也沒心思和他們客套,迎上去後道:“你們的證件呢?”
一位看上去莫約二十多歲的‘女’子,一身大紅衣服,在那個藍‘色’和軍綠常見的年代是很少見的。她走到方營長跟前,從口袋中掏出一個藍皮證件讓方營長看了一眼後,道:“您好,我是這次來這裡考察的新中國考古調查隊小組長,我叫辛媛。”
方營長掃視了一眼證件,確認無誤後,道:“我是這工地駐紮部隊的方營長。有什麼問題找我就可以了。”
他倆說話的時候,我的眼神往另外兩男一‘女’身上瞟了過去,其中一男子一身粗布衣物,穿草鞋光着頭,若說他是考古隊員,不如說他更像一個和尚。只不過那雙眼睛引人注目。猛然看去全是眼白,瞳孔特別細小,猶如瞎子一般。看上去得有三十多歲了。
另一名男子模樣倒是普通,一身黑衣,剃着標準的寸頭。只是渾身散發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另人不想靠近他。
相比於這幾人,只有最後那‘女’子看上去最像考古隊員,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穿着一身洗的發白的藍布衣裳。身高不過一米六出頭,看着有些嬰兒‘肥’的樣子。不過那皮膚卻白皙得可以,如同畫兒上的人一般。戴着副大黑框眼睛,手裡捧着本書在讀着,連眼睛都沒擡起來。
看着眼前這四個人,我也有些奇怪。除了最後一人,看上去都透着股怪異的勁頭。不容我多想,方營長就給幾人迎了進去。看我們進了工地,軍車一溜煙的開遠了。
當中還發生了個小‘插’曲,那叫辛媛的紅衣‘女’子略微有些吃力的提着那個沉重的木箱子。隨行那兩男人沒有要幫忙的樣子,而那戴眼鏡的‘女’孩子只顧着手裡的那本書,低着頭看書隨着我們走在。方營長實在看不過去,就喊彪子過去幫忙提下箱子。
彪子那手剛要沾到箱子提手,辛媛剛忙往後退了兩步,道:“不用了,不要了。我自己提就可以。”讓人不免有些揣測她那沉甸甸的的木箱子裡到裝了什麼寶貝,她人連碰都不能碰。
方營長把自己的那個帳篷讓了出來,留個這兩名‘女’子住。畢竟讓倆‘女’孩子和一羣大老爺們擠在工棚裡確實不合適。領着四人到了帳篷裡,把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方營長道:“你們遠道而來就先休息休息吧,一會晚飯的時候我會叫你們的。這帳篷就當兩位‘女’同志的住所了,那兩位男同志晚上和我一起住工棚沒問題吧?”
“那就麻煩您了,方營長。”辛媛道。其餘兩名男子也點了點頭,唯獨看書那‘女’孩,連頭也沒擡,依舊了着眼在手裡的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