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顯然高估了自己的速度。
那些埋葬蟲跟下雨似的,立即從四面八方包圍住我們。
“這邊!”我吼。
胖子身上肥肉都跑得飄了起來,慌張跟過來。
我們這一路被埋葬蟲堵得四處亂竄,最後又他媽繞回了那座假山那邊。
胖子哭笑不得:“都是緣分!”
我都快哭出來了,緣分你大爺啊。
這院子四周瞬間被埋葬蟲圍住,四周黑壓壓一片,胖子虎吼一聲,本着多活一分鐘是以分鐘的心態,費力爬上假山。
那羣埋葬蟲迅速圍攏過來。
我們站在假山頂端,手腳發軟。
我說躲進假山裡面吧。
胖子雙腿直打抖:“在山頂死的壯烈一點。”
我指着遠處,牙都要咬碎了,說:“要不我們拼一把,跑過去,要是沒被咬死就算得救了。你肉多,應該能多活一段時間。”
這邊離錢老太太遺體方向並不遠,全力奔跑不挑路的話,大概五分鐘就到了。
不過底下這埋葬蟲密密麻麻,怕不是一下去就得嗝屁。
埋葬蟲迅速圍了上來,朝着假山上爬。
我們翻遍了揹包,都沒找到能用的東西。
就在心道吾命休矣的時候,腳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拉了一下,嚇得我差點從上面摔下去。
低頭一看,只見到芋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假山內部:“快進來!”
來不及思考,順着假山上的洞費鑽入假山之中。
胖子身上肉多,我和芋頭在地下拽着他的腳拉都拉不動。
眼看着埋葬蟲已經爬了上來,胖子急了:“你們先走!”
我破口大罵:“你他媽快脫衣服!”
胖子手忙腳亂脫掉衣服,身上刮下來兩片肉,才堪堪被我們拖入假山之中。
因爲扶不住他,這貨一下來,就摔了個四仰八叉。
芋頭快速指着前邊說:“下來!”
我這才發現假山內有乾坤。
來不及仔細打量,已經有許多埋葬蟲爬了進來。
芋頭帶我們到了無字碑旁邊,指着下面的一個方形的大洞,洞旁邊還有一塊方石,示意我們快下去。
我們哪敢多做停留,把包往裡頭一甩,迅速竄了下去。
手無意中碰到了那塊無字碑,卻赫然發現那無字碑是軟的,一點石質感都沒有。
來不及細想,下去之後,那塊方石不輕不重,芋頭和我合力把那塊方石搬回來蓋在洞口上,四周纔在剎那間安靜了下來。
我一手心汗,粗略打量了周邊一眼,才發現這邊是一個石室,石室很空,而且並不太高,我們腳下踩着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幾塊
磚,應該是芋頭找來踮腳的。
只在西南角看到了幾個一人高的大瓶子。
胖子一下來,就忙不迭躺在地上打滾:“幫……幫幫忙……”
原來他剛纔下來的太慢,有幾隻埋葬蟲跑他衣服裡去了。
我上去幫忙,芋頭則冷着臉警惕四下張望。
我一面幫胖子捉蟲,一面擡頭問:“你怎麼在地下的?”
芋頭目不斜視注視着石室的門,簡單說了一下才知道。他爲了躲避皮影子,在陰山古宅中亂竄。後來他和我們一樣,也發現了假山中的無字碑。
當時他很好奇,想辦法到假山裡頭看了看,結果一腳踩空,掉到了一個石室中間。
既然下來了,芋頭就索性在底下溜達了一圈。
末了他補充一句:“快點。”
我一聽,看起來石室還不止我們這一個,不過來不及細問,胖子已經在催了。
他哭喪着臉說:“你倆先別聊了……”然後把上衣脫光。
我一看,這貨身上還真爬了十幾只蟲子,那十幾只埋葬蟲各自爲戰,把胖子上身咬的鮮血淋淋。血順着白花花的肥肉往下流,讓他看上去就跟菜市場掛着的白條豬肉一樣。
胖子拿眼珠子瞪我:“你笑個球啊。”
幫他把蟲子都擰出來踩死。
因爲之前爲了‘瘦身’,外套什麼的都脫了,他身上就只一件保暖內衣還有一件厚毛衣,冷得發抖。
想了會,把揹包拿起來,費力用匕首把揹包衝中間劃開,然後嘩啦兩個洞,讓胖子就這樣披着。幸好這揹包夠大,用料也紮實,比羽絨服還要暖和許多。
芋頭其實穿的也不算太多,不過他的表情就像一塊亙古不變的山岩,所以判斷不出他的感覺。
胖子上去給芋頭一個熊抱:“又欠你一條命!”
芋頭尷尬躲開,兩手微微捏着拳頭放在身後,臉上表情很精彩。
這時候我才得空仔細打量起周圍來。
這件石室不算大,大概十平米左右,沒啥東西,唯有西南角三個白釉大瓷瓶尤爲顯眼。
在這陰山古宅中間,我們已如驚弓之鳥,哪還敢惹事,於是轉頭問芋頭,問他之前檢查過這個瓶子沒。
芋頭點點頭說已經檢查過了,我們纔敢湊過去看,這幾個白釉瓷瓶大的嚇人,因爲不太懂古董方面的知識,所以沒辦法判斷這玩意是幹啥的。
胖子吞着口水說:“搬出去應該能賣不少吧。”
這就難說了,不過光看着瓶子,總覺得是個半成品。
胖子對着那個一人高的白釉瓷瓶比劃了一陣,最後又作罷,憋了半天感慨道:“太他媽大了!”
回到石室中央,芋頭說:“走了。”
我問他知不知道怎麼上去。
芋頭點點頭表示知道,然後靠在門邊,小心往外看了看,才沉聲道:“出來。”
外面是一條甬道,這條甬道很狹窄,並不能並肩行走,所以芋頭打頭陣帶路,胖子落最後。
順着走了不到一分鐘,才發現這地下的石室還不止一個。
胖子小心把手電往其他石室裡照了照,我纔看到這些石室都大同小異。只是有些石室似乎是沒有建造完畢的樣子,牆壁都沒有完全壘起來,旁邊則整齊碼着許多石塊。
之前芋頭哪來踮腳的石塊就是從這裡搬過去的。
又小心走了不到幾分鐘,我們才確定了這地下確實是個未完工的工程。
胖子還在一間石室的內側牆壁邊上發現了壞掉的機關,這玩意一扣下來,應該就有石門落下,把石室給封住。但看那機括的樣子,關掉之後還能不能再打開就難說了。
胖子說:“這地方有點像寄死窟。”
雖然有點牽強,但的確有點像,不然沒辦法解釋爲什麼這邊會有如此多的石室。
“孝村是不是仿造這個建的?”胖子說。
他這麼一說,我就有種古怪的感覺。
不過這地方可比孝村危險多了,很難想象地下完全建立起來會是個什麼樣子。
又走了一段距離,我挺好奇的問芋頭是怎麼發現我們的,這石室的牆壁非常厚重,在地下應該聽不到外面的聲音纔對。
這時候芋頭已經帶我們到了另一間石室面前,這間石室也是個半成品,他費力稍微推開上面的一塊石頭,瞬間有幾隻埋葬蟲掉了下來。
我們這才知道,芋頭並不是一直在地下的。他在這邊轉了一圈,沒什麼發現之後,就回到了地面。
然後看到了我扔在外面走廊的東西,等他順着快找到假山那邊的時候,埋葬蟲已經發了瘋。
於是他慌張往外逃,好不容易逃掉,又正好看到我和胖子被逼到了假山附近。
因爲埋葬蟲的原因,沒辦法直接來救人。他只能繞到旁邊一個院子,找到假山,從上面下來。
我和胖子非常吃驚的看着他,假山下的那塊石頭雖然是可以活動的,而且不太重,但憑一己之力,怎麼能在短時間內弄出來?
我不由和胖子面面相覷。
我們二話不說,衝上去抓住芋頭藏在背後的手一看。果然,他十個手指頭上血肉模糊,幾塊指甲都掉了,幾乎能看到骨頭。
可能是因爲疼痛,他手指輕輕發着抖。
他把我們甩開,面無表情說:“不礙事。”
我和胖子一巴掌扇自己臉上:“對不起!”
芋頭瞥了我們一眼,跟看傻逼似的,快速說:“換個地方先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