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瀑布就在前邊不遠處,我們急急忙忙下來,等着風頭過去再上。
結果一下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邊陰氣忽然變重了……
胖子說:“那些東西不會出來吧?”
小雨想了想說:“應該不會……”
不過我還搞不懂,爲什麼會鬧陰市。
這邊陰氣雖然很重,但是和孝村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孝村都沒這種情況。
總覺得兩個村子之間有什麼共同點。
這時候胖子卻忽然指着我們身後小聲說:“快看……”
我們扭頭看,只見到村子裡的那些東西不知道怎麼回事全跑了出來……
一大羣穿着壽衣的東西朝我們奔來。
萬不得已,小雨指着小溪說:“跑!”
慌慌張張順着小溪逃跑,那羣東西就一直墜在我們身後。
我上氣不接小氣問小雨好有沒有鍋底灰,小雨臉色慘白搖搖頭,那羣東西不怕硃砂也不怕大陽之物,不飛天遁地,也不飄……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狠狠呸一口:“進村!”
胖子吼:“你瘋了!”
小雨緊張看着我,但是毫不猶豫跟在後面。
陳爾德面無血色:“去……去那邊幹什麼?”
“去找那個石獅子!”
大爺爺常說望聞問切,兩個村子情況相似,一定是有什麼一樣的地方導致的這種情況。
但鬼村破的七七八八,從外觀和遭遇上來看,和孝村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地方,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有‘鎮’石。
孝村的祠堂中有個‘孝’碑,然而根據記載:“宮必有碑,所以識日影,引陰陽。”碑也可以看做是鎮陰陽的東西。
然而石獅子也是辟邪物。
“過去有什麼用?!”胖子使出吃奶的力氣跟上。
我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身後這些‘鬼’雖然看上去特別恐怖,但是迄今都沒有做出超過我們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也就是說,咱們用腳跑,他也用腳跑,咱們用嘴巴說話,他們也用嘴巴說話。
他們沒有飛天遁地,也沒有快如疾風。
我緊緊抓着小雨的手,生怕他掉隊:“你沒覺得這個很奇怪?”
胖子被問的啞口無言。
而且爲什麼我們一進村,就看到他們再鬧陰市?這也太巧了一些。
除非這我們的出現,觸動了什麼。
雖然我也不太明白,但可能是我們進來之後,引起了鬼村裡的陰陽平衡,所以他們纔會出現……就像是跳進了一個平靜的湖面,激起了一陣漣漪。
我們只是小石子兒,所以這些漣漪也並不大。
但這也夠了。在古代,科技還沒這麼發達,人們思想相對愚昧,一看到鬼就嚇得肝膽俱裂,哪兒還有工夫思考別的事情。
之前在孝村那些‘人’會發狂,肯定也是因爲我們火燒祠堂,讓整個村子的格局都產生了變化。
小雨吃驚看着我:“……你變了。”
我抓着她的手往前狂奔,想說:沒變。但想了想,太噁心了,只能往前狂衝,以此來掩飾已經通紅的臉。
到了那邊,後頭那羣‘人’也快追了上來。胖子一腳把那石獅子踹倒,我想了想,割破中指把中指血點在石獅子上,然後找小雨要來硃砂,把整盒硃砂都倒在了上面……
後來才知道我有多麼浪費,這硃砂是小雨特地去廟裡供過一段時間的。
神奇的是,硃砂和中指血倒在石獅子上之後,天地間就跟泄了氣一樣,緊接着朝我們奔來的那羣鬼就漸漸消失不見……
我們癱坐在石獅子旁邊舒了一口氣。
怪不得高老頭先前說孝村裡的那些東西不是鬼的。
胖子大汗淋淋:“不是鬼到底是什麼?”
我哪知道啊,《禮記·祭義》雲:“衆生必死,死必歸土,此謂之鬼。”《禮記·祭法》則雲:“庶人庶士無廟者,死曰鬼。”
但我更願意相信《衡論·訂鬼》裡的那句話:凡天地之間,有鬼,非人死精神爲之也,皆人思念存想之所致也。致之何由?由於疾病。人病則憂懼,憂懼見鬼出。凡人不病則不畏懼。故得病寢衽,畏懼鬼至。畏懼則存想,存想則目虛見。
雖然這樣有些對不起大爺爺的教誨。
踹翻石獅子之後,胖子坐在石獅子上休息。
又打量了一下這邊的環境,發現這邊破敗的情況,確很容易讓人生起一些不好的想法。
我還抓着小雨的手,本來應該要放開了的,反正她不反抗,我樂得裝傻充愣。
胖子卻忽然蹲了下來:“你看這裡。”
我們蹲下來,看到石獅子地下還有一道花紋……
這花紋先前我們看過許多次,就是玉佩上的那道。
陳爾德看到這個,忽然來了精神,把胖子擠開,湊上去仔細觀察。
隨後他用手將石頭獅子上的硃砂抹在底部,從包裡拿出一個裝着筆記本的密封塑料袋,把這個圖案印在了筆記本上。
這傢伙真是準備充分,跟個小叮噹似的。
我轉頭看小雨,卻發現她表情有些古怪。
想問什麼,但是最後沒有問出口。
忙完
之後,陳爾德說走吧。
到了瀑布那邊一看,獨木舟已經沒了,直到了甬道那邊,穿過甬道出去之後,我都還不知道獨木舟裡到底是什麼軟體動物。
上去之後,光線豁然明亮,陽光從樹林中間灑下,讓人心情開朗。
我和胖子玩命呼吸,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休息了一陣,小雨從包裡摸出最後的食物給我們分了,不過都是些壓縮餅乾什麼的,還有兩小袋純淨水。
邊吃邊打量周邊環境,才發現這邊是一片原始森林,甬道入口則藏在山石之中,不進去的話根本看不到。
我問陳爾德他們怎麼找到這邊的,陳爾德和小雨都不說話。
隨後我們準備出去。胖子卻悄悄拉着我讓我往後看,我扭頭看過去,只見到甬道入口處有什麼東西正在出來……
下意識屏住呼吸,眼珠子一直盯着那邊。
不一會,有兩個人從裡頭走了出來……
我嚇得一個哆嗦,可正準備仔細看的時候,那兩個人又忽然消失在了眼前。
揉了揉眼睛,還以爲看花了,結果胖子也和我一樣。
一個人看花了就算了,兩個人一起看花不太可能。
我們走過去看了下,什麼都沒。
“怪了……”胖子說。
“你們倆幹嘛啊,快過來。”小雨在前邊喊。
我和胖子跟上去,眼睛卻一直盯着甬道那邊:“絕不覺得得有點眼熟?”
胖子也納悶:“是有點眼熟……”
陳爾德在前邊帶路,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候,我們看到了一顆樹,這棵樹已經枯死了,長在一個差不多有小水塘大小的泥坑重,坑裡面長滿灌木,但是沒有其他樹木在這邊生長。
陳爾德指着這棵樹說:“品種不明,不過應該是部落的圖騰樹,那個甬道就和這棵樹差不多,都是不斷的分叉,然後根長在水裡。”
小雨補充道:“在甬道死衚衕裡看到的骷髏應該也是這個部落的一種喪葬方式。”
這部落邪門的很,根據階級,還分了這麼多的喪葬形式,我和胖子一秒都不願意在這邊多呆。
陳爾德帶着我們在這邊七拐八彎,結果一連走了五天多,穿山過洞的,就在胖子嘴裡快淡出鳥的時候,總算出來了。
陳爾德野外經驗豐富,雖然還不至於讓我們餓死,不過也到了極限。
攔了車,陳爾德隨手從包裡的密封袋裡摸出一碟錢甩給司機,司機才花了半天時間把我們帶回巴東縣。
下了車,我看了胖子一眼,他心領神會的湊到陳爾德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