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師可知,金銀珠寶爲何珍貴?”
李世民走近了,撫摸着那座金山,眼中浮現出感慨之意,比李世民更感慨的是張老憨,他終於知道葉凡塵爲什麼會那麼有錢了,這點石成金的法術,讓張老憨看着十分眼熱,若他也能學會這個法術,豈不是從此以後,再也不用爲錢財發愁了,隨便撿幾塊小石子,就能將它們變成金銀,真要是那樣的話,他張老憨就會成爲全天下最富有的人,忍不住一臉傻笑。
見小翠注視着他,隨即老臉一紅,連忙低下頭,好在別人沒有注意到他的窘態,全部心神都在李世民和葉凡塵的對話上。
“因爲稀少。”對於李世民所提出的問題,葉凡塵想都不想,立即給出答案。
“不錯,金銀珠寶,一不能吃,二不能穿,世人都想得到它,不是因爲金銀財寶本身,而是用它們能換來米麪魚肉,鮮衣怒馬,種種所需要之物,便是所謂貨幣,古時候,最早的貨幣是貝殼,後來漁業發達,貝殼已不是什麼稀罕之物,便無法再充當貨幣,逐漸被藏於深山中,難以挖掘出來的金銀所取代。”李世民遙望着天空,目光中透出一絲睿智,他又繼續說道。
“假使有一日,金銀也不再珍貴,它們與廢銅爛鐵又有何不同,國庫的餉銀,都是百姓點點滴滴積累而來,仙師可知,金銀雖少,銅板卻能無限量鑄造,朕雖然不會什麼點石成金,若不顧一切,只爲解決燃煤之急,大量發行銅幣就好,又何苦這樣左右爲難呢,這座金山將它變成黃金流到市面上,故然能使黃河兩岸的災情緩解,可不久之後,物價就會飛漲,等於是無形中增添了賦稅啊。”
李世民所講的話,衆人似懂非懂,只有魏徵和葉凡塵露出讚歎之色,注視着大唐的君王,爲他的智慧深深傾倒。
若不是胸懷天下之人,又豈能講出這樣的言論,不得不說,李世民可謂高瞻遠矚。
“陛下深謀遠慮,是葉某目光短淺了,陛下的智慧和胸襟都超凡脫俗,真令人好生佩服。”葉凡塵嘆息一聲,拂動衣袖,伴隨着一道光芒,金山又恢復成普普通通的假
山,衆人一陣茫然若失,李世民的嘴角卻掛着微笑。
“葉仙師謬讚了,朕乃九五之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就如同朕的家,又豈能不時時刻刻殫精竭力。”
李世民的話充滿了霸氣,葉凡塵卻罕見的彎下腰,對他深施了一禮,爲君王者,若真能以天下爲家,當是百姓福祉。
“仙師何必客氣,朕也不過是個俗人,也渴望着長生不老,一則常常害怕自己年老時昏聵,處事不明,二則每每擔憂後世子孫不孝,魚肉百姓,在朕看來,民爲水,君爲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朕不求與天地同壽,卻恨不得多活上個五百年,爲我大唐開闢疆土,護我百姓,使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李世民說罷,緊緊注視着葉凡塵,目光中毫不掩飾熱切之意。
葉凡塵微微沉默,彷彿在思索着什麼,半晌過後,終於開口。
“此事不難,只是眼下有一樁公案先要了結,待我處理完後,再與陛下長談,不知意下如何?”
李世民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驚喜之色,他本以爲這件事還需要花些時日,打定了主意要強留葉凡塵,哪怕日日夜夜哀告,也要求得延年益壽之法,沒想到對方居然答應得如此痛快,自古以來,哪個君王不渴望長生,昔日秦始皇不惜重金打造船隊,委託方士徐福帶領五百童男童女訪問傳說中的蓬萊仙島,便是爲了求取一顆不死藥。
“仙師所說的公案,應該是與趙仙長有關吧,我聽說前一段時間,他私自調動兵馬,暗中吩咐魏愛卿探聽虛實,沒想到因爲此事,讓葉仙師這樣的高人出山,看來朕還真是有福氣啊。”李世民的嘴角勾出微笑。
“不瞞陛下,這位趙道長屠殺我早年間習武的恩師,害得鐵劍門上下皆被打上反賊的烙印,以至於我師妹不得不投入風塵,以圖洗雪冤屈,不遠萬里投靠我大唐的摩尼教也遭其利用,受到官兵圍剿,據我所知,他如此倒行逆施,全是爲了鐵劍門的一尊聖物。”葉凡塵注視着趙歸真,目光中帶着一絲冷意,卓文君和姬兒也怒視着趙歸真,銀牙緊咬。
唐皇李世民目光閃動,短暫的思索間,便有了決定,之前他敬重趙歸真,有意任命對方做國師,便是爲了獲得延年益壽之法,可趙歸真滑得如一條泥鰍,常常顧左右而言他,使李世民心中不悅,又不敢當面得罪,以免落得失望收場,今日幸遇葉凡塵這個能呼風喚雨,點石成金的非凡人物,李世民又怎麼能看不出,趙歸真與葉凡塵之間雲泥之別。
“竟有此事,大膽趙歸真,你雖然是出家之人,亦在王法之列,如此荒唐行事,朕也無法容忍,要爲鐵劍門討回一個公道。”
趙歸真嚇得面無人色,連忙跪倒在地上,對李世民和葉凡塵不斷磕頭,心知到了生死之際。
“聖上饒命,仙師饒命,趙歸真再也不敢了。”他雖然具有一些修爲,如何能與一國之君抗衡,何況還有高深莫測的葉凡塵在身邊,容不得他發難,也容不得他逃竄,只好束手就擒。
“好一個下次不敢,憑這一句話,那些死去的人就能復活了嗎?!”卓文萱來到趙歸真面前,眼中透出恨意,倉朗一聲,拔出寶劍,也顧不得時間場合,就要斬下對方的人頭,提回去祭奠恩師,葉凡塵卻踏前一歩,阻止了她。
“師妹不可,還要問他師門聖物的下落。”卓文萱呆了呆,終於還是收了寶劍,退到葉凡塵身後。
“此人,便交給仙師處置了。”李世民看到卓文萱的反應,知道其中果有深仇大恨,難以化解,既然無法保全,不如賣一個人情給葉凡塵,自古君王最無情,確實有幾分道理,趙歸真的性命,等於落在了葉凡塵的鼓掌間。
葉凡塵也不推辭,嚴厲地俯視着趙歸真,詢問鐵劍門聖物的下落,趙歸真爲保性命,不敢說謊,便將藏那柄鐵劍之處據實相告,葉凡塵思索之後,讓師妹去取回,衛冷鋒自告奮勇要陪同,李世民擔心這兩人在宮中亂闖,萬一引起了什麼誤會,反而不美,就叫魏徵爲兩人領路,葉凡塵又繼續盤問趙歸真。
“你千方百計搶走那柄鐵劍,其中有什麼隱情?”趙歸真嘆息一聲,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什麼可以隱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