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雷劫嗎?你說那怪物曾是天君,看來不是假話呢。轉瞬間修爲就暴漲到這種地步,甚至不用渡過前面八劫就直接奔終劫而去,這確實是重修者的特徵。”
南宮寶兒遙望着天空,神情凝重地說。
但是更讓葉凡塵吃驚的是她後面的話:“這熟悉的氣息,果然是大天那傢伙吧!難怪本尊覺得大荒界的佈局十分熟悉,原來是他的手筆。算計天君嗎?確實像他會做出的事呢。”
葉凡塵目瞪口呆,從南宮寶兒,不,應該說是紅衣娘娘的說法聽來,她和大天童子似乎早就熟識。
紅脣勾出一個嫵媚的笑容,南宮寶兒收回了法訣,身體飄向半空。
“大天一現,諸仙避遠。若是被那個瘋子盯上,就連本尊也要倒黴,早知道大荒界的幕後黑手是他,本尊又何必趟這趟渾水。罷了,罷了,還是早點離開大荒界吧。”
南宮寶兒說完,就化成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盡頭。
“紅衣娘娘縱橫凡界,即便面對修仙者大軍,依然力壓羣仙,說是元道人級別的存在也不爲過。今日只是感應到大天童子的氣息就二話不說地逃走,難道大天童子真有這麼可怕!”
葉凡塵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耳畔卻突然響起小遙冷冷的聲音。
“果然,你和他非常神似,不是說你現在這張僞裝出來的臉孔,而是你的本來面目。”
葉凡塵回過頭時,只見小遙的雙眼閃着淡淡的金光,充滿恨意地望着半空中的童子像。
骸祖同樣在對天咆哮,密集的閃電落在他的身上,卻無法穿透那層厚厚的黑氣。
從大天童子眼中飛出的雷電巨龍,在半空中游走了一陣,低下了山一般龐大的龍頭,以無情的目光俯視着大地。
和法術形成的龍截然不同,從它身上散發出的威壓,令所有生靈都忍不住發抖,隨着龍鬚的擺動,雷電不斷暴射,整個大荒界都晃動了一下,遠處城市裡未被除去的冥屍,紛紛化成一地的土灰。
“吾爲天道。”從龍嘴裡傳來古樸的聲音,童子像同樣露出邪笑,做出一模一樣的嘴型。
葉凡塵心中一震,彷彿有了種說不出的明悟。
雷電巨龍對着骸祖張牙舞爪,可不知爲何,它的前爪少了一
只。
在巨龍咆哮的瞬間,葉凡塵突然滿頭大汗,緊緊抓住自己的右臂,半跪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艱難地擡起頭,葉凡塵的臉色已然蒼白如紙。
整隻右臂滾燙得像要燃燒起來,難道是之前的傷勢復發了,畢竟這隻手臂曾被骸祖打爆過,不知被小遙用什麼手段才得以恢復。和骸祖交手時,雖然憑着星雲之力勉強挺住了,反震的力量依然很恐怖。也許正是因爲自己透支過度,這條手臂才早早到了使用的極限。
“吾爲天道。”說罷,雷電巨龍發出一聲怒吼向骸祖衝了過去。
本能地迎風一晃,地上的骸龍紛紛飛上半空,聚集在骸祖身上,他的身體漸漸變得高可參天。
骸祖揮舞着巨大的拳頭,向雷電龍打去,高空中爆發出刺目的電光。
大地在潮水般的氣浪中崩裂,葉凡塵整個人被掀飛。
骸祖那一對血紅的眼睛如同兩盞明燈照亮了大荒界,這一幕簡直使人崩潰。
“他的力量又增強了。”好不容易懸浮在半空,葉凡塵抓着右臂,整張臉在汗水中變得異常扭曲。
如同暗紅色的海流被吸進漆黑的旋渦。整個大荒界的地面都開始破碎,不斷有蟲海升起,以骸祖爲中心構成他的血肉,使他的體積越變越大,很快就超過雲層,如同遠古大魔般俯視着腳下。
“怎麼會這麼龐大!這是什麼法術?”葉凡塵忍不住驚呼。
耳畔卻傳來小遙淡淡的聲音:“不是法術,這是法相。你以爲憑凡人的身體能夠積蓄多少力量,真正的仙人其本體就是這種大小,而天君若是完全展開法相,一根汗毛就堪比一顆星球。凡界太狹窄了,而仙界無比浩瀚,每個人都保持這樣的體型,反而是正常的姿態。普通仙人在凡間難以施展全力,只有達到隨心所欲的地步,才能用凡人大小的身軀使出奪天地造化的功力。”
在他們交談的同時,骸祖和雷龍越鬥越兇,附近的仙門弟子早已屍骨無存。
就連葉凡塵也險些被氣浪衝得爆體而亡。
好在小遙掐了一個法訣,用金光護住他的身體,葉凡塵才能將這場曠世大戰觀看到底。
“形勢相當不妙啊,隨着和骸龍的融合,吳憶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了
。”葉凡塵的眉頭不由自主深鎖。
一直旁觀骸祖和雷龍相鬥的童子像突然勾起邪笑,慢慢睜大了他的左眼。
仔細往裡面看去,眼球是硃紅色的,更奇異的是,竟然有兩個瞳孔。
隨着那隻眼球的旋轉,葉凡塵只覺得眼前猛地一黑,周圍的場景全都消失了。
大天童子正站在葉凡塵的面前,笑嘻嘻地看着他,自言自語道:“我們就要成功了,不想慶賀一下嗎?誒,說我們又好像有點不對,應該說你就要成功,恭喜恭喜。沒錯,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不,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葉凡塵眼中全是恐慌,一邊後退,一邊拼命搖晃着雙手。
大天童子的目光裡充滿了嘲弄:“承認吧,你還要假裝到什麼時候,其實你早就發現了是不是?來吧,到我身邊來,你難道不羨慕這通天的修爲,你難道不想要隨心所欲的活着嗎?來吧,讓我從你的記憶中甦醒。”
“不!!!”
耳畔卻傳來小遙急促的呼喚聲:“喂,振作點,不要再看那隻眼睛,會被迷惑的。”
感覺到一隻散發着香氣的手蒙在自己的臉上,葉凡塵的心底漸漸寧靜,那些恐怖的幻象立即消散了。
“我不是大天童子,我真的不是......”
感覺到手掌被什麼東西打溼了,小遙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我相信。”
從指的縫隙,葉凡塵看到骸祖已經被雷龍緊緊纏住,順着他的身體不斷冒出電花,骸祖的臉上露出了相當痛苦的神色。
但是很快,他就不再掙扎了。漫天的黑氣漸漸流回骸祖體內,他的身體不斷縮小,那雷龍也隨着骸祖縮小。前一刻還是天崩地裂的場面,後一刻死寂的如同鬼蜮般,從高空中硃紅色的符文緩緩落下,隱約能聽見一個稚嫩的聲音。
“很痛苦吧,我的右眼裡是劫獄,左眼裡卻是天庭。你仔細看看,我究竟是誰?這裡沒有你的仇敵,只有心心念唸的那個人,只有你夢寐以求的桃花源。吳憶,你還沒發現嗎?我是遙,我是你的遙。我一直在等你,已經等了太久。”
伴隨着大天童子的話,葉凡塵感到蒙在自己臉上的手掌劇烈地顫抖起來。而骸祖的雙眼中,出現了硃紅色的符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