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異聽了林窈心的答覆，腦子一時間有些轉不過來，他是萬萬沒想到對方會給出這樣的回答來。
林大小姐原來是這麼好騙的……啊不是，原來是這麼感性的嗎？
不過，顧異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很快就發揚了柳下惠精神，坐懷不亂。
“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所以……所以，應該是沒關係的。”他在心裡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反覆強調這個數據世界是假的這個法子真的是屢試不爽，顧異心裡的罪惡感都降低了好多。
所以，當顧異花了一點時間，接受了在Z空間裡面自己和林大小姐是一對情侶這個設定以後，這種感覺好像還挺帶勁的。
而且，這趟來Z空間不是救人來了嗎？和林大小姐關係更進一步，讓她跟信任自己，不就意味着更容易帶她出去嗎？
沒準她還會變成自己的幫手。
美滋滋。
話雖是這麼講，不過等二人確立完關係以後吧，怎麼說呢，總感覺這關係好像是怪怪的……
“我們要共同努力，爭取新時代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模範情侶！”
林窈心對顧異講的話，其中的意思大致就可以用這一句話來概括。所以，比起情侶他們兩個更像是某種純粹的，有着至高精神追求的革命戰友。
二人在確認完彼此價值觀以後，就這麼尷尬地在沙發上坐着。
氣氛微妙。
“那什麼，要不看看電視吧。”顧異來了這麼一句以後，抓起了茶几上的遙控，打開了客廳的電視。
顧異這個開電視的舉動，聽起來有點莫名其妙，但是其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一來是因爲，和林大小姐就這麼幹坐着，有點旁白的聲音，可能會減少一些尷尬。
二來是因爲，顧異從來到這個Z空間中的世界以後，就有想過了解一下這個九頭蛇創造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看電視無疑是一個瞭解世界的辦法。
電視屏幕由黑轉亮，顧異手握遙控，看似很隨意的按過了少兒、體育之類的頻道，最後停在了新聞報道的節目上。
林窈心倒是沒講話，任由顧異在第一次情侶約會過程中專心調弄電視機。
再說顧異找到的這個新聞欄目，名字很有意思，叫“九頭蛇新聞”。播報畫面裡面的正上方，還看見得九頭蛇的標識。
這個Z空間，有九頭蛇創造，裡面的世界也由九頭蛇統治，這些事情其實顧異早就從星河那裡聽聞過的。
所以，也沒有表現出過多不正常的情緒來。
“估計這個新聞媒體，應該是九頭蛇方面的輿論喉舌。”顧異在心裡這樣想道。
……
這是一個曼妙的午後。
剛確立關係的小情侶並排坐在沙發上，迷之尷尬氣氛的時間終於結束，二人開始有一大沒一搭地聊天。
懶洋洋的陽光透過寬敞的落地窗映進客廳裡來，散落在二人的肩頭。
電視裡的新聞播報員，正喋喋不休播報一些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關心的時事，像什麼“九頭蛇又做了什麼便民利民的大好事”，“九頭蛇夫人歐菲利婭又發表了什麼什麼講話”云云。
一切本來都很美好，一直到，電視裡插播了一條突發新聞——
“緊急通知，本市的市民請注意，在下午1點10分，我市爆發了一場反抗者組織的惡性襲擊事件。在抓捕該組織成員過程中，共有6名九頭蛇幹員殉職。目前該組織成員還在本市逃竄，知情者請自覺撥打檢舉電話檢舉揭發。知情不報者，一經發現，同該組織成員同罪處置。Hail hydra！”
突發新聞結束以後，電視頻道才又恢復了本來的樣子。
林窈心在聽到這個突發新聞以後，除了微微皺眉以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相比之下，顧異的心理活動那叫一個精彩紛呈。
這個世界裡面居然有反抗者這樣的組織？雖說並不瞭解這個組織，但光聽名字，加上剛剛學聞播報的態度，用腳趾頭也可以猜出來，這組織就是爲了反抗九頭蛇統治而存在的。
九頭蛇這幫人，被自己創造的電子數據人反抗，着實是很沒有排面。
不過，換個角度來講，這個Z空間裡的電子數據人，好像和現實世界裡面的真人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有着獨立思維和獨立情感，就拿那個“電子數據顧異”來說，人家還知道和林大小姐表白來着……
所以，既然是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真人，被壓迫的話自然會反抗。
“九頭蛇那些人，整天叫囂着要統治世界。真有個世界給他們統治的話，好像做的也不怎麼樣嘛。”顧異在心裡面譏笑道。
“那個，顧異。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你晚上還要忙。”在突發新聞播報沒多久以後，林窈心看了看錶，似乎是準備動身離開。
“我晚上還要忙？”顧異本人完全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程是什麼，只能故作迷糊地反問了一句。
說起來，也不單單是行程，顧異連自己在這個世界裡面是個什麼樣的人都還沒有搞清楚。晚上要忙……嗯，該不會自己的工作性質是很敏感的那種？
“嗯？你不是說過，今天下午還有個實驗要做嗎？在九頭蛇大廈。”
“啊？九頭蛇大廈？”顧異先是詫異，不過這種表情沒在他的臉上停留多久就被他刻意地掩蓋過去了，“是是，我還有個實驗要做，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我都給忘了。”
Z空間裡面的世界由九頭蛇統治，關於這一點，顧異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應對準備。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在這個世界裡面，他居然又在給九頭蛇這個毒瘤組織搞科研？
夢迴漫威世界？
哦，不對。和漫威世界裡面應該還是有着一點區別的。
在漫威裡面的十年時間，顧異在901基地裡的身份，一直都是被俘虜看押的“有價值的科研協助者”。
而在這個Z空間的世界裡面，情況有了明顯的不同。
顧異的行動很自由，還擁有起碼一套別墅。有很大機率在這個世界裡面，顧異是九頭蛇組織中的一份子。
“顧異，你怎麼了？”林窈心見着忽然陷入沉思的樣子，不禁開口詢問道。
“啊，沒什麼，說到實驗就不由地在想一些下午實驗的事情。”顧異隨口找了個理由爲自己開脫。
“那我先回去了，等你實驗結束再聯繫我。”
“我送送你。”
顧異沒有送太遠，林窈心是自己開車過來，把她送回車上之後即是分別。
“看來，今晚得去九頭蛇大樓一趟。”顧異望着林窈心的車漸行漸遠，喃喃自語道。
既然自己現在的身份是爲九頭蛇打工，那麼約好的實驗不去，肯定是會露出馬腳，引人注意的。
其次，顧異尋思着，既然自己是內部人員那乾脆好好利用這一點。
這個Z空間裡面的世界可不只有兩室一廳那麼大，三百多號事務所的人分佈在哪裡顧異完全沒有頭緒。
或許，和這些人相關的資料，在九頭蛇大樓裡會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