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9章 打擊盜版（賀風暖城盟）
隨即，雲中歌又朝嶽子陵傳過神念道：“子陵兄無需沮喪，單憑此首佳作，你在秦仙子心中已有極好的印象。只憑此點，已經值了, 不是嗎？”
嶽子陵哪裡聽不出雲中歌這是在提醒他，不要因爲適才的詩作未能打開仙歌樹的詩詞之葉，就遷怒於他，不兌現先前的承諾。
他心中暗笑雲中歌的小器，傳出心念道：“雲兄放心，嶽某說過的話, 還沒有不兌現的。”
雖然打開詩詞之葉失敗，有一句話雲中歌說的不錯，至少秦仙子對他印象不錯，這就值了。
雲中歌傳出心念道：“那便多謝子陵兄了。”
就在二人心念交流之際，鄭世子等人皆安慰秦清。
秦清道：“仙歌樹不能再展詩詞之葉，看來是天意了，多謝諸位所做的努力，我都記在心裡。”言罷，轉身便要離去。
“且慢。”雲中歌朗聲道：“或許雲某有辦法。”
鄭世子冷道：“你既然有辦法，何不早早拿出，無端浪費這許多時間，仙歌樹的詩詞之葉能多開放一息時間，那也是好的……”
衆人正滿懷期待的等着第四句，卻聽一道聲音，如錘頭一般，霍然砸來：“白頭想見江南。”
秦清亦清眸精亮，緊盯着雲中歌，充滿了期待。
雲中歌盤膝懸空而坐，閉目沉思，彷彿真在苦搜詩才，尋覓靈感。
嶽子陵盯着緩步行來的許易，啊呀一聲，驚道：“是你，鼠輩！你竟也敢到此！”
衆人皆盯着他，不知作何感想。
聲方入耳，正書寫“白”字的雲中歌大手一抖，蘸滿濃墨的毫尖在宣紙上拉出一條長長的墨印，整篇墨寶就此譭棄。
水汽自動從空氣中抽出，匯入血色的硯臺，烏黑髮亮的墨塊抵在硯臺中磨轉起來。
衆人皆是識貨者，此二句才一入眼，便打開了一方天地，物象豐富，濃墨重彩，色澤鮮明，動靜合宜。
秦清話音方落，神念朝諸物掃去。
此刻見雲中歌丟臉，他哪還有放過的道理，冷嘲熱諷一併奉上。
雲中歌心中得意，筆下絲毫不慢，轉瞬第三句也落在紙上，正是：“三十六陂春水。”
秦清面色驟冷，盯着雲中歌道：“雲兄說句實話，此詩真是雲兄原創？”
蘇郡主訝道：“天下竟有這等奇事，一首詩兩人作，竟能如此珠聯璧合、天衣無縫，實在罕見。”
許易微微笑道：“如果適才我沒聽錯的話，這位應該是八大仙門之一紫極閣門下高徒，嶽子陵嶽兄，失敬失敬。”
她性格直爽，卻未往深處想。
但攬月峰上，如許易這般安坐於幽靜，於各處登高望遠者計有數十人。
鄭世子和雲中歌的交情泛泛，只是彼此身份相近，偶然交際場合會遇上，實際上不過是點頭之交，他對雲中歌本無好感，也無惡感。
雲中歌此話一出，鄭世子皺眉道：“還是我來幫你。”
此二句方一在紙上現出，衆人便忍不住叫起好來，“妙句！”
而這數十人散落各處，又不相擾，是以，秦清等人誰也不曾在意。
適才封禁場地，只封禁了其餘三峰，因着攬月峰人少，且秦清等人在，雲中歌並未着令封禁。
無人注意雲中歌的異樣，皆被這奇風飛來一般的“白頭想見江南”擊中。
話音方落，一套文房四寶及一個金色的香爐現在空中，諸物皆被雲中歌以神念托起, 便連那張寬大宣軟的白銀紙, 也平整的鋪在空中，平穩如鋪在條案上一般。
但見他寫道：“柳葉鳴蜩綠岸，荷花落日紅酣。”
直到此刻，許易顯露真容，他才認出許易來。
盡皆於心中暗暗一合，只覺以此句結尾，竟同雲中歌所作的三句完美結合，渾然天成。
不見有火光迸射，金色的香爐中，漸漸有淡淡的煙氣浮出，嫋嫋生香。
“如今卻是出了怪事，不僅修補得天衣無縫，續作和原作，竟然想到了一處。我看中歌未寫完的第四句，起頭那個字，好像也是白字吧，莫非中歌你第四句也想補一句：白頭想見江南？”
待得硯臺中濃墨化開，雲中歌一躍而起，一把抓住狼毫大筆，濃墨蘸滿，便在喧軟的白銀紙上走起龍蛇來。
嶽子陵冷哼一聲：“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偷聽我們說話。鼠輩，若非此地不便，定要叫你好看。”
如此近的距離，他的存在自然瞞不過秦仙子等人。
適才許易遠隔千丈，於樹下低飲淺酌，旁若無人地玩賞着月色。
“我來吧。”
單此兩句，已有名篇氣象。
秦清揚手阻住鄭世子，轉視雲中歌道，“雲兄真有辦法。”
“煩請仙子代爲研墨焚香，雲某要沉凝才思，培養靈感。”
當時，嶽子陵全副心神，全然都在如何在秦仙子面前露臉上，哪裡顧得上旁的。
鄭世子瞥了雲中歌一眼，冷然笑道：“確實是樁奇事，都說寫詩作詞講究文心一脈，情由心發，即便再高妙的詩家，應和殘作，也決然無法修補到天衣無縫的地步。”
饒是雲中歌素富智計，城府極深，可如此巨大的尷尬驟然來襲，心神動盪之下，所有的負面情緒一鼓而涌上心頭，一張俊臉紅的快要燒着了。
他分外瞧不得雲中歌這般模樣，只是知曉秦清心中所念，才忍住沒呵斥雲中歌。
只因適才，雲中歌好生猖狂，竟讓秦仙子爲他磨墨焚香，如此褻瀆仙子，等若觸了他的逆鱗。
雲中歌道：“不敢提有，但勉強或可一試，時間緊急，雲某便不多言。”
原本雲中歌真做出來了絕詩妙詞，他也不會心生妒意。
許易笑道：“我好不好看不打緊，我卻知曉，用不了多久，嶽兄的臉上將十分不好看。”
嶽子陵眉峰驟冷：“你到底在說什麼？”
許易吟道：“風疾烏啼未了，雨來戰蟻方酣，真是真非安在，人間北看城南。好詩真是好詩。雲三公子啊雲三公子，可憐你臨終之前的大作，卻被人如此剽竊。”
他此話一出，嶽子陵如遭雷擊，這隱在內心最陰暗角落的秘密，怎地如此輕易被人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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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