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節目錄制現場時,安奕晨已經在唱第二輪的比賽曲目了。
我仍然站在舞臺左側的角落裡,彷彿我從來沒有離開過。
他唱的是那首《歲月如暖》。
“歲月如暖暗渡滄桑,過往在風中帶着漂泊的影子,讓我再一次遊蕩在記憶的窗前,那些曾經,那些悲傷,終歸還是喚醒了沉睡的夢兒……”
兩年前的一個下午,我剛剛成爲經紀人的時候,在地鐵出口聽他唱這首歌,不知不覺地聽了一個下午。
當時他還不叫安奕晨,叫陳自強,安奕晨是我給他取的藝名。
傍晚,安奕晨收攤的時候,開玩笑地說:“聽了這麼久,一百塊都不給我?”
我說:“我能給你的,也許不止一百塊哦。”後來我就簽了他,他是我帶的第一個藝人,當時的我還沒有經紀人經驗,他也沒有當藝人的經驗,只能互相討論。但我知道他一定能紅。
節目現場。
安奕晨的正歌部份低沉舒緩,深情緩緩,很容易就將人帶進了他的內心世界,那個地方正在回憶着,傾訴着。
現場的觀衆很安靜,每一個人都被他的歌聲吸引着,我旁邊幾個20歲左右的女孩子眼眶已經溼潤了。
接着就進到了副歌,音樂聲變
得激昂澎湃,幾轉之後,又高一層,接連有三四疊,節節高起。如由傲來峰西面攀登泰山的景象,唱得蕩氣迴腸,氣勢磅礴!
聽到這一段,聽衆會覺得像吃了人蔘果,三萬六千個毛孔,無一個毛孔不暢快,很多人已經激動地站了起來!
最後,安奕晨的歌聲陡然一落,從此以後,愈唱愈低,愈低愈細,那聲音漸漸的就聽不見了……
至此,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久久迴盪。
安奕晨每次在舞臺上表演完,都會有一個習慣,就是來到我站在的位置旁,問我:“扶桑,我今晚的表演如何?”
我習慣地拍拍他的肩膀,習慣地說:“很好!再接再厲!”
我們回到化妝間,沒人的時候,安奕晨狡黠地對我笑笑,“你剛剛去哪裡了?”
我說:“不是一直站在那裡聽你唱歌嗎?”
“可我明明記得你出門時穿了一條藍格子底的絨布裙,裙子右下角有個米老鼠的圖案?”
我低頭一看,尷尬得不知所措。從酒店出來的時候我就一直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對勁,原來我走時匆忙,穿了打底褲後竟忘了穿裙子,雖然打底褲很厚不至於看見內褲,但外套太短,打底褲很緊,把屁股包裹得輪廓清晰,這種感覺很
怪。
安奕晨對我笑了笑,坦然地脫下他的長外套披在我身上:“扶桑——你的裙子一定是長了翅膀飛走了對不對?丟失的東西不用找了,找不回的。”
我心頭一暖,感激地對他笑笑:“奕晨,謝謝你!”
……
每個月一號的10點是凱納集團的例行會議,除了公司藝人,凡是經紀人和主管級以上職位的員工都必須參加。
會議室很是金碧輝煌,天花板上雕刻着歐州的名畫,大大小小几百盞吊燈投下耀眼的光。大理石柱子鋥亮,連地板都發出一層奪目的光芒。
但是,這一切的光芒,都沒有鍾彥博一個人奪目。
鍾彥博準時踏入會議室,一秒不差。一身筆挺純色手工西裝,俊顏清冷,不帶一絲笑意,不怒而威。
他一進場,場上幾百號人立刻肅靜,剛剛還把腦袋湊在一起交談的人,現在坐得像是一座雕塑。
鍾彥博的助理小艾把各部門提交上來的PPT報告讀了一次之後,才輪到鍾彥博點評。
鍾彥博是一句廢話也不多說,直接總結了幾點:“既然你們手下有藝人因爲泡夜店鬧了負面新聞,那我現在規定,以後凡是去夜店的藝人,一經發現,馬上取消所有演藝活動,雪藏一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