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聖人曰

“砰!”

就在張原猶豫着要不要行險一搏,卻又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忽然就聽砰的一聲,眼前的几案四腳一跳,一隻茶盞也隨之被震落在地,啪的一下摔碎在他面前。

張原本能的被嚇得一個激靈。

忽然就聽趙信一聲怒喝,“華亭侯!”

“臣…臣在!”

剛剛還在猶豫着要不要行險一搏的張原,被他這突然的一拍一喝震得有點蒙,下意識的答應道。

“朕將這大荒郡交給你,你就是這麼給朕治理的嗎?”

趙信語氣嚴厲的質問道,感覺上似乎已經怒到了極點。

張原臉色急劇變幻,趙信前一句還貌似在和他聊天,隱約的意思似乎是在質疑他的忠心。

突然一下居然跳到了治理上,他一下子有些轉不過來,本能的辯解道:“陛下,治理大荒郡,臣一直兢兢業業,輕徭薄賦,以德化教化黎民,臣……”

“哼哼,這麼說朕冤枉你了?”

趙信呵呵一聲冷笑。

“不敢,臣……”

趙信一聲輕笑打斷了他,冷笑問道:“別再臣了,朕問你,你自任郡守以來,可曾走出這郡守府去民間去看看你治下的人民是如何生活的?”

他突然轉換話題,自然是出於心理攻勢的考慮。

張原畢竟是一郡之守,一方諸侯。

後人常常把這個時代的州理解爲後世的省,把郡和一般的地級市對應,以爲那些各州刺史,纔是一方諸侯,郡守之類是次一級的地方官。

其實不對。

無論是華夏世界的漢治還是這個世界的秦制,刺史其實都是不是什麼大官,甚至不是什麼常設的正式官員,俸不過六百石,比一些厲害的大縣縣令還不如。

只有在少數時候,刺史變成州牧的時候,那就已經不是什麼諸侯了,幾乎就是一方割據勢力了。

比如開啓三國時代州牧制度的劉焉、劉璋父子,荊州牧劉表等等,這些人再說他們是諸侯已經不恰當了,就是割據勢力。

更不要說後來,劉備那種紫領益州牧。

在正常的時候,郡守纔是這個時代權勢最盛的地方諸侯。

他們和那些諸侯王的差距其實也就是一個名號而已,甚至有些諸侯王地盤和權力都遠不如郡守。

當然向西漢早期的楚國那種一個郡國就擁有六郡之地的例外,但這種一般最後都會造反,然後被幹掉,要麼就被皇帝逼着造反,然後被幹掉。

這樣一方諸侯,哪怕是張原這種整日裡就好清談,滿腦子都是什麼黃老無爲而治的庸官,內心裡也是有着一方諸侯的桀驁之氣的。

比如他第一眼看見趙信的時候,確實是沒認出來,但是當趙信直接以“朕”自稱的時候,他瞬間就認出來了,眼前之人正是他當年見過的那個尚在潛邸的趙信。

如今的大秦天子。

然後那短短一瞬間,他看似好像被驚愕到了,其實半真半假。

表面上確實驚愕。

但腦子裡同樣也在急速的轉動,思考皇帝出現的原因和對策。

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一些有些大逆不道的,比如假裝不認識將之趕出去,甚至想過派人告訴齊王世子,然後借刀殺人的。

只是趙信畢竟是天子,他又不是一個決斷之人,所以這樣的決定也不是那麼好下的。

但是當兵丁趕到的時候,他卻沒有第一時間喝止,便說明了問題。

不過李存孝那一下卻將他給震住了。

他瞬間明白了李存孝的意思,這些兵丁留不住皇帝,反而是李存孝有能力第一時間拿下他。

他這才故作嚴厲的呵斥那些兵丁。

然後又是交代嚴守,交代不要泄露,殺無赦之類的,則是一種表演了,只是演給皇帝看的。

包括下拜都是一樣。

如果趙信那個時候就像正常的君臣禮儀一樣,將之扶起,然後來個禮賢下士。

那麼雙方接下來便只剩下了虛與委蛇。

無論要他做什麼,他都能找到一堆理由推脫。

所以趙信卻故意反其道而行之,不但沒有什麼以禮相待,甚至連一句“平身”都沒有。

就任由他跪着。

並且若無其事的和他說一些曖昧不明的話,什麼思念,什麼不來恭賀。

聽着像是在聊天,又像是在找藉口,問責。

就是要讓他產生心理壓力,胡思亂想。

讓他自己嚇唬自己。

但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才陡然變臉,一怕几案,又一聲冷喝,瞬間再次震住了將要承受不住壓力,化身爲咬人兔子的張原。

然後隨即轉換話題,就是要讓他反駁,辯解。

這一反駁,一辯解,剛剛激起的一點拼死一搏的心思自然也就瞬間瓦解了。

所以當他一解釋,什麼“輕徭薄賦,以德化教化”之類的,趙信瞬間就放心了。

兵法有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張原這樣的性格,雖然有些梟雄之心也薄弱的很,第一次被瓦解,第二次又被消解,這個人就不足慮了。

但是真說到這裡的時候,趙信卻真的禁不住有些惱怒。

尤其是問到他是否去民間看過的時候,此人一臉的錯愕,就更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不用說,這人肯定是根本不知道治下百姓過什麼樣的日子。

或者是知道,卻只是視而不見。

不由一聲冷哼。

“什麼輕徭薄賦,什麼以德化教化,說白了不過就是那一套無爲而治罷了。

若是大秦的官員都如你這樣,無爲而治,什麼都不做,那朕還要你們做什麼,百姓還要奉養你們這些肉食者幹什麼?”

“這……聖人曰……”

張原聞言色變,欲要辯解,但張口就是一些什麼聖人曰的轉咕嚕話。

趙信也不耐煩聽,一擺手道:“打住吧,你的聖人沒告訴你百姓還要吃飯嗎?”

他這本是一句氣話。

誰知張原想了想,居然一臉認真的道:“說過。

聖人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問曰:必不得已而去,於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貢曰:必不得已而去,於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

一邊說還一邊搖頭晃腦,感覺已經和趙信知道的後世腐儒差不多了。

這個時候那個一直趴着只是哆嗦的寧先生,居然也插了一句,“僕以爲當再添之以禮,且當以禮爲首!”

張原聞言接口道:“嗯,寧先生所言然也,當教之以禮,民唯知禮,而後才知廉恥,知上下尊卑……知安貧樂道……啊,善哉,美哉~!”

兩人都趴在那裡,也沒擡頭,但是居然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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