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零章 都是糧食鬧的

朝廷的詔令下達了,在京畿道、京兆府、河北道,開放常平倉售糧。

按丁口數量,每次每戶可以每鬥五十文的價格,採買不多於一月口糧的糧食。

而採買平價糧,首先必須得經過裡坊,取得縣府的官押……目的是避免弄虛作假,冒名頂替。

同時,御史臺將巡查三地平價糧出賣情形。

更有皇城司探事司也在三地行動。

“這不是胡鬧嗎?”

韓琦在接到朝廷詔令時,第一感覺就是胡鬧。

國朝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災情,卻是第一次如此着急的開放常平倉。

常平倉有多少儲備糧?別說是韓琦,應該說國朝的那些商賈、地主,沒人不清楚。

頂多了,也就支撐三五個月的用度。即便搭配丁戶家口的存糧,如何能度過這有可能是整一年的大旱?

這不是施粥,更不是放開讓百姓顛沛,是在原地以糧定人心?談何容易!

如此做法,最終的結果,是在常平倉接近清倉時,糧價會飆升到不可想象的地步。

朝堂爲何會做出這般決定?

“端彥,可曾聽聞汴梁稀罕事?”

富弼富彥國在朝,關鍵還有那個妖孽的太子,韓琦覺得朝廷不應該如此草率。

有些消息,抵報未必有傳言真實。

“回爹爹,孩兒聽說,富相早朝後自請奏對。並無涉及他人,在富相奏對之後,朝廷便下達了詔令。”

“奏對當日,富相滯留宮中直至放衙……”

自請奏對?若期間無其他意外,富彥國也絕不會同意開放常平倉。

“問汝可曾聽聞稀罕事,誰令汝非議相公行爲?”

你不就是對朝廷詔令疑惑嗎?告訴你了,又怪我非議富相公?剛纔說的時候,咋沒喝停了我?

韓端彥也是沒法。

大哥恩蔭得官,又考中了進士。

本來自己也能憑老爹得個官的,只是老爹出了朝堂……

“對了,爹爹,孩兒聽人說,太子殿下操持的軌道已通行,且日夜不輟。”

“日夜不輟?”

“嗯,傳言如此。傳言說,軌道馬車在行駛時,車前車後都有罩燈,即便是深夜也可視。”

日夜不輟……韓琦似乎捕捉到什麼了。

擺了擺手,準備讓兒子出去,他也好理理思路……

“等等,回來!汝即可趕往相州,傳吾之言。令家中糶糧以常平倉糧價爲準!”

韓琦突然想起那一次新幣的事,很明顯,太子殿下又準備故技重演。

軌道之事,即便是朝堂,也無多少人關注。

即便當初太子殿下在朝堂提及,時隔幾年,也沒多少人還能想起。

只是像他家,亦或是其他相公家,因爲跟太子殿下的某些營生有關聯,又曾被太子殿下遣人問過摻和軌道之事,纔有心關注這個。

日夜不輟,太子殿下曾言軌道馬車是帝王輦駕馬車的三五倍,韓琦都能差不多估算出每日的運量了。

倘若所運皆爲糧食……

韓琦知道太子殿下南征時,在兩廣撒下了一大片的淵源,從新幣鑄造時,就知道了太子殿下有另外的運送渠道。

也就是說,太子殿下又在儲備,就等着某一刻能對那些囤積糧食的人,給予當頭一棒。

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韓琦,也並不是所有都瞭解太子殿下。

“常平倉開放了……”

“朝廷儲備糧食能支撐幾時?無非是三五月而已。如今三地皆爲大旱,即便是天降甘霖,今年的收成已經是絕收了。”

“那些苦哈哈能有多少存糧?莫慌亂!如今常平倉平價糶米,就是有點存糧的人家,也會考慮到常平倉糴米……”

“吾等是否也可到常平倉糴米?”

“朝廷詔令乃是以丁口爲準,吾等也乃大宋之子民,自然可得!”

確實,這不是殺無赦的範圍,即便是皇城司探知了,朝廷也無法降罪。

不論是開封府京畿道,還是京西路的京兆府,還是河北道,不同的人在做着不同的事。

都在圍繞着糧價而動。

誰也沒想到,第一個舉起屠刀的,會是開封府的吳奎吳子方。

而斬殺的是常平倉的吏員,還是個有文官職銜的吏員。

吳奎並不瞭解太子殿下的謀劃,但這段時間一直在關注着平價糶糧的事宜。

常平倉平價糶糧,已經一個多月了。雖然糧商的米價沒落多少,好歹也沒漲,基本穩定在每鬥百文以下。

甚至有些糧商,在常平倉出糧的時日,也會調低米價。

形勢似乎是在向好。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衆志成城,整個汴梁的糧商,全部平價,完全可以度過這次大旱之年,還是平穩的度過。

可是不成啊!朝廷不能肆意干擾糧商……關鍵是朝廷根本不可能通過干預糧價的議題。

吳奎以爲,朝廷詔令的目的,是以常平倉平價爲引,將糧價穩定在一個可以接受的價錢上。

而開封府常平倉的吏員,是最瞭解常平倉糧食儲備的。

經過一個多月的平價出糧,常平倉存糧雖然還有,可他知道,絕對抗不過這個災年了。

所以,他居然對常平倉存糧添加沙土,同時將用此法多出來的餘糧,私下販賣與糧商!

常平倉的糧食,本就不是精糧,多點或者少點沙土,對於能平價買到糧食的百姓,真的無所謂。

好像這事應該就這麼過去了。殊不知他所有的行爲,都在探事司的眼裡。

如今糧食一事,就是朝廷最大的事。

當奏報傳遞到開封府時,權知開封府的吳奎,毫不猶豫的將此吏員問斬了。

斬殺了吏員,似乎可以殺雞儆猴了。

可惜,事與願違,在斬殺了這吏員之後,整個汴梁都傳開了……常平倉糧食已經不足以支撐如此平價糶糧,這也是吏員中飽私囊的原因。

然後……整個汴梁的糧價,應聲而漲!

在斬殺吏員的第二天,汴梁的米價直接漲到了每鬥一百五十文。

有傳言稱:因爲該吏員因爲暴露了常平倉儲備糧食數量而被問罪。

也有傳言說:該吏員夥同糧商,將常平倉糧食出賣於糧商,致常平倉已無糧可供朝廷平價糶糧。

不管什麼,都一個意思,那就是:常平倉已經沒多少餘糧了,而朝廷只不過是欲蓋彌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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