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鐘之後,被丟棄在講臺下面的錢衝終於被人發現了,可是這個時候錢衝已經面色慘白,不停抽搐,已經不省人事了!
其他同學趕緊將錢衝背到了校醫院,校醫檢查了一陣之後,發現錢衝除了全身軟組織損傷之外,胯下的話兒也是紅腫嚴重,甚至心臟都出現了驟停。
校醫不敢馬虎,當即將錢衝送到了最近的三甲醫院,並且通知了錢仁夫婦。
錢仁夫妻兩人趕到醫院,看到醫院的檢查報告,頓時如墜冰窖。
報告上面顯示,自家兒子除了渾身上下的傷勢之外,最嚴重的還是胯下器官,被撞得粉碎,甚至於恥骨也出現了鈣化,很顯然,連恥骨都骨折了。
“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兒子,他才十五歲,他才十五歲啊!”錢仁妻子跪在地上,抓着醫生的手苦苦哀求道。
“您先起來,您放心,我能做的,我一定會努力去做,但是也請您們做好心理準備!”醫生將錢仁妻子拉了起來。
“醫生,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錢仁一臉痛苦。
自己的大兒子三年前因公殉職了,雖然國家給予了一定的補助,可是現在面對這種情況,只怕是杯水車薪啊!
錢坤作爲武者,本身就是花錢大戶,雖然自己可以做任務來滿足自己的所需,但是因此,能夠寄回給家裡的錢也沒有多少。
並且那個時候,錢家生活美滿,錢仁夫妻兩人也都有一份不錯的工作,所以倒也不太需要錢坤補貼家用。
可是錢坤死後,錢坤的老媽精神受到了打擊出現了一點問題,然後不得不辭掉工作,在家養病。
生活一下子,開始爲難起了這個家庭!
“我實話跟您們說,以目前的醫療條件,想要保住您們兒子的命和生殖能力,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難的是,以普通的醫療手段,不太可能,但是你們要是能夠弄到武道界的白玉果,那麼一切就都很簡單。”
“那醫生,那個白玉果要怎麼才能弄到?”錢仁急切的問。
在他看來,自家兒子是烈士,憑藉烈士家屬的身份,應該可以弄到吧!
可是醫生卻是搖搖頭:“您有所不知,先不說價格問題,有時候有錢都未必有貨,白玉果不是藍星上的果實,而是異界出產的物品,具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雖然可能誇張了一些,但是治癒一切傷勢的效果是得到驗證的。”
“甚至連九轉武聖這些大人物也未必能夠得到一顆,況且現在也沒有時間了,所以我們只能很遺憾的表示,我們只能盡力保住令公子的性命,其餘的我們儘量........”
然後,拿出了一份知情同意書遞給錢仁,錢仁只能夠呆愣愣的簽上自己的名字,心如刀絞!
經過了緊急的救治之後,錢衝終於脫離了危險,可是術後依舊是十幾天高燒不退,錢仁夫妻兩個只能夠是日以繼夜的照顧他。
等到錢衝徹底清醒過來,看到自家爸媽的第一句話:“爸,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儘管下身的疼痛依舊劇烈,錢衝依舊努力擠出笑容道:“媽,我好餓,我想吃東西,還有,你跟爸也回去休息下吧,我已經醒了,有事我會叫護士的!”
兩個月之後,錢衝出院回到了家裡,只不過原本的陽光少年,此時已經變得沉默寡言了。
老天將笑容從這個家庭徹底奪走了!
錢衝回到了家裡,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裡面,除了吃飯之外,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房間。
於是錢仁決定跟錢衝好好談一談,他怕萬一錢衝想不開。
這天晚上,錢仁敲開了錢衝的房門,打開門,一片漆黑。
錢仁只能夠看到一個黑影坐在窗邊,呆呆的看着窗外。
錢仁將燈打開,還在想着怎麼寬解錢衝,錢衝反倒是先開口了,聲音平靜:“爸,我——是不是變成小太監了呀?”
聲音平靜得詭異,像是在訴說別人的事情。
錢仁心裡一個咯噔,趕忙道:“你別瞎想,現在科技這麼發達,還有異界裡面也是充滿了各種神奇的東西,甚至於武道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也能夠肢體重生!”
“你哥的天賦很好,你是他弟弟,也不會差的!”
“是啊,我哥是真英雄,做弟弟的,怎麼能夠給他丟臉呢?”錢衝很平靜的回了一句。
錢仁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是這個時候,錢衝又說話了。
“爸,陸強他們怎麼樣了?”
這個問題問得錢仁心中一痛,他不知道該撒謊,還是該說實話。
在錢衝住院的這兩個月裡,他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去起訴陸強等人,可是對方年紀未滿十六,加上陸強家世背景的原因,最後只是判罰了三個月的有期徒刑,並且是暫緩執行。
現在這幾個小畜生已經回到了學校上課了。
錢仁怎麼敢將這個事情如實告訴錢衝,告訴他這個世間還有公理!
甚至於錢仁還起訴了錢衝的學校,此前,校方還私下找了錢仁,讓錢仁對外說錢衝是體育課從雙槓上摔下來,導致的傷勢,這樣校方不但會給錢仁一筆錢,錢仁也能從保險那裡得到更多的錢。
錢仁哪裡肯答應,反手就將校方告上了法庭,讓學校給自己兒子賠禮道歉,賠償經濟,精神損失。
可是校方拒不認賬,說錢衝的傷勢是自己與他人打架而來,一個巴掌拍不響,甚至說錢衝被毆打之後還追着陸強打,連當時的旁聽都聽不下去了,試問一個正常男性,在下身被猛擊之後,哪裡能夠追着別人打?
可惜,最後法院也只是判處學校賠償17萬元當做賠償。
正當錢仁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時候,錢衝的話又響了起來:“爸,我知道的,班羣裡面我看到了,他們說陸強又回學校上課了。”
“可是爲什麼呀?”
“爲什麼呀?”
聲音低不可聞,如泣如訴。
“兒子,你放心,爸會繼續上訴的,一定讓這幾個小畜生付出代價,你放心好了,別想太多,你現在就好好靜養,明白嗎?”錢仁生怕錢衝繼續往不好的方向想,趕緊開口打斷。
“放心吧,爸!”錢衝的聲音依舊平靜。
“那你休息吧,打打遊戲什麼的。”錢仁點點頭,退出了錢衝的房間。
等到關上了錢衝的門,錢仁走回自己的房間,猛地用自己的拳頭狠狠的砸了牆壁三下,痛恨自己的無能。
而錢衝的房間裡面,錢衝依舊在看着外面的月亮,只是右手不知道何時握緊了起來,衣襟上多了幾縷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