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平沒有想到原初竟然會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不知道爲何,心中涌起一個渴望,將自己本來的想法告訴給原初知道。
“我並沒有想過要成爲這個世界的新王,也沒有想過要取代馭魘使來成爲人類新的恐懼。”
“起初,我的父母被你們這些魘物殺害的時候,我的內心還是作爲人的時候,憤怒,恐懼,仇恨,對於你們都是這些情感。”
“尤其是當我被魘力侵蝕之後,負面情緒更是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時刻想要將我的理智給摧毀,變成一尊嗜殺狂魔!”
“當時我覺得,連力量都如此邪惡的你們,真的必須被剷除!”
“於是我加入了馭魘使組織,除了爲了保命,就是想爲了避免更多的人遭遇我所遭遇的。”
“可是隨着我成爲馭魘使,因爲我體內魘物的原因,讓我知道了魘物是如何誕生的之後,我稍稍有了迷茫。”
“因爲,我發現,魘物與善良的人類,其實都是受害者,其實都是無辜的,你們也是可憐的生物。”
“我開始思考,如果只是站在人類這方面,清除魘物,就是對的嗎?”
“因爲壞的人,比魘物更甚更惡,尤其是他們披着人的皮,卻做着比魔更爲可怕的事情,他們造就魘物。”
“魘物做着惡的事,該知道的人都知道,甚至會將魘物沒有做的事情都安在魘物的頭上,只因爲它們看起來兇惡,可是實際上,初生級,精銳級的魘物只有本能意識。”
“就像是老虎,獅子之類的猛獸一般。”
“不過我依舊想要繼續清除掉魘物,因爲我當時還是人,魘物雖然可憐,但是普通民衆卻也是無辜的,他們沒有大善,卻也沒有大惡。”
“可是隨着我魘物化越來越嚴重,我開始思考,就算我不停的清除魘物,可是魘物依舊不會斷絕,因爲人類還在,那些渣滓還在!”
“他們沒有了恐懼的約束,會更加肆無忌憚,因爲他們並不知道,魘物,是被他們的惡所創造出來的!”
“我曾經也想過,要不要將魘物的製造方法以及存在告知全世界,讓他們知道,他們的惡會造就出怎麼樣的怪物......”
說到這裡,方不平停頓了一下。
“行不通的,沒準還會將局面惡化!”原初卻是開口接着道。
“對,因爲除了讓善良的人,無辜的人感到恐懼之外,沒有別的用處,惡的人不會畏懼,只會興奮,因爲他們爲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如果知道魘物的製造機制,沒準會爲了恐怖襲擊,或者什麼殘忍的事情,將魘物製造出來。”
“通過不斷的去實驗,去殘害無辜的人,就是爲了製造出惡的力量!”
“甚至也有人會爲了好奇心,去驗證我說的話。”
方不平繼續說道。
“所以,你纔想成爲凌駕於人類以及魘物之上的存在,裁決兩者之間的罪惡,將所有的惡都集聚在自己身上?”原初沉默了一會道。
“你收容魘物,不讓他們去殘害無辜的人,你屠殺人類,是因爲那些人類造就了魘物,一報還一報!”
“人類需要畏懼,若是心無敬畏,便會如同脫繮野馬!”
“法律約束普通人,你約束超脫法律的人,層層制裁,讓其心保持敬畏!”
“果然,你已經不能稱之爲人了,也不能稱之爲馭魘使,你更像是一種規則,一種平衡,一種戒律!”
“哈哈哈哈哈,你太有趣了,方不平!”
“如果我早點遇到你,一定能夠跟你成爲好朋友的!”
隨着方不平回答完畢,原初的頭顱也在緩緩消失,但是他卻開始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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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原初只剩下一張嘴的時候,收斂了笑容。
“方不平,謝謝你!”
“謝謝!”
......
原初消失了,徹底從這個世上被抹掉,方不平左眼之中的情緒翻涌。
原初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對他顯露殺意最少的魘物,甚至於一開始也只是爲了讓自己幫他解決心中的疑惑。
最後這一聲謝謝,是謝自己幫他解脫了,還是謝謝他沒有將他們這些魘物,看成是異類,看成是惡魔,而是當成可憐人!
亦或是兼而有之,或者有着其他的意思。
不過這些除了已經消失的原初知道之外,方不平再也無法得知了。
而伴隨着原初的消失,方不平的剛纔貌似有些波動的情緒,再次消失了,重新被收斂了。
他成爲了黑暗世界新的規則制定者。
......
王不二的念頭盤踞在此方世界的天道本源之中,經過百年的不斷蠶食,他已經佔據這方天道六成以上的本源,並且隨着佔據的本源越多,蠶食的速度就越快。
剩下的百分之四十的天道本源,只需要大概五年左右,就能夠徹底吞食,到時候,王不二自己就將徹底魔染此界。
化此界爲魔域!
更爲重要的是,隨着吞食的天道本源越多,他的能力又解放了一絲絲,畢竟相對於之前那個世界,這個世界可是存在的超凡偉力的。
世界的位格越高,法則越是完善,就越是容易誕生超凡生命
而現在解放出來的能力,就是王不二可以通過一個界域,跳轉到其他相似的界域。
而不是像之前一般,漫無目的的尋找,還未必能夠找到合適的。
世上沒有兩朵一樣的葉子,但是卻有許多相似的葉子,常人甚至無法用肉眼看出它們有什麼不一樣。
諸天萬界,如同方不平所在世界這般的低格世界數不勝數,而王不二卻可以通過相似性,直接降臨這些世界。
然後用相同的辦法,或者其他方法,將這些世界如同方不平的世界一般,魔染。
畢竟,像是這樣一個個尋找,一個個魔染的話,以王不二的體量,只怕億兆量劫都未必能夠重新行走於世間。
並且因爲又吞食了一個世界的天道本源,能夠同時分化出更多的念頭化身,去各個世界替他吞食那方世界的天道本源。
一切,都在王不二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