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伊耿通知“高庭之變”後的第二天,龍石島收到老玫瑰的求援信。
高庭沒被血洗,此時還在堅守,並未陷落,老玫瑰請求龍女王速速支援高庭,她將回報絕對的忠誠。
......
河灣衰了,青亭島艦隊被鐵種血洗。
從一開始,攸倫目標就很明確,鐵王座。
巴隆從沒爭霸七國的野望,恢復古道,戴上王冠過一把國王的癮,他就滿足了。
所以,攸倫與巴隆的戰略計劃也不盡相同。
四王之亂中,鐵王座的王家海軍葬送在黑水河,青亭島艦隊去圍困龍石島,蘭利斯特港兵力空虛......
這導致在維斯特洛西海岸,鐵羣島的鐵艦隊成爲落日之海最強力量。
往北,鐵民佔據北境的深林堡,劫掠沿海城鎮,佔據卡林灣,封鎖北境與南方王國的通道——巴隆自認北境之王。
往南,鐵民襲擾蘭利斯特港,奪取河灣地的盾牌列島,威脅舊鎮海上商道——這只是籌碼,劫掠一筆橫財,同時逼迫鐵王座承認巴隆北境之王的身份。
也就是說,巴隆大王在四王之亂中的目標只是北境。
他恨史塔克,一恨當年他造反時,艾德帶領北方人殺了他兒子,攻破他的城堡,粉碎他的王者之夢;二恨艾德奪走他最後一個兒子,席恩。
嗯,席恩是艾德養子,也是控制鐵民的人質。
當然,也有北境兵力空虛,諸侯隨羅柏南下,是個最軟的柿子的緣故。
總之,巴隆就想搶一波,踐行鐵種的古道。
攸倫不同,他在選王會上直接就向鐵民宣佈自己的志向:君臨天下。
唔,選王會上,候選人要當衆說出自己登上海石之位後的目標。
也就是競選口號。
攸倫的目標是劫掠天下,成爲維斯特洛之王;阿莎的口號卻是:咱們去北境佔一塊地盤種田吧!
可想而知,鐵民會選擇誰。
當然,鐵民信奉古道,卻不憨,若攸倫沒展露出兌現“競選口號”的實力,也沒人會理睬他。
攸倫在選王會上吹響龍之號角,證明自己有奪取巨龍的能力。
巨龍在維斯特洛等於王權。
不過攸倫也沒守株待兔,傻愣愣抱着號角等小綠與小白到他跟前。
他將巨龍作爲目標,只因爲巨龍重現於世。
沒有巨龍,他也有把握登上鐵王座。
巴隆留下的遺產——卡林灣和盾牌列島,成爲他手中最重要的籌碼。
卡林灣阻擋波頓北歸,而北境有二鹿意圖東山再起,鐵王座着急。
盾牌列島如盾牌一般擋在曼德河入海口,而高庭就建立在海口後方。
其實,聽名字就明白盾牌列島對高庭、對河灣地的意義,它就真如盾牌一般,阻擋來自海上的風暴:大自然的風暴,鐵種帶來的殺戮之風暴。
盾牌列島失陷後,鐵種能順着曼徳河,劫掠兩岸村莊與市鎮。
那可是提利爾家族的直轄封地!
丹妮在舊鎮參加的“蜜酒河比武大會”,就是爲了招募勇士,應付越發猖狂的鐵種海盜。
“勇武的”加蘭甚至離開自己新獲得的封地——亮水城,帶兵回援高庭,
所以說,攸倫手中兩個籌碼非常有價值,君臨和高庭都不會拒絕與他談判。
憑卡林灣和盾牌列島,攸倫可以輕鬆達成兩個目的:與瑟曦聯姻,引誘高庭提利爾踏入死亡陷阱。
先說聯姻瑟曦。
這個很好理解,泰溫若不死,早把瑟曦嫁給巴隆當小老婆(席恩老媽還沒死),以換取鐵羣島對鐵王座的重新臣服。
攸倫自身條件比巴隆更好,性格上也更溫順理智——登上海石之位後,他約束鐵民,不再劫掠河灣地城鎮,其他人想當然的以爲他性格好。
凱馮攝政王沒道理不同意他的聯姻請求。
成爲瑟曦丈夫之後,攸倫距離鐵王座便只剩三步。
唆使瑟曦幹掉凱馮(瑟曦有殺心,國王之血咒殺術才能生效),攸倫距離鐵王座只剩兩步。
等瑟曦二進宮,再次成爲攝政王太后,作爲攝政王夫君的他,便站在鐵王座邊上了。
一步之遙!
跨過最後一步是未來的事,攸倫得先幫瑟曦奪得攝政大權。
目標:高庭提利爾!
再回到之前的話題,攸倫用手中盾牌列島爲餌,引誘高庭踏入死亡陷阱。
從計劃聯姻瑟曦開始,凱馮、提利爾、託曼便進入攸倫的必殺名單。
因爲他們是他登上鐵王座的絆腳石,也因爲高庭的財富能幫他維繫鐵王座的統治——呃,別懷疑,從決定搞掉提利爾開始,海盜出身的攸倫便盯上提利爾倒下後遺留的財富。
君臨正靠高庭供養哩!
也即是說,他坑殺高庭的計劃不是臨時想出來的,更不是爲了踐行古道胡亂殺人。
這些計劃一環套一環,走一步,看三步,一切都在攸倫的掌控中。
那如何坑殺高庭提利爾?
關於歸還盾牌列島的談判!
很早之前,攸倫還走在去君臨的路上時,便對外宣佈自己接下來的計劃:去君臨娶瑟曦,然後歸還卡林灣;帶領媳婦順曼德河西入落日之海,在盾牌列島坐船回鐵羣島。路過高庭時,從提利爾手中收取一筆贖金,然後撤走島上的鐵民與艦隊,歸還盾牌列島。
在他做下“盾牌列島慘案”之前,攸倫在世人眼中的形象都非常好,老實有禮,言而有信。
比如,在確定與瑟曦的婚姻之後,立即讓鐵民撤離卡林灣。
比如,與瑟曦結婚第二天,就開始打點行囊準備回家,完全沒被君臨的好風光拖住腳步。
在其他人看來,若非凱馮被七國第一惡徒——提利昂殺害,他早帶新婚的二手老婆,夫妻雙雙把家還了。
親家出了“侄殺叔”的弒親之變,衆人眼中的攸倫似乎很不知所措。
特別是他那不醒事的老婆,竟臨時變卦,不僅不願離開君臨,還打算與提利爾爭奪攝政權。
要知道,他與提利爾還有一場很早就約定好的談判呢!
攸倫找到首相梅斯,像個無法管束瘋狂妻子的懦弱丈夫,以無可奈何卻又坦率真誠的語氣,對他說:
“我妻子是託曼國王的母親,她也許有資格成爲國王的監護人。
但我有自知之明,葛雷喬伊與鐵羣島不會參與這事。
瑟曦我無法控制,但‘葛雷喬伊,言如金玉’,我一定會完成之前的承諾——歸還被鐵民佔領的盾牌列島。
至於下一步該怎麼走,看君臨的局勢吧。
若瑟曦成爲攝政王太后,我當然樂的回君臨當攝政王夫。
若瑟曦失敗,我就帶她離開,她依舊是鐵羣島公爵夫人。”
充氣魚大人對攸倫的自知之明很滿意,高高擡起的下巴微不可查地點了兩下,淡笑道:
“攸倫公爵,你是個實誠人,我會給母親去信,讓她好好招待你的。”
攸倫放心的笑了,離開前還一臉真誠地勸道:“梅斯大人,希望您與拙荊的爭鬥不要擴大化,也不要極端化。
畢竟,大家都是一家人,也都是爲了託曼國王。”
留下瑟曦在君臨與提利爾父女上演一幕幕宮鬥劇,攸倫順流而下,一路直達高庭。
談判過程很順利,“老實人”攸倫拿了一筆贖金,立即答應撤走盾牌列島上的鐵種。
“搶佔盾牌列島是我兄長的計劃,對此我很抱歉。若非爲了給手下人一個交代,我都不想拿你們一個銅板。
並非我不愛錢,沒有鐵種不愛錢,但與三千金龍相比,我更珍惜高庭的友誼。”
在老玫瑰準備的高規格宴會上,“老實人”攸倫這樣對主人家說。
“高庭也渴望鐵羣島公爵的友誼,爲友誼乾杯,爲攸倫公爵與瑟曦太后的新婚乾杯。”
老玫瑰舉着金色的葡萄酒,向客人祝酒。
回過頭,老太太就冷笑着對兩個孫子說:“最愚蠢的人都不會信任鐵種,鐵民的友誼不如盛夏羣島的一條充氣魚值錢!
至少,因爲你們父親的愚蠢,充氣魚的價格翻了三倍。
大家被他氣到不行,卻又拿他沒法子的時候,都會在餐桌上添一道油炸充氣魚。”
——這說的是您自己吧?
勇武的加蘭和瘸子維拉斯神色尷尬。
似乎從君臨方面傳來父親(國王之手梅斯)與妹妹(王后瑪格麗)爭奪攝政大權的消息後,每一頓飯,奶奶都會來一碟裹櫻桃醬的油炸充氣魚。
也難怪奶奶會生氣,瑟曦遊過街,名聲爛大街;嫁了人,失去在拜拉席恩家族攝政的理由。
瑟曦還出了名的蠢,使出來的昏招,比諸葛亮一輩子想出來的好點子都多。
按理說,那樣一個人,無論如何也沒資格與提利爾爭。
梅斯是託曼國王的岳父,有資格攝政;瑪格麗是王后,也有資格攝政。
朝堂上還有很多提利爾的朋友,怎麼看都是提利爾佔據優勢。
偏偏梅斯加上瑪格麗,很勉強的與瑟曦五五開。
若與龍女王五五開,那是榮譽;可與瑟曦五五開,那可真......
其實,老玫瑰選擇的攝政王是小玫瑰。
首先,夠名正言順,妻子管理丈夫的封地與城堡,在維斯特洛太常見了;其次,小玫瑰夠聰明。
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外號。
瑪格麗外號“小玫瑰”,與老玫瑰一脈相傳,她繼承了祖母的智慧與經驗;而梅斯公爵人稱“充氣魚”,還是他自己老媽(老玫瑰)取的,沒智慧就算了,就連他最引以爲豪的戰爭才能......
一輩子征戰無數,從來都是以多打少,卻無一勝績。
七國第一名將還有爭議。
老巴認爲自己是第一名將;二鹿不服,咬緊牙關,怒視老騎士;泰溫蹲在茅坑裡,看着兩人嘿嘿冷笑;藍道塔利一言不發,滿臉倔強;“黑魚”布林登·徒利悄悄舉手,正好看到身旁的雷德溫伯爵;艾德與勞勃站在邊上,躍躍欲試......
但若問誰是七國第一庸將,衆人會一起把目光轉向風息堡城下哀嘆連連的充氣魚大人。
老玫瑰給他的指示很明確,全力支持瑪格麗成爲攝政王后。偏偏他當了國王之手還不滿足,竟像學泰溫與凱馮,更進一步,成爲攝政王岳丈。
沒能力,又想充大頭,說的就是充氣魚大人了。
......
無論攸倫多會說漂亮話兒,老玫瑰都不信任他。
此時瑟曦正與提利爾爭奪攝政權,她擔心鐵民搗鬼,直接就安排最強力量去接收盾牌列島。
雷德溫伯爵的青亭島艦隊,加蘭·提利爾的高庭騎士團。
他們一齊去了盾牌列島,也一齊踏入攸倫的陷阱,全軍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