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丹妮準備去打開下一扇木門時,大黑伸長蛇一樣的脖子,張嘴尖叫,煙霧從齒間升起,其中催促之意不要進入龍靈狀態她也明白了。
“怎麼了?”她側頭問他。
可剛一回過頭,丹妮便震驚發現,身後的火把正一根根熄滅,長長的走廊好似一根麪條,被黑暗中的怪獸一段段吸入嘴巴。
“shit!”
罵了一句,丹妮拔足狂奔。
似乎跑了一個多小時,她終於來到走廊的盡頭,前方並非牆壁,而是黑暗的無底深淵。
右面牆壁沒有一扇門,丹妮只能進入左面牆壁最後那扇門。
剛要邁步進入出去,她突然愣住了。
我的體力有這麼好,能揹着一條龍持續高速奔跑幾個小時?
不可能!
別說她負重幾十斤,即便馬拉松運動員也沒法全力狂奔半小時。
魔法的力量?或者,她一直陷入一片幻境之中?
可她身後的大黑真實不虛,龍靈視角也沒發現異常......
丹妮迷糊了。
“咚咚咚......”
突然,火把熄滅的黑暗走廊深處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似乎有東西拖着沉重的步伐,沿着褪色的地毯緩緩走來。
“嘶嘎——”大黑再次催促她趕快行動。
嘆了口氣,她進入最後那扇門。
之後又是一連串的方形石室,四扇門,走右邊......
這一次丹妮終於感覺到疲憊,身心俱疲,頭昏眼花的那種。
四方石室,四方石室,四方石室......
右邊,右邊,右邊......
恁是換成誰,如此不停地重複一樣的場景,一樣動作,他也得眼花繚亂,疲憊不堪。
就在丹妮決定下一個石室一定坐下來恢復體力的時候,她來到一間陰溼的石室……對面有扇橢圓的門,狀如張開的嘴,大男巫俳雅站在門外樹蔭下的草地。
“這麼快就跟不朽者談完了?”他看到她,難以置信地問。
“談個屁,我人都沒見到。”丹妮喘息着道。
“你肯定走錯了路。算了,我來爲你引路。”說着,他一步踏入石室,向丹妮伸出右手。
丹妮卻退後一步,古怪道:“你是什麼東西?幾乎一摸一樣。”
“我是俳雅?菩厲,你糊塗啦?”他藍嘴脣張開,一臉不解。
“外面估計都快天黑了,我沒心思與你這個妖魔鬼怪鬼扯。”丹妮進入龍夢狀態休息了幾分鐘,便邁步向右邊的那扇門走去。
“不!”俳雅尖叫,“不,你過來,到我這裡,到我這裡裡裡裡裡——”
他的臉向內塌陷,裂開的皮肉裡爬滿蒼白的肥蛆。
這一次房間又發生了變化,丹妮來到一處下載的樓梯井,高到完全看不到頂。
她又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幻術。
不朽之殿壓根沒有塔樓,房屋還特別低矮,哪裡來的樓梯井?
可她如今已經進入不朽之殿,只能前進,沒法子詢問俳雅,更不能後退。
於是她爬呀爬,腰痠腿疼時便進入龍靈休息一會兒。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丹妮終於來到一處走廊,右邊半敞着一排寬大的木門。
木門由黑檀木和魚梁木製成,黑白相間的紋理扭曲盤旋,構成奇特漩渦的圖案,有一種奇異的美感,看久了卻有覺得它帶着一種殘酷的邪惡氣息。
“這......”丹妮猛然驚醒。
美劇中幾個鏡頭在她腦海中閃現,這個反螺旋圖案可不就是異鬼擺出來的魔法符號?
“難道是神秘人士的通用符文?”她輕輕撫摸紋路刻痕,心念百轉。
門後是個大廳,裡面有羣衣着華麗的巫師。
他們有的穿着白貂皮,紅寶石色的天鵝絨及金布製成的奢華長袍;有的套着鑲嵌寶石的精緻鎧甲;有的戴着綴滿星星的高尖帽。
他們之中也有女性巫師,服飾更加華貴豔麗。
一束束陽光斜射進玻璃彩窗,廳內演奏着世間最美妙的音樂,連空氣也彷彿因之活潑。
一個貌似國王的華袍男子站起身來,朝丹妮微微一笑,“坦格利安家族的丹妮莉絲,歡迎歡迎,請過來參加永恆之宴,我們便是魁爾斯的不朽者。”
“我們等了你很久。”他身邊的女人說道。
她穿着玫瑰紅與銀色的衣服,按魁爾斯風俗裸露的一側兄脯完美無瑕。
巫師之王道:“我們知道你會來,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知曉,一直等到現在。彗星是我們送出的指引。”
一個穿着閃亮祖母綠鎧甲的戰士說:“我們將知識與你分享,教你使用魔法的武器。來吧,快過來吧,你通過了所有測試,只需和我們一起歡宴,無數疑問終將解答。”
一個英俊的年輕人笑道,“要我教你神秘的古瓦雷利亞咒語嗎?過來,快過來。”
丹妮沒有搭理他們,進入黑檀木和魚梁木的木門後,她便左右觀望,終於在木門後面又發現了一扇小門。
正好在她右邊。
高大的木門將它完全擋住,一般人八成尋不到它,最後必然會中招。
找到那扇窄小的門,丹妮好整以暇回過頭,看向那一屋子華服巫師,“好吧,你們教我咒語吧。”
“你過來呀,過來我就教你。”先前那個英俊的男巫師招手道。
“唉,麻煩你們把嘴巴塗成藍色,讓皮膚慘白一些,然後再來僞裝不朽者吧!”
丹妮說了一句,便推開小門,頭也不回地邁步走了進去。
那是一張狹窄的房間,光線昏暗,空間逼仄,但四面牆壁再無一扇門。
雖感詫異,丹妮還是猜測自己大概來到最終的目的地。
她將目光投向房間裡的那張長條石桌,它幾乎佔滿這裡的空間,有虛幻的藍色人影圍在桌邊。
而桌面中間段的上空,懸浮着一顆人類的心臟,腐爛腫脹,顏色淤青,但仍然在跳動,每跳一下都發出一種深沉的顫音,散射一波深藍的光芒。
“我是坦格利安家族的丹妮莉絲,你們是不朽者嗎?”丹妮問虛影。
心裡卻吐槽這些傢伙都腐朽得只剩靈魂,竟然還有臉自稱不朽者。
也許前面一段路程把她膽兒練肥了,與一羣鬼魂在鬼屋聚會,丹妮竟一絲恐懼感都沒有。
原本人影一動不動,既不說話,也沒轉頭去看闖入者,可丹妮話音剛落,一個聲音便斷斷續續在房間內響起。
“......龍之母......死亡之女......龍之母......謊言殺手......龍之母......烈火新娘......”好似低語,又好似呻吟,陰暗中竟泛起一連串的迴音,“......龍......之......母......”
有男聲,有女聲,有老人的聲音,有孩童的聲音,似乎一羣人透過地獄的狹縫向丹妮打招呼。
懸浮的心臟繼續跳動,時而發出微光,時而一片黑暗,節奏稍微加快了一點。
“是我,我就是龍之母。”
房間內的場景有了改變,原本淡藍色的人影有了其它色彩。
嗯,就好似將之前那羣人給瞬間3d打印出來。
藉着腐朽心臟散射出的幽暗藍光,丹妮看清長條石桌最外部的兩個人,右邊是一位老到極致的老人,一個人最老也只能那樣了。
臉上全是褶皺與連成片的老人斑,沒有頭髮,藍紫色的皮肉緊緊貼在頭顱上,眼睛連眼白也是藍的,嘴脣與指甲更是深藍的近乎於黑。
左邊是一位老嫗,與老人一樣老,她的蒼白的絲袍與軀體爛在一起,好似從墳墓裡刨出來的乾屍。可以看到她一側萎縮的胸脯仍按魁爾斯風俗裸露,顯出一顆尖尖的深藍露頭,如生牛皮般堅硬。
丹妮有了明悟,自己此時面對的全都是一羣死人,他們的肉身早已死去幾十年、幾百年,那顆古怪的心臟把他們殘缺的靈魂保留下來。
她的所思所想似乎被不朽者察覺,一個細弱遊絲的聲音說道:“我們......沒有死......我們一直......活着......活着......活着......我們在......等待......我們無所不知......”
“你們在等什麼?”丹妮警惕心起,喝問道。
“等你......我們無所......不知......龍之母......你希望從不朽者這裡獲得什麼?”低沉的聲音說道。
“你們能給我什麼?”丹妮反問。
“我們......無所不知......過去,未來,都在我們眼前,我們有徵服死亡的智慧......”
丹妮莫名有了明悟,魁晰希望自己從不朽者這兒得到對未來的預言。
可《權利的遊戲》大結局都看過了,預言還有什麼價值?
除非結局已經改變,因爲她的出現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