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葉麗雯的話，顧雨薇臉色一變，下意識看向L臉上的那張面具，難不成，葉麗雯見過？
“姑姑！”顧雨薇急了，“這面具怎麼了？”
“這……”葉麗雯緊緊地盯着那張面具，“這個面具，是著名雕刻大師大衛爲紀念他亡妻雕刻的成名作，分明是非賣品，見過的人都不多，更別提仿造了，爲什麼……會在他臉上？他是誰？”
顧雨薇再看向L，如果葉麗雯這麼說的話，這個面具，就有來路可以查了？
不過，如果這個面具是正品，那怎麼會在L身上呢？
“姑姑果然是識貨的人。”L語氣淡淡的，“我和大衛之間有些交情，他聽了我的故事之後，就把這個面具，送給我了。”
葉麗雯看着L，來回打量了他一圈，再冷道：“如果是這樣，你能不能把面具摘下來，給我看看？”
“恐怕姑姑會失望了。”L微微低頭，“我要麼就不摘面具，要麼，也是會第一個在薇薇面前摘下。”
顧雨薇微張薄脣，看着L的眼睛裡閃着濃濃地不敢相信。
她和他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但是，他的神秘感，卻越來越深了。
他會是誰呢？
不僅可以買得起那麼貴的早餐，住的那套房子也價值不菲，現在這個不起眼的面具都是著名大師的非賣品。
在A市，能夠做成這一切的男人，會是誰？
她實在是找不到人。
難道，L其實不是A市的人？
顧雨薇的大腦迅速轉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L看，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查出他的身份。
至少，現在不是有一點兒線索了麼？
如果拜託葉麗雯找，她一定會答應的！
只是，如果葉麗雯知道了，葉容琛勢必也會知道。
那該怎麼辦呢？
“怎麼會？”葉麗雯還是不解，“大衛紀念亡妻的遺物，會隨隨便便就送人嗎？”
L牽過顧雨薇的手，面向葉麗雯，輕聲：“姑姑，如果你很喜歡這塊面具，等我取下來以真面目示人的時候，我會派人將它清理乾淨，送給你。但眼下，我還得靠它隱瞞身份。沒有別的什麼事情，我就和薇薇先回去了，她懷着我的孩子，得按時吃飯。”
說着，L就拉着顧雨薇的手離開。
顧雨薇還處在愣神之中，跟着L上車，一直到他開車都快到家了，她才慢慢地回過神來。
“你……”她結巴着。
有太多的話想要問他，它們卻又都哽在喉口，挑不出一個最重要的問。
“不是應該開心嗎？”L語氣淡淡地發問，“你一直對找我毫無頭緒，現在，終於有一點兒線索了。”
“可這條線索，我也很無奈啊！”顧雨薇沉沉地嘆息了聲，“姑姑很明顯是葉容琛那一夥的，如果我拜託她幫我去大衛那兒問話，姑姑知道了答案，肯定會事先告訴葉容琛的。”
頓了頓，她再說：“那你的身份豈不是就在葉容琛那兒暴露了？”
“還不錯。”L滿意地點頭，“你還不是一個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就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女人。”
“這算不算是三思而後行？”顧雨薇輕笑着發問，“我是不是也有些長進了？”
“只算是瞎擔心。”L沉聲。
顧雨薇皺眉，眼裡涌着濃濃地不滿，怒道：“什麼？”
“我會選擇帶着面具出現在葉麗雯眼前，會不知道她認識這面具嗎？”L反問，“我的目的，就是讓她幫着葉容琛去調查。”
聽言，顧雨薇的額前落下幾條黑線。
她對L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啊！
他是在享受這種被人慢慢拆穿的滋味嗎？
她有種感覺，其實，該怎麼對付葉容琛和顧又惜，L早就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他只不過是在慢慢地戲耍他的獵物而已。
她竟然跟一個這樣的男人爲伍，而她好像，還沒有學到什麼很實用的戰術呢！
“我果然是在瞎操心。”顧雨薇輕輕地嘆息了聲，語氣悶悶的，“原本，還真把你對我的那句誇獎當真了呢！”
“我的誇獎是真的。”L放柔了語調，“薇薇，你纔剛決定不當弱者，自己保護自己，能想到不讓葉容琛發現，已經很不容易了。只是，一個人想要勝利，只是往前看一步，遠遠不夠。就像是下棋，你在落一枚子的時候，就想到後續好幾枚子、甚至是對方可能落子的地方，再一一想對策，這才能贏到最後。”
“那豈不是會……好累？”顧雨薇的語氣有些虛，“那樣的生活，晚上睡覺都睡不踏實吧！”
“如果你不反擊，你連覺都沒有得睡。”L的語氣裡飽含着滿滿地深意，“而你如果足夠強大，將你的對手完全制服，讓他沒辦法在興風作浪，你就不需要再有別的擔心。最高明的手段就是，你自己睡得香甜，找別人來幫你睡得不安穩。”
聽着L的話，顧雨薇的眼裡閃過一抹濃濃地晦澀。
她在他那裡感受到的，就是這個社會的黑暗面。
在利益面前，不會有人心慈手軟。
只要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大家都會踩着別人往上爬。
雖然殘忍，可這卻就是事實。
之前，是她將這個社會，將身邊的人，想得太過美好了。
“你剛纔對姑姑說……”顧雨薇猶豫了會兒，再問：“說要讓顧又惜……”
“是。”L降低了語氣，“薇薇，打起精神，你報仇的時候到了。”
聽着L的這句話，顧雨薇的心“噗通”一跳，眼皮也跟着重重地顫了下。
報仇的時候到了？
讓顧又惜……徹底沒辦法翻身嗎？
顧雨薇望向窗外，連呼吸都放輕了。
她的裸照還在顧又惜手裡，現在不知道顧又惜泄露給了多少人看，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儘快將底片都拿回來。
裸照在顧又惜的手中，多一天，顧雨薇的心就不安一天。
……
顧又惜早就已經從葉麗雯的口中聽到了L的放話，說要開始整她了。
她冷冷一笑，即便顧雨薇不開始行動，她也按捺不住了。
這段時間，她讓顧雨薇搶走了不少風頭。
她可不會讓事情再這樣繼續發展下去！
顧又惜來到葉容琛的辦公室，見他在認真辦公，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走到他的懷裡去坐下，而是坐在一旁接待客人的沙發上坐着，等他忙完。
葉容琛在這時擡頭，看向顧又惜，冷道：“怎麼不過來？”
“怕打擾你工作。”顧又惜柔聲，“容琛，我說過，自己希望成爲你的賢內助，而不是一個紅顏禍水。”
聽言，葉容琛的脣角拉出了些笑弧。
放下手中的鋼筆，他推着輪椅到顧又惜對面，問：“說吧，找我什麼事？”
“顧雨薇和那個L，已經說過要對付我了，一旦我出了什麼事，他們的下一個目標肯定就是你。”顧又惜邊說話，邊緊緊地盯着葉容琛看。
她仔細地看着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想知道他對這件事的看法究竟是什麼樣的。
“你害怕？”葉容琛冷冷地吐出三個字。
“我畢竟是個女生，那個L那麼神秘，看起來還神通廣大的樣子，我多少還是會有點兒膽戰心驚嘛！”顧又惜柔聲，“再說了，你又不一定會幫我，我自己一個人，當然會怕！”
“顧又惜。”葉容琛冷哼了聲，“你是來套我話的？看我會不會幫你？”
“容琛。”顧又惜努嘴，“自從我們的孩子沒了之後，你對我越來越不信任。我哪裡敢奢求你會幫我？”
“當然要幫！”葉容琛的眼睛微微一眯，“不過……”
他的聲音在喉嚨裡轉了一個彎，看着顧又惜的視線1;148471591054062也變得越來越深邃。
顧又惜的心一緊，看着葉容琛，強裝着鎮定，輕笑着問：“不過什麼？”
“不過，你是不是也該有點兒辦法，怎麼讓L說過的話變成笑話？”葉容琛微擡下頜，周身張揚着狂妄的冷漠，“他想要打擊你，那我們，就先打擊……顧雨薇！”
“容琛，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顧又惜向葉容琛走過去，趴在他的懷中，笑道：“你別忘記，我們可是有法寶的！那L現在和顧雨薇是一夥的，隨便打擊一個，都能讓另一個顏面掃地！”
葉容琛盯着顧又惜的臉，冷聲發問：“顧雨薇的裸照？”
顧又惜點頭。
“顧雨薇想對付我，但她最大的弱點，就是那張裸照！”顧又惜的眼裡閃過一抹狠戾，“那張裸照的底片我藏得很好，我都不需要想別的辦法，就用這麼一張照片，就能讓她再也擡不起頭來！”
聽了顧又惜的話，葉容琛一時間沒有回話。
“我知道，你覺得顧雨薇畢竟救過你，你不想對她太絕情，所以，一直都不讓我用那張照片對付她。”顧又惜擺出一副很柔弱又委屈的表情，“但是，容琛，你有沒有想過，現在的顧雨薇，已經不是當時的顧雨薇了。”
葉容琛深吸一口氣，示意顧又惜繼續說下去。
“顧雨薇現在跟L合謀，要奪你的財產，我估計，一半都不是她的最終目的，而且，她還懷了別人的孩子。”顧又惜輕聲，“容琛，如果我們再不反擊，說不定，我們真的會失去自己的主導地位！”
頓了頓，她再補充一句：“更何況，那個L在暗，我們在明，我們現在接觸到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他本人，或者，是他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