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迷離

單政擋住了我的去路,面色不善。

包間裡鬼哭狼嚎,閃爍的燈光,黑咕隆咚的一片,打牌的唱歌的,什麼的都有。越過單政的肩膀,我掃了一眼那邊的人羣,對上他的眼睛,竟有些涼意的錯覺。

“好巧啊!”我不知道他的眼神算是什麼眼神,只好揮揮手,傻兮兮的笑。

“冉佳佳!你今晚挺美!”就像吳嘉城剛看到我的時候,他的眼神跟吳嘉城簡直是一樣,一樣的眼睛一亮,一樣的很快便沉下去。只不過,他講話的時候,更加的咬牙切齒。

“呵呵!”見過了簡言那樣的美女,我自然不認爲他是真的覺得我很美。除了傻笑,還真對不上話來。不知咋的,卻覺得有些怕他。

我傻笑,單政自然也沒接我的話,無視了我的笑容,只那樣沉沉的盯着我,讓人心裡發毛。

“我要回去了!我朋友在等我。”對峙了許久,終是我先出聲來。

“急什麼?”他開口了,閃爍燈光,他的面孔很模糊,只那一雙眼睛,卻灼灼有神。

他明明什麼都沒說,我嚇得酒都要醒了。我不想遇到他,不想再有什麼干係,一點也不想。

“進去,我有話跟你說。”他不由分說向前一步,順手一帶,把剛從洗手間出來的我,又帶了一旁的包房。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喝多了,我知道,我喝得不少,心情不是很淡定。我看向他的時候,已經微微生出了慍意。“有話就在外面說吧,人多,熱鬧。”

“這是你要的啊!”他恨恨的看了我一眼,用力一帶,把我緊緊摟在懷裡。他的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他的重量,都壓到了我身上。在我還來不及拒絕的時候,他攫住了我的脣。

他的吻,帶着淡淡的酒味,還有男人特有的淡淡的陽剛味。

我有些微微的不適,不隱瞞的說,自從與我張致雍婚變以來,我很久沒被男人親近過了。再加上,與張致雍的三年時光裡,他一直是溫柔的循序漸進的,甚少有這樣狂風暴雨的時候。所以,沒有這般體驗的我,更加不適應這種節奏。

我推了推,卻推不動,他箍得我很緊,整個人壓下來,很重。他大概是喝的太多了,一個不察,被我推開撞到牆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骨頭撞到了,但我聽到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我正要開口,卻見剛剛被推開的他,眼裡閃過一絲奇異的色彩。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他再次把我摟在懷裡,更加激烈的親,雨點般落下來,嘴脣上,臉上,脖子上,胸口...

很快,再移回到嘴脣上。他的吻技很高超,我緊咬牙關,死死的閉着嘴巴。他猛地捏了一下我的下巴,我吃痛的張口叫了出來。他的舌,不容置疑的伸進我的脣。我被迫的承受着他的洶涌,我只感覺,那隻一直捏着我胳膊的手,我的手腕都要碎了。他的上身壓着我,把我抵在牆上我動彈不得。

我清楚的感覺到了,檔間一抹火熱的堅硬。我的掙扎又劇烈起來。是的,我原本就是死咬執拗的人。除了很多年前那一次意外,我的男人就只有張致雍,在這樣思想保守的我看來,還沒離婚的我與人大庭廣衆之下接吻,無異於是送給人玩,我,是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的。

我的反抗,激起了他更加猛烈的進攻。他的手,把我的手擡上去按在頭頂,死死的固定着我。他的上身覆了下來,他的心,與我的心臟,重疊。我甚至可以看得見,他的眼珠子裡,我那頭髮紛飛的迷亂的影子。

這是我嗎?我有些恍然。

“別走神,認真點!”他在我耳邊輕笑,有一下沒一下的咬着我耳垂。“看多了片卻沒實踐,我已經很久沒取悅過什麼女人了。”

他低頭,在我的臉頰處,額頭處,下巴處,各自親了親。“佳佳,我想討你歡喜。”

我想我可能是個壞女人的,原本我應該推開他的,現在卻下意識的摟住他的脖子。太久沒有過男人的我,卻沒拒絕他的溫柔,我癱在他懷裡,我的腿,在顫抖。

得到了我的迴應,他更加難耐,摟住我,一遍一遍的譜寫吻的交響曲。

“你們在幹什麼!”忽然,身後傳來了憤怒而高昂的女聲,我從熱情的夢裡被驚醒。

我仿若這才知道了羞恥感,趕緊要推開他,他卻摟着我不得動彈。聲音是從後面傳來的,我被他按住不得回頭,也看不見來人是誰。

“你沒看見嗎?我們在接吻!”單政死死把我按在懷裡,在開頭來,哪有半分剛剛的不耐,卻是穩穩的氣定神閒。

“單政,你這樣對得起我嗎?”那女孩說着,卻哭了起來。“我們是要結婚的,我是要嫁給你的啊!”

聽到這裡,我這才知道講話的是誰。簡瑤?除了他,還能有誰?

我死命一掙,再次要掙開他,他卻把我摟得很緊。他脫下身上的外套,兜頭蓋住了我,單手摟我向身後的女人道。“如你所願,你看到了啊,我不願意娶你,我就算是再飢渴,寧願吻路邊隨便揪出來的一個女人,也不會親近你。”

我忽然有些哀傷,原來我想錯了,真的想錯了。如果說一開始我柔順的時候,是因爲感覺他對我有些不一樣的話,那現在,我才明白了。是因爲知道簡瑤要過來,這才故意親我,故意做出這個樣子的是麼?只是,他的事情與我無關,何必要拉我做替罪羔羊呢!

我忽然又開始痛恨,自己怎麼就那麼沒原則呢,一點小小的恩惠,怎麼就能感動呢!指不定,人家就只當餵了把路邊的阿貓阿狗罷了!

難道,是我缺愛已久的緣故嗎?我深深的哀傷起來!

他的話講的很重,聲音冷冽,簡瑤不依,哭鬧着要來拉我衣服,他卻一把把我橫抱起來,越過簡瑤而去。

他抱着我沒有絲毫停頓,直奔門口,我這才覺察到不對,掙扎起來。“放我下去,我朋友還在等你。”

“你想被她發現你是誰然後一天到晚纏着你嗎?”我的掙扎他不放在眼裡,卻腳步不停頓的抱着我向前狂奔。“走,先上我的車,等上了車你再給你朋友打電話。”

把我塞到車裡,大力的扣上車門,他自己也竄進來。

車子一路向前狂奔,我也掏出手機來,給鄒欣怡打電話。我撒了個謊,我說臨時有個朋友被捉女幹了,十萬火急,喊我去救場。奇怪的是,這麼個蹩腳的謊言,以鄒欣怡的精明和她對我的瞭解程度,卻沒有懷疑。他的吻,不管不顧的,鋪天蓋地的覆了下來。

“別想了!”一直在專心開車的單政,這時卻轉過頭來,悠悠說道。“我觀察了一晚上,她身邊那個男的對她挺有興趣的樣子,她今晚應該不會寂寞了!”

“你bt,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麼?”我又被他氣到,惱羞成怒。

他沒講話,沉默的開車。

過了一會,我發現這個方向不對,這個方向,並不是去我家的方向。“嘿,我要回家,你這是去哪?”我又喊了起來。

“你不是要去捉女幹嘛?這個時候回家,萬一她去了你家,豈不是穿幫了!”單政扭過頭來,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忽然發現,跟他的口頭交鋒,我從沒贏過。

接下來,大家就不再講話。他沉默開車,而我低頭思索。安靜的空間裡,總感覺有些詭異,我忍不住偷偷轉頭看他,卻發現這大冬天的他臉上竟有薄汗,還有不自然的潮紅。

我當時也沒想太多,可當他把車開到一家酒店門口停下來,沒顧我的反抗把我扛上去的時候,我才知道,玩兒大了!

他把單手開門,一把把我推進去,人也跟着擠進來。他的吻,不管不顧的,鋪天蓋地的覆了下來。

情況有點複雜,我咬緊牙關,不許讓自己像剛剛那樣淪陷了。我擡手擋在我的嘴脣面前,他的吻,堪堪落在我手背上。我對上他的眼睛,絕望的喊:“我不過是一個路邊撿到的少婦,你不能玩我,不能!”

“路邊撿到的?”他吃吃的笑了起來。“不錯啊佳佳,你還會跟我玩點幽默。”

“放開我,放開!”我意識到他誤解了我的意思,他以爲我特麼*,可我現在特麼哪裡有那心思啊!

“告訴我,你放得開嗎?”他卻粗魯的探進去,狂風暴雨一般,揉捏,攪動。

他直直的看着我,他眼裡亮光太過熟悉,像極了從前與張致雍夫妻義務的時候,他的眼神。

身下那一條,炙熱的抵着我,我感覺得到他的氣息。他的手,卻在這個時候加重了力道。其實很刺激,很舒服。

我也是個女人,我只是個乾涸已久的女人。谷欠望開始在作祟,我卻怕了。

我應該只是一個過客,他也應該娶一個家世清白背景乾淨的女孩子,或許我們曾經有過千絲萬縷,或許也曾有過曖昧,但是最後彼此的情誼都應消失在歲月長河裡的過客。可是現在,還沒機會相愛,怎麼就這個樣子了呢?

我不該啊,不該貪戀任何擁抱與溫暖。

我要離婚了,可是還沒離呢,我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