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幾次電話打不通,這會兒卻收到了趙剛的信息,完全超乎如涵想象,而且還是這麼用情至深的一段文字。要說趙剛是天涯四大才子之首,果真名副其實。只坐在餐廳裡,就能寫出雋永、細緻的情詩,回到家,如涵把它存在了qq空間裡,還標註了日期,記錄下了她和趙剛之間的又一美好。她不知怎麼回覆,只寫了幾個字:“我和你,緣定三生!”趙剛給如涵的情詩是一時興起所作,如涵短短的幾個字,卻傾注了她的全部感情。
看着手機屏幕上如涵發過來的幾個字,趙剛會心地笑了,吃着烤牛排,也覺得格外有味道。吃完飯,又點了一杯果汁,拿了本雜誌,趙剛在餐廳裡安心等着徐雯的到來。這是一場註定虐心的談判,趙剛沒有贏的把握,只想做最後的垂死掙扎,或者說的粗俗點就是死馬當活馬醫。
等到了8點多,透過餐廳的玻璃窗,趙剛纔看到了越走越近 的徐雯,看到她,一種厭惡感油然而生。
“來得挺早呀,趙剛,這麼急着見我?”徐雯走進來,看到坐在窗前的趙剛,還沒等坐下,就說起了風涼話。
“是,你說的沒錯,我是急着見你,但我希望,這是你和我的最後一次見面!”趙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咬得格外重。
“是不是最後一次見面,不是你說了算的。趙剛。談話之前,請你弄清楚一件事兒,如果你不答應我提出的條件,我們就沒必要談,我也沒必要再給你什麼機會。”徐雯坐在了趙剛對面,語氣異常堅定,趙剛看得出,她已經狠下心來。如果不給她點許諾,恐怕一觸即發,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徐雯,我不明白,你既然說愛我,就應該爲我着想,一定要這樣害我嗎?愛一個人,不是用這種方式的。”趙剛深知御女之道,心想硬的不行就來軟的。總會有些效果吧。
“我害你!真是個笑話,你既然說我害你,那我問問你趙剛。你到底損失了什麼。你給我錢了,還是給我什麼東西?你離婚了,還是丟了工作了?你回答我!”徐雯情緒有些激動,身體微微顫抖。
“我是沒損失什麼,但是你總是這麼鬧騰,讓我無法安心工作、生活。更何況你已經給她發了照片,不是嗎?”趙剛儘量壓低了聲音,反問道。
“你也承認沒損失什麼,是吧?那我告訴你,我失去了什麼。自從那日以後。每天晚上躺在牀上,眼前浮現的都是你的樣子。和你在一起的那種幸福的感覺還沒消失,你卻不見了,躲着我,如同躲瘟疫一般。趙剛,我告訴你,我徐雯不是婊子,也不是隨便的女人,不是你想要就要,想甩就甩的。”徐雯性子烈得很,說到痛處眼裡含着淚,嘴上卻說不出一句軟話來。
“每次和你說話,你說的都是這些,我承認,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但是我也說過,我願意用其他方式彌補你,給你錢,給你想要的東西,可你就是不依不饒,非得讓我離婚你才罷休嗎?我真的不能離婚,我不會爲了任何人離婚,你懂嗎?”趙剛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你和我出來,到我車上去。”無論說話多麼小聲,趙剛都怕被人聽到,興嶺是個小地方,他很怕碰到熟人。
徐雯並沒反對,看趙剛出去,也跟着走了出去。兩人上了車,才接着談剛纔的話題。相對於之前的強硬,趙剛的語氣和態度都緩和了許多,徐雯也不想再和他爭吵,接着說道:“你實在不想離婚也行,還可以採取其他的方式對我負責,我只要對我負責,爲你的行爲負責!”
“好!只要你不繼續鬧,鬧得我離婚,其他的都好說。”趙剛被逼的沒有辦法,心裡想着無論用什麼辦法都不能讓徐雯再發照片了,劉春豔的神經被繃得緊緊的,再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有可能瘋了。
“趙剛,這麼多次談話了,這是你唯一一次有誠意的談話,你這樣說話,我喜歡,我最喜歡談條件了,談條件爽快,你退一步、我退一步,這樣才能達成共識,才能過上太平日子不是?我答應你,不再發照片了,也不要你離婚,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愛我,疼我,永遠也不拋棄我,你能做到嗎?”說到這裡,徐雯臉上涌現出許久沒有的溫情。
“啊——你這和讓我娶你有什麼區別?”趙剛無奈地說道。
“區別?當然有區別,區別大了呢!我保證,只要你不拋棄我,我不會讓劉春豔知道我的存在,我會安靜地做你身後的女人,你在家的時候,我不會打擾你,只等着一個月有那麼幾天,你能和我見上幾面,好好陪陪我……”徐雯意猶未盡地說着,沒等她說完,趙剛就打斷了她。
“徐雯,這不現實,這幾天,劉春豔不再說什麼了,但是我知道,她已經開始懷疑你了,我若和你在一起,早晚會被她發現,到時候,結果還是一樣。以她的性子,一定不會再忍,即使不離婚,我們家也再無寧日了。”趙剛盯着徐雯的眼睛,一臉無辜地說。
“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我做了這麼多,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你不懂嗎?只要你不離開我,那些照片,那些視頻,我隨時可以銷燬,讓它們永遠從人間消失!”說話間,徐雯早已淚崩,女人就是這樣,沒辦法輕易忘記和她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只和趙剛在一起兩個夜晚,于徐雯,就已經是一生了。
趙剛不喜歡徐雯,甚至可以說是厭惡至極,可女人的眼淚永遠比言語的攻擊有效果。面對這個和他有過兩夜情緣的女人,看着她傷心欲絕的樣子,趙剛還是有所觸動,輕輕地攬過了他,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紅樓夢》裡,賈寶玉說:“女人是水做的。”他指的是女人純潔如水,不是愛哭。男人們說女人是水做的,指的是女人動不動就流淚,高興也好、悲傷更是。有時候女人的眼淚就像是一鍋心靈雞湯,可以讓女人在受到挫折和傷害時自我療傷;有時候女人的眼淚就像是一股清澈的山泉,洗滌女人的靈魂,給女人以自然之美。女人需要淚水來掩飾自己的脆弱,爭得他人的同情。
有人說,世界上有兩種事物不可信,一是男人的承諾,二是女人的眼淚。有些時候男人的山盟海誓會煙消雲散,有些時候,女人的眼淚也絕不是弱者的無奈,相反卻是欺騙的僞裝和俘虜的手段。當女人犯下錯誤時,爲取的別人的原諒,她會以眼淚來博取同情,祈求寬恕;當女人爲達到某一目的時,也會留下淚水,設下溫柔的陷阱,捕捉獵物。
趙剛沒有被徐雯俘虜,卻已卸下盔甲,不再那麼冷冰冰了。
“徐雯,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可是……恕我直言,我並不愛你,你強留我在身邊,我不會快樂,你也不會幸福的,這又是何必,倒不如我們散了,只是偶爾聯絡,你有什麼困難,我都會幫你的,像你哥哥一樣,不好嗎?”趙剛說得這番話,完全是心裡所想,沒有絲毫僞裝。
“我明白,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我就是做不到。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沒辦法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做你妹妹,自從我們上牀起,我就做不了你妹妹了!”再強悍的女人,都有她柔弱的一面,如果說之前的眼淚是爲了迷惑趙剛,這會兒的眼淚已是真情流露了,徐雯哭得很傷心,由輕聲抽泣到嚎啕大哭,趙剛不忍推開她,任由她的頭在自己的懷抱裡肆虐。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送你回家吧,回去好好想想,別再鬧了,你累,我也累。”趙剛扶起徐雯,讓她靠在椅背上,發動了車。
趙剛開着車,徐雯坐在旁邊,不時用眼睛看着他,滿眼的不捨。
“趙剛,你說的話我聽進去了,我會考慮一下的,照片我不發了,至少現在不會。無論怎樣,春節前,我會給你,也給自己一個交待。”到了家門口,徐雯平靜地說道,沒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趙剛看着她,也不覺得那麼厭煩了。
談話的結果出乎趙剛的預料,既沒有談崩,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結果。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短時間內,他的生活將會出現許久未有的寧靜。
回到興嶺的家,趙剛如釋重負,自從徐雯開始鬧,他就沒睡過幾晚安穩覺,這日,他終於可以什麼也不想,完全放鬆身心地睡上一覺了。第二天一早,他就準備趕回海城,和如涵一起,組織聯歡會前的最後一次彩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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