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問題可以,但你不可以喝酒。”他的語氣毋庸置疑。
如涵不置可否的拉着他在路邊的石椅上坐下,扯住他的大衣袖子,邊撒嬌邊懇求,“難得開心,你不要這麼掃興好嗎?就喝一次,下不爲例。求你了,答應我好不好?嗯?”
如涵瞥了一眼被越扯越下的袖子,無奈的脫下外套,對摺成四方型,墊在石椅上,“冬不坐石,夏不坐木。我以爲你比我更清楚。”
“現在是春天,沒事!”如涵笑着狡辯。“你只穿了件襯衫,不冷嗎?”
“你顧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如涵沒好氣的翻了下白眼,一屁股坐上那價格不菲的坐墊。還別說,軟軟的,很舒服。
“那現在開始了。剪刀石頭布!”隨着她的口令,兩隻手同時伸出,“啊哈!我贏了,旗開得勝啊!”
如涵一言不發地打開酒瓶,喝了一大口,“原來你早有準備,連啓瓶器都帶來了。”
“謝謝誇獎!嗯,我要問你什麼問題呢?對了,上次你說第一眼見我就想娶我,那會我幾歲?”她眼睛發亮的盯着他。
“12歲。”
“12歲?你是在哪裡見的我?”
“這是另一個問題。”
“你真小氣!”如涵厥高嘴,不滿的跺腳,“好,接着來,看我怎麼贏你。剪刀石頭布!”
啊!輸了。
如涵晃晃了拳頭,對上她的剪刀手,故意刺激道,“剛纔出剪刀,這次也是。以爲以不變應萬變嗎?”
這人真是太囂張了!
“要問就快點,少廢話!”既然被識破了,只好認栽。
“涵涵,你能有點賭品麼?”他攔住正準備喝酒的她,目光深幽不可洞悉,一字一句地問道,“你還愛他嗎?”
怎麼會問這個?
看來他誤會得很深。
“不愛。我早就說過。我只是念及過去的情意罷了。”她斬釘截鐵地答道。
他定定的凝着她的雙眸。確定她說的是真的。
那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或許是提得太高,以至於落下時都能聽到“噗咚”的聲音。
如涵愉悅的連喝了幾口酒。感覺不過癮,還想再喝。
如涵一把搶過酒瓶,仰脖就是一口,完了抹了抹嘴角。嘟噥道:“喂,這酒可是我舅舅收藏了好多年的。很貴的。再說是我輸了,你憑什麼喝?你這是在騙酒!”
他咧嘴笑了笑,沒和她搶,今天難得高興不是嗎?
很快。他們又重新開始划拳。
“天啊!怎麼又是我輸?真討厭!”她懊惱地捶他的胸口,哀叫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他想問什麼?
他想問她,你愛我嗎?可是又擔心她的答案並不是自己想要的。
“除了我和他。你還喜歡過其他人嗎?”思慮再三後,他決定採用迂迴戰術。
“有。”
“是誰?”
如涵狡黠一笑。“小雪花,這是另一個問題了哦。”
有進步,知道以牙還牙了。
“你這是在打擊報復。”
“風水輪流轉,接下來該我贏了。又或許本姑娘一個不高興就不玩了,那麼你想知道的事也不知道猴年馬月纔能有答案了。”她的眼神帶着挑釁,手指有意無意地撫了撫耳邊散落的髮絲。
如涵傾身逼近她,捏住那可愛的下巴,眸底的炙熱幾乎將她燃盡,“你一直都知道我想聽的是什麼。晚晚,別再折磨我了。”
“那你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三個換一個,怎樣?”也許是他靠得太近,讓她感覺呼吸不暢。
“說。”
沒想到他應得這麼痛快,倒讓她一下沒反應過來。
“當初你明知道我還沒愛上你,不想嫁你,你爲什麼不放棄?”
“這個我之前說過了。”
他幾時說過?
“你是說因爲喜歡我嗎?”
如涵凝着她,沉默不語。
如涵點了點頭,開始理性的分析,“你認識我的時候,我只是個小女孩。你爲什麼會喜歡我?”
是啊,正如她所說的,那時候她還那麼小,他怎麼會有那樣的想法呢?
他到底喜歡她什麼?
這個問題他問過自己無數遍,他也想知道答案。
誰能告訴他,爲什麼每次看到她都會手心冒汗,心跳加速?爲什麼可以無條件的爲她做任何事,只爲吸引她的目光?爲什麼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對她說,卻每次到了嗓子眼又生生的嚥了回去?爲什麼看到她和別的男人一起有說有笑,就恨不得上前狠狠地吻住她,告訴全世界她是他的……
或許,愛情來得本就沒有理由。
“這個問題很難嗎?需要想這麼久嗎?我都懷疑你是不是騙我的了。”如涵調皮道。
逸雪深呼了口氣,淡淡地說:“喜歡就是喜歡了,沒有爲什麼。”
“這叫什麼回答?說了和沒說一樣。”她不滿的嗔怒。
“你還剩最後一個問題。”他明顯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
算了,不和他計較。
言歸正傳,回到今晚的主題吧。如涵想了想,問出了早就想問出的話:“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會拋棄我嗎?”
話音未落,逸雪便猛地站起身。原本炙熱的眼神瞬間變得黯淡,表情也變得很嚴肅,“涵涵,斷了這個想法,我辰逸雪絕不是不負責任的人!只要選擇了你,除了生死,沒有什麼能把咱們分開!”
如涵不想判斷,也覺得沒必要去判斷,潛意識裡,她相信他的話是真的。
“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逸雪一本正經地說。
可是如涵並不理會,她站了起來,將椅子上坐皺的大衣抖了抖,試圖恢復它原先的筆挺。她擡頭瞄了他一眼,踮起腳尖吃力地將大衣披在他身上,然後拿起一隻袖子低柔地說道,“左手。”
逸雪楞了一下,有些轉不過彎,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左手,謝謝。”如涵耐心的又重複了一遍。
他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像中了魔咒似的擡起了左手。
“好了。還有右手。”
這種感覺有點特別,她的表情很溫柔,和普通的小媳婦幫老公穿衣服沒有兩樣。
“真乖。”她扣完最後一顆釦子,蜻蜓點水的在他的脣上啄了一下,像個剛得了糖果的小朋友一樣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