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孩子是譚諺的不錯,但是她親手接下了這個手術,自然不能馬虎。
剛走開了一小會,護士說無心的情況不好,她又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只是當她走到重症監護室門外的時候,站在門口的人,卻是一個她久違了很久的一個朋友。
他凝望着裡面的無心,一臉惆悵。
夏晚晚微微皺了皺眉,喊了一句:“楊思明?”
楊思明猛地轉身,兩個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驚詫和訝異,尤其是楊思明,上下打量着夏晚晚好一會,才說道:“你……你是夏晚晚?”
夏晚晚點了點頭,楊思明倒沒有多大的變化,依舊和以前一樣,只是五年過去了,他倒是有些白頭髮了,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天天工作,有白頭髮也很正常。
楊思明似乎有些害怕看見夏晚晚,他含糊了幾句:“原來你就是剛上任的副院長,好久不見,你變了很多。”
“你也是。”夏晚晚笑着附和了一句,問道:“你來看無心?”
楊思明慌慌張張的點了點頭:“噢……那個譚諺交代我過來看看,我正好手頭上沒事,就過來瞧瞧,孩子還好吧?”
“嗯,還好,求生意志很強,熬過這一關卡活着希望很大。”
“那就好……那就好……”楊思明喃喃自語,走上前握住了夏晚晚的手:“那,無心就交給你照顧了,我知道你和譚諺、靜瑜的關係不好,可是人命關天,我相信你不會放任不管的。”
這話,說的有些怪異……夏晚晚不由得皺起眉頭,剛要說話,楊思明便接了一個電話,然後風風火火的留下一句:“晚晚,我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對了,那個無心啊……他不能吃蝦和糖,會過敏,譚諺和靜瑜這些日子都很忙,可能沒空過來,你就多招待一些,我要是有空會過來看看。”
說完這句話,楊思明就走了。
夏晚晚微微皺起眉頭,付無心過敏的源頭,他怎麼知道?
有些奇怪……
轉身離開的時候,一束鮮花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愣住,擡頭望去,白少杭笑着說道:“白太太,你已經一天一夜沒回家了,留我獨守空房,這樣真的好嗎?”
夏晚晚抿脣一笑,將花接了過來,花是玫瑰花,粉色的,鮮嫩欲滴,很漂亮。
“怎麼,你跟小柔是不是又吵架了?”
“哪敢。”白少杭寵溺的抱着她,低頭汲取她的馨香:“想你了。”
“少貧嘴,這才一天。”
白少杭笑了笑,回眸望着重症監護室裡的付無心:“那孩子情況怎麼樣?”
夏晚晚微微收斂了笑意,搖了搖頭:“並不好,熬不過去……很可能就……”
看着她有些憂愁的面容,白少杭輕聲安撫:“沒事,你盡力了。”
夏晚晚嘆息一聲,心裡很是疲憊,本來打算今天回家的,可是手頭上好幾個病人都在重症監護室,無奈之下,只能催促白少杭回家,小柔怕黑,家裡只有個保姆陪着,晚上她一個人睡,會害怕。
白少杭哀怨的說道:“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讓小柔出生,地位都比我高了,我寧可抱着你睡,也不要抱着她。”
夏晚晚怒瞪了他一眼:“這是個爸爸會說的話嗎?”知道他是開玩笑,她不由得笑了一聲:“行了,快回去吧,小柔還在家等着你呢。”
話音剛落,白少杭一把抱起了夏晚晚,將她的雙腿盤在自己的腰上,然後大喇喇的走在醫院的走廊,夏晚晚驚恐的叫了一聲,然後雙手捶打在他的肩上:“白少杭!快放我下來!”
白少杭笑着說道:“親我一下,我就放你下來。”
說着,還將自己的臉湊了過去。
雖然已經是晚上,可是值班的護士還在,夏晚晚有些羞臊的打了他的胸膛:“這人都在,你怎麼這樣啊!快點放我下來!”
白少杭在夏晚晚面前,永遠都是孩子脾性,他搖了搖頭:“這個買賣不划算,親了我纔算回本。”
白少杭還覺得不夠,抱着她來回的在走廊裡走動,護士們開始指指點點,夏晚晚的臉色羞臊得不行,只能一口親在他的臉上,怒氣衝衝的說道:“可以了吧!快點放我下來!”
看着她略微生氣的臉,白少杭內心尤爲滿足,將她放下後,說道:“這這是開胃小菜,以後不回家,就這麼辦!”
“你!”夏晚晚怒瞪着他:“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對自己老婆,我樂意!”白少杭笑了笑,摸摸她的頭,轉身離去,離行前,還說了一句:“你自己小心,有事打我電話,我隨叫隨到。”
走廊盡頭,一抹幽深的雙眼正望着他們,當他看見夏晚晚親吻在白少杭的臉上時,他的眼裡流露出一絲落寞的神情。
白少杭走到拐角處,笑容慢慢消失,冰冷的說道:“譚總,你究竟想怎麼樣?”
譚諺慢慢走了出來,看得出,他的臉色很不好,微微滾動着喉結,聲音沙啞:“這些年,她過得好不好?”
“拜你所賜,她過得很好。”
譚諺慢慢垂下眼眸,喃喃說道:“好,就好……”
白少杭忍不住皺起眉頭,冷冰冰的看着他:“別忘了當初你是怎麼說的,既然她現在是我的人,你就休想動她。”
譚諺笑了笑,從懷中抽出香菸,點燃後,微微靠在牆上吸了一口,繚繞的煙霧顯得有些頹廢,他緩緩吐出,說了一句:“我相信你,才把她交給你,但你們回到t市,是個錯誤的選擇。”
“我白少杭有能力保護她。”白少杭不由得握緊了拳頭:“當年的事情,都已經過去,大家都不要再提,你如果不想傷害她,就不要事情告訴她,讓她矇在鼓裡,也好。”
譚諺笑了笑,掐斷了香菸:“我從頭到尾,都沒想告訴她。”
白少杭冷笑一聲:“這樣最好,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還有,讓你的妻子動作小一些,如果她敢在後背搗鬼,別說我不給你面子,夏瀅瀅的事情,我還沒打算了結。”
“夏瀅瀅……”譚諺喃喃念着,神情有些恍惚,夏瀅瀅啊……夏晚晚的妹妹,這個名字現在聽起來,好像也是很遙遠的事情了,他微微仰起頭,看着燈光:“這件事,你不必插手,我自有主張。”
白少杭冷笑一聲,轉身走下樓。
走廊盡頭,燈光明亮,她坐在桌子上,一本書籍,一本病例,她喜歡喝濃茶,因爲晚上要值班,所以養成了這種習慣,當然,這種習慣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她的胃會不舒服,長年累月下來,便有了胃疼的毛病。
半夜三點,她的胃疼得不行了,臉色有些發白。
起身去茶水間倒了些水,頭居然有些昏沉。
緩緩走進辦公室裡,護士們又急匆匆地跑進來,說道:“院長,重症監護室裡的那個孩子,情況有變化。”
她一聽,又放下手中的東西,匆匆趕到重症監護室,付無心的情況很不好,呼吸不暢,並且手術後很有可能有併發症,夏晚晚忍着痛楚,採取了應急措施。
好不容易將瀕臨死亡的付無心又拉了回來,她早已臉色蒼白。
看着付無心純真的面容,她冷笑了一聲:“跟你爸爸一個德行,專門愛折騰人,果然是遺傳。”
說完,她緩緩走了出來,卻發現頭昏腦漲的情況更加嚴重,護士在耳邊說什麼,她早已聽不清,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想要撥打白少杭的號碼。
可誰能想到,她連號碼都已經看不清楚。
她不由得捂緊了胃部,一陣痙攣,她的腦袋跟着發白,向後倒去,一雙大手穩穩當當的將她接住。
朦朧中,她彷彿隱約看見了一個身影,那個身影很高大,很熟悉……她感覺他輕飄飄的抱起了她,他溫熱的懷中,有股淡淡的香氣。
對了,還有他略微帶着鬍渣的下巴,也很熟悉……她不由得伸出手碰了碰,輕輕呢喃了一句:“你是誰?”
那人並沒有迴應,抱着她進入了房間,胃部的疼痛依舊,那人慌慌張張的從她的抽屜裡找到了藥,端來了熱水,扶起她,將藥和着水給她灌了下去。
她一直抓着那個人的手,因爲覺得異常溫暖,她彷彿還聽見那個人說了一句:“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能好好照顧自己。”
聲音很熟悉,可她就是想不起來,渾渾噩噩當中,那帶有餘溫的手,消失了,她徹底昏迷了過去。
再次甦醒,已經是第二天的六點,辦公室的門大開着,被風吹得‘哐哐’作響,她看着自己躺在病牀上,而桌子上,放着一杯白開水和拆開的胃藥。
昨晚的一切,彷彿朦朦朧朧的在腦海浮現,好像有個人……抱着她進來了?
那個人是誰?
她走出辦公室,找到值班的護士,問道:“昨天我怎麼睡過去了?有誰進來了嗎?”
護士搖了搖頭:“沒有啊,昨天院長看完那孩子就說累了,我一看院長已經躺在病牀上休息,就沒叫您,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