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晚趕緊抓過頭上的浴巾披在身上,一轉身,就看見周霖站在岸上,結實的胸膛和精瘦的小腹,夏晚晚嚥了咽口水,看着他擋着浴袍的下半身……
“謝,謝謝周總。”
她緊緊抓着那浴巾,慢慢走了上來。
周霖的臉色很冷,她也不敢擡頭看着他,總覺得他好像下一秒就會發火……
她咬着脣,細弱蚊蠅般說道:“那,那我先走了……”
周霖一把抓住她的手,陰冷的說道:“誰讓你走了?”
頓時,整個泳池的氣溫好像都下降了好幾度,就連蹲在浴池裡的同事也就默不作聲了。
夏晚晚緋紅着臉,說道:“我,我感冒……”
“感冒?”周霖冷笑一聲:“泡澡有益健康,不是嗎?”
周霖拖着她走到了另外一個泳池。
夏晚晚尖叫了一聲:“周總,您不是最討厭女人嗎?你抓我幹什麼,放開我。”
“你打擾了我的心情!”周霖咬着牙說道,然後推了她一把,夏晚晚猝不及防,猛地一下就掉在水池裡了,她是個旱鴨子,前世和譚諺在一起的時候,她就曾經丟過這麼一次臉,譚諺因爲這個,還取笑了她好幾個月。
嗆了好幾口水後,看見周霖已經入水,坐在她對面,結實的胸膛若隱若現,俊美的臉上也沾染着露水。
夏晚晚嚥了咽口水,正要上岸,周霖冷冷開口:“好好給我坐着。”
周霖的話,總是帶着幾分震懾力,讓人不得不按照他說的去做……
夏晚晚有些無奈,坐到了他對面,離他大概有幾米的距離。
周霖不說話了,就這麼閉着眼睛,擡頭一看,就是露天的夜景,月色的月光透射下,隱約能看見周霖纖長的睫毛上沾着露珠。
這張臉……真的和譚諺一模一樣……
可是……
夏晚晚慢慢垂下眼睛,人死不能復生,即便她曾經想過譚諺會活着,然而他的死,是不容置疑的,他已經深埋地下長眠,以前的恩恩怨怨好像也就隨着他的離去,而逐漸消散。
兩個人相處的氣氛有些詭異。
夏晚晚突然記起來,譚諺當時中槍,槍口正中他胸口,按照常理來說,他不可能活着……
但是,如果他也有槍口的傷痕呢?
夏晚晚仔細的打量着他,慢慢的靠近,她倒是想看看……究竟有沒有槍口,剛纔太急促,壓根就沒想到這方面,錯過了觀察的機會。
她一點一點的靠近,動作幅度很小,只因爲是在晚上,除了朦朧的月光,實在是看不清身上的痕跡,她緩緩遊走到了他的身旁。想要低頭看看他的胸口是否有痕跡的時候。
然而,突然之間,周霖猛地睜開眼,黑眸如墨緊緊的盯着夏晚晚。
夏晚晚還不自知,皺着眉頭看着他的胸口,只是被水掩蓋着,看得也不是很清晰。
周霖冷冷的開口:“林菀,膽子大可不是一件好事,三番兩次的勾引,是個男人也會把持不住。”
周霖的聲音如同寒冰一般,緩緩從夏晚晚的身旁傳來。
她渾身一僵,猛地退後,然而因爲動作太快,猛地滑倒在水下。
‘咕咚咕咚’,好幾聲,她撲騰着,拼命往上游。
周霖大手一提,抓着她的肩膀,將她提出了水面,冷冷說道:“可以啊,林菀,手段厲害到這種地步。”
夏晚晚來不及解釋什麼,只覺得被灌了好幾口水進肚子,拼命的喊道:“救命,救命。”
周霖冷笑一聲,將浴巾扔到她的身上,輕聲說了一句:“旱鴨子。”
說完這句話,周霖上岸了。
夏晚晚依舊還沉浸在恐慌之中。她抓住了一旁的岩石,然後緊緊的抱着,披着浴巾。
緩了好一會,她纔回過神來。
細細一回味剛纔周霖說的話,感覺胸前有些微涼,低頭一看,綁在脖子間的繩子竟然被水沖掉了,露出了白花花的胸部。
她尖叫了一聲,捂住胸口,大喊一聲:“周霖,你是變態嗎?”
聽到聲音,隔壁的李杏趕緊跑了過來,問道:“怎麼了?周總怎麼你了?”
夏晚晚漲紅了臉,咬着牙說道:“李杏,周霖是變態,你還是不要靠近他的好!”
李杏疑惑的看着她:“怎麼了,喊打喊殺的,讓人聽見笑話,趕緊的起來,我們去吃飯。”
“不吃了。”夏晚晚將浴巾批起來:“我要回房歇着。”
李杏‘哦’了一聲,看着夏晚晚的臉色並不太好,也就不再勉強了。
夏晚晚沉重的朝着房間走去,頭,越發的昏沉,越發的沉重,她悟了悟自己的腦袋,感覺到好像是有點燙。
可能是發燒了吧,夏晚晚走回房間,拿出行李箱,好在譚麗琦有把她的藥袋放進來。
她吃了退燒藥後,就昏昏沉沉的睡了。
黑暗中,她感覺到有個人在撫摸着她的額頭。
朦朦朧朧間,她微微睜開眼,看見了那個許久不見的人影……
她突然嗚咽一聲,緊緊抓住他的手,哭着說道:“譚諺,是你嗎?”
那人的手,很燙,很炙熱,她只想抓着他,不想讓他走。
她哭着喊道:“當年的事情,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叫你去死,我不知道,原來你爲我做了那麼多……”
他好像脣角帶着笑意,並沒有言語,只是從她手裡抽了出來。
他彷彿覆下身子,輕輕在她額頭留下淡淡的一吻,在她耳邊說道:“那一命,是我還給你的。”
她動了動嘴脣,很想說話,可是卻怎麼也說不了。
其實,譚諺的死,對她來說,打擊還是很大。
這個人,畢竟是她從年少時期就愛慕的人,雖然結婚五年,他並不愛她,可是不得不承認,那五年裡,她除了寂寞以外,還是很開心能夠成爲她的妻子。
然而重生,她一度想要逃開他,誰知,他卻步步緊逼。
她和白少杭的婚姻,絕大部分是譚諺促成的……
雖然她開始並不清楚,這是譚諺拜託白少杭辦的事,不知道,這其中,他又付出了多少代價。
她沉迷於白少杭的溫情,逐漸忘掉他。
她以爲能夠這樣開心的過完這一生。
哪裡知道,譚諺會死在她的面前……
她嗚咽着,喃喃說道:“我很抱歉……很抱歉……”
那人淡淡笑着,最終,遠離了她的夢。
夢中,又是無限循環,前世的事,今生的事,譚諺的婚姻、白少杭的婚姻,林水村的一切,彷彿都在她的睡夢中,重頭來過了一遍。
甦醒後,已然是第二天,李杏睡在一邊,正睡的香。
夏晚晚摸了摸自己的頭,好像有些退燒了……
她坐在牀頭,默默的發呆……
她昨晚,夢到譚諺了,他說,一命還一命,是什麼意思?
難道,死去的譚諺也知道了前世的事嗎?夏晚晚苦笑了一聲……想到譚諺這個人,她還是有些難過,畢竟是真心實意愛過……曾經爲他如此癡狂,幾乎佔據了她所有年少時期的夢想。
李杏翻了一個身,迷迷糊糊的看着夏晚晚,含糊不清的說道:“唔,林菀,你醒了……幾點了。”
“七點了。”
“啊!?”李杏猛地一下坐起來,瞪着夏晚晚說道:“七點了?”
“嗯。”
李杏趕緊起身穿衣服。
夏晚晚看着她匆忙的舉動,問道:“怎麼了?那麼着急。”
“哎喲,今天有子公司的人也會來,聽說有個總經理特別帥,才二十八歲,我得去瞅瞅,看看有沒有適合我的。”
夏晚晚哭笑不得:“你不追周霖了?”
“他太難了吧,這樣高度的男人,我搞不定,還是算了。”李杏小心翼翼的和夏晚晚說道:“指不定,咱們總管和周總有一腿。”
夏晚晚不由得挑眉:“你也這麼覺得?”
“嗯哼,兩個人有事沒事就在一起,周總不是說不近女色嗎?可是跟男人混的很好啊,說明這個周總,可能真是有點問題,還是算了吧,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周總這種級別的,我吊不起。”
李杏說着,就進衛生間洗漱了,連帶化妝,搞了一個多小時纔出來。
夏晚晚換好了衣服,跟着李杏一道下了樓。
今天子公司的人也來了,包括子公司的總經理鄭沅,總共來了二十幾個。
鄭沅一出現,果真吸睛,穿着一身運動裝,身高也有一米八左右,長相頗爲俊俏,李杏一看見,眼睛都直了,指着鄭沅說道:“你看,總經理帥吧?”
夏晚晚無奈的搖了搖頭。
鄭沅和一大幫的員工進來登記,明月山莊的員工正從廚房裡拿着湯汁走了出來,也許是路滑,一個不小心,湯汁灑了一點在鄭沅的身上,他立刻怒氣衝衝的瞪着對方:“你幹什麼?”
那人趕緊道歉:“對不起鄭總,我幫你擦。”
“滾!”鄭沅猛地一推,那人向後倒去,一盆滾燙的湯汁就灑在了夏晚晚的衣服上,好在是冬天,穿的衣服多,直燙到了手,可是也很快的紅腫了起來。
李杏喊了一聲:“你幹什麼!有這樣推人的嗎?有病啊!”
鄭沅順着聲音看了過來,冷冷打量着李杏:“你算是什麼東西?敢跟我這樣說話?”
“那我呢?”
身側,突然傳來陰冷的聲音。
衆人聞聲望去,就看見周霖站在走廊邊上。
鄭沅看到周霖,臉色驟變。
周霖的眼睛慢慢轉到了夏晚晚的身上,當他看見夏晚晚紅腫的手時,他微微眯了眯眼,狠狠抽了一口煙後,扔掉,然後衝了上去,一拳頭打在鄭沅身上。
“有能耐了,鄭沅,但是你別忘記,我隨時能夠撤了你的職位,別以爲坐總經理就能飄飄然,我一根手指頭,照樣捏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