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按照夏晚晚說的,開始縫合傷口,夏晚晚的心裡素質過硬,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也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然而,也許是太過慌張,一個護士竟然不小心手抖了一下,將手術刀掉了下來,不偏不倚就正好丟在患者的傷口上,正好插到了血管,頓時,病人開始大出血。
夏晚晚怒吼一聲:“怎麼回事!讓你遞個東西你都遞不穩!快,快輸血!”
所有人都沒有遇過這種狀況,幾個有經驗的醫生也慌亂了起來,更別提那些護士了,夏晚晚的額頭已經冒出了大量的汗水,她喊了一聲:“還不快點!”
所有人幾乎都是煎熬着,只有夏晚晚一個人,還堅持站在手術檯上,爲患者進行治療。
可怎知,傷口縫合到了一半,病人的呼吸已經停止……
夏晚晚愣住,雙手滿是血的站在原地,渾身僵硬。
幾個醫生走上前,安慰道:“院長……這也是常有的事情,是報告沒弄準確,不是你的問題。”
夏晚晚腦子一片空白,只想起多年前孟教授曾經對她說過:生命是非常可貴的,尤其是病人,他們的生命都掌握在你們醫生的手裡,所以要對得起生命,要對得起病人。
這句話,她一直記着,這也是她爲什麼想要成爲醫生,因爲她覺得能夠拯救一個人的生命,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所以她很認真的對待每一場手術,只希望能夠挽回他們的生命。
但是……看着老林死在了手術臺上那一刻,她完全懵了。
最終,她是被人拖出了手術室。
死亡也是別的醫生開了出來。
白赫韋站在門口,臉色陰沉。
夏晚晚腦子發白,看着白赫韋,喃喃說道:“我不是故意的……”
白赫韋用力敲了一下地面:“夏晚晚!你居然弄死了我的兄弟!”
夏晚晚嘴裡喃喃說道:“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
白赫韋怒瞪了她一眼:“這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完,一行人等就走了。
夏晚晚不知道她那一天是怎麼過來的。
當院長找到她的時候,她嘴裡依舊是念着那句話:“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院長嘆息一聲,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聽那些醫生說了,手術很驚險,報告也出了問題,這樣的病人,不該動手術的,不關你的事,那個護士,我也已經開除了。”
“不……不是這樣的……”
夏晚晚喃喃說道:“他還可以多好些日子的,是我……是我沒看好,是我沒看好……”
“晚晚啊,做手術本來就有風險,更何況他是已經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報告出了問題,不關你的事。”
夏晚晚的淚水慢慢流了下來,怎麼也聽不進去。
院長看夏晚晚這樣,也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當白少杭趕到辦公室的時候,就看見夏晚晚一個人坐在那裡默默的哭着。
他心疼的走到她身邊,輕輕抱住她,說道:“傻瓜,你在哭什麼?”
夏晚晚對上他的黑眸,說道:“我殺了人了……我殺了人了……”
“傻瓜……”他摸摸她的頭:“誰說你殺人了,不過就是手術出了點問題,何況老林本來就是要死的人,怎麼能怪你呢?”
“不,就是我……”夏晚晚緩緩流下眼淚:“要是我認真一點,看清楚那個報告出的問題,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白少杭看着她哭着模樣,心疼極了,緊緊抱着她,然後橫抱起,朝着外面走去:“別想了,我給你請了假,你需要多休息一些日子。”說完,又添了一句:“這件事不關你的事。”
夏晚晚神志不清,這是她第一次手術失利,給她的心裡帶來了很大的打擊。
她怎麼回家的也不知道,白少杭脫了她的衣服,給她洗了臉,抱她上牀,她都沒有知覺。
一連幾日,都是如此。
白少杭及其心疼,終有一天晚上,緊緊抱着她,緊接捧着她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夏晚晚,你還要因爲這件事沮喪到什麼時候?這件事不關你的事!”
夏晚晚看着他生氣的眼睛,說道:“可是……他明明還可以多活些日子的。”
白少杭嘆息一聲:“晚晚,你要是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她嗚咽一聲,反抱住他,悶頭大哭:“別生氣,我害怕。”
“唉……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一看到她哭,白少杭剛強硬起來的心又不禁柔軟了下來:“晚晚,明天是我生日了,你就打算這樣給我過嗎?”
不一會,她擡起晶晶亮亮的眼眸看着他,仔細的想了想:“對啊,明天你生日。”
看着她這般可愛模樣,他忍不住咬了她的嘴脣一口:“你這樣想吸引誰。”
夏晚晚叫了一聲,又哭又氣:“我都這樣了,你還咬我。”
“那你還不趕緊恢復?你這樣,讓我怎麼辦?小柔都哭了好幾天了。”
夏晚晚猛地回神,纔想起這幾天小柔總是哭鬧,可她都沒有管……
頓時臉上一片羞臊,忍不住看着他,無辜地說:“那……小柔她……”
“唔,誰讓你有一個好老公呢。”
“不要臉。”
“嗯,臉早就不要了,要你……”
說完,又吻住她的脣。
第二天清晨,白少杭陪着夏晚晚去買了好多食材,回來的時候,還訂了一個大蛋糕,今天是白少杭28歲生日,得好好慶祝。
一回來,夏晚晚就鑽進了廚房,開始烹飪菜餚,在房間裡,白少杭哄着小柔玩耍。
夏晚晚做了很多很多的菜,端出來的時候,聽到房間裡傳來白少杭和小柔的聲音,兩個人玩的很開心,夏晚晚不由得感嘆,自從小柔出生,白少杭在小柔身上傾注了太多太多的時間,她曾一度以爲,像他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對孩子有太多的責任心,沒想到恰恰相反。
突然,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夏晚晚以爲是送蛋糕的,雙手擦了擦圍兜,上前將門打開,正準備遞錢。
然而……站在門口的人,並非是蛋糕店的人,而是……白赫韋。
她的臉色頓時一白,下意識的將門關上的時候,他的一根柺杖抵住了門,很順利的將門推開。看着桌子上擺放着的菜品,他笑了笑,回頭看着夏晚晚。
那笑容,令人恐怖,她一步步退後,想要呼喊屋內的白少杭,可是腦袋發白,竟是什麼話也喊不出來。
白赫韋慢慢地靠近她,將她壓在了牆上後,仔細的聞着她的馨香,喃喃道:“真香啊,真沒哪個女人有你這麼香的……”
她驚恐的雙眼溢出了淚水,脣瓣顫抖着……
那天晚上,猶如噩夢,在腦海回放着……
他的手,慢慢扶上她的腰肢,粗糙的手撩開了她的衣服,觸碰到她的肌膚。
那一刻,她尖叫了一聲,猛地推開白赫韋,跑了進來。
白少杭還在和小柔玩着遊戲,完全沒有注意到外面的事情,當聽見夏晚晚的尖叫,看見她匆匆跑進來的時候,頓時臉色驟變,立刻放下小柔,抱住夏晚晚,低聲說道:“別出來!”
說着,他拿出放在牀頭櫃裡的槍,走了出去,夏晚晚驚恐的拉住他的手。
他笑了笑,低頭吻住她的脣:“等我回來。”
他走出了房間,順便將門給關上。
夏晚晚抱着小柔,蹲坐在門邊,屋外,很靜……很靜……
靜到好像沒有人來過一樣……
她慢慢的將門打開了,看見白赫韋和白少杭坐在沙發上。
白少杭臉色及其陰沉,開了口說道:“你想做什麼,直接說。”
白赫韋笑着說道:“三兒,別那麼緊張,你爹來看看你,有何不可?”
“看我?你看我他媽動我女人?”他立刻拿槍對準了白赫韋的頭:“是不是上次我沒跟你說清楚?啊?我讓你動她了嗎!”
看着這一幕的夏晚晚,緊緊捂着嘴巴,內心涌起了無數的愧疚,都怪她!都怪她!
白赫韋長嘆一聲,用手推下他的槍:“三兒,你太任性了,這樣對你爹,可不好。”
白少杭冷笑一聲:“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如果你想讓我像二哥一樣跟你們脫離關係的話,你最好別再出現在我的眼前!快滾!”
白赫韋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看看,爲了一個女人,你要和我這樣,真是紅顏禍水啊,爹勸你,還是和她早早分開。”
“紅顏禍水?”白少杭譏諷的笑道:“那您身邊的紅顏,恐怕已經多得裝不下了吧?”
“你爹雖然女人多,可是總歸沒有一個能留得住我,三兒,你將來是要做大事的,我白家的產業全部要由你繼承,你說你,成天圍着一個女人轉,還因爲她要打死你爹,這像話嗎?”
說到這個,白少杭終於明白爲什麼當年母親夜夜哭訴的原因了,他的心,一陣一陣的發冷,這些年,他對白赫韋選擇漠視,是因爲他還是他父親,但如果白赫韋堅持要對付夏晚晚,那他只能大義滅親!
“原來,你真的沒有心的,我媽當年這麼爲你,到死了卻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我真替她感到可悲!一輩子毀在你這種人身上!”
白赫韋笑出聲來,指着白少杭說道:“三兒,你聽我說,男人的事業做到這份上,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尤其是關於女人,再說了,世界上的女人何其多,你就一輩子睡一個女人,也會睡膩了,不如嚐嚐別的味道。”
“滾!”白少杭冷冷的盯着他:“我不想聽你廢話,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再讓我看見你對她動手動腳,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三兒!”白赫韋的聲音突然低了幾度:“你真不聽我的話,跟她分開嗎?”
白少杭緩緩站起身,冷笑着,吐出一個字:“不!”
說完,他轉身就走。
白赫韋笑了笑,說道:“三兒,我決定送你出國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