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杭笑着說道:“她喜歡,就多呆一會。”
夏晚晚瞪了他一眼:“你就這麼寵着她吧,等她長大,我看你怎麼辦。”
白少杭及其寵溺的說道:“那就寵她一輩子好了。”
這話說的,夏晚晚都沒發回,只能任由他爺倆去了。
白少杭抱着小柔走到譚諺的病房門外,指着譚諺問道:“小柔剛纔躺在那個叔叔懷裡睡了?”
小柔乖巧的點了點頭:“嗯,叔叔在玩睡覺遊戲,我也要玩。”
白少杭摸了摸她的頭頂,緊接着又親了她一口:“乖寶貝,爸爸帶你去別的地方玩,好不好?”
“好。”小柔奶聲奶氣的回道:“那叫那個叔叔也起來玩。”
順着小柔的手指望去,她指的正是病房裡的譚諺,白少杭握住她的小手,說道:“叔叔不能玩,等叔叔醒來再陪你玩,現在爸爸帶你玩,去坐玩具車好不好?”
“不要不要!”小柔拼命搖着頭:“我要叔叔跟我們一起玩,要叔叔。”
這地方可是重症監護室,白少杭輕輕捂着她的嘴:“好了,寶貝不鬧,不然媽媽要生氣了,回家打你屁股。”
說完,還裝模作樣的也打了她一下。
本來是很輕柔的,可小柔不知怎麼的,就哭了起來。
白少杭平日最怕小柔哭,她出生那會,哭個不停,幾乎是從早到晚的都是哭,他一個大男人,真是爲了哄她,什麼招都使了,所以這一輩子,真是留下陰影。
他趕緊安慰着,哄着,可小柔卻越哭越大聲。
聲音透過玻璃傳了進來,在裡面招呼譚諺的護士突然看見一直沉睡的譚諺睜開了眼睛。
就像一個沒有任何情緒的木偶一樣,躺在那裡,睜着眼睛。
她立刻按下牀頭的按鍵,夏晚晚那頭就得知了消息,匆匆趕了過來。
一看見小柔在門口哭着,白少杭束手無策的模樣,她忍不住皺起眉頭:“你看你,都說了,別帶她來,現在好了吧。”
白少杭也沒想到這小姑奶奶會來這一招啊,他明明什麼事都沒做。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拿着聽診器走了進去,譚諺就直挺挺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神色有些不自然。
夏晚晚拿着聽診器上前聽了聽,心脈一切都還正常,只是這眼睛……
她默默的看着他,正欲打算檢查,可隨知道,那雙眼睛慢慢的望向了她,逐漸有了溫度和情緒。
她張了張嘴,說道:“譚諺,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他很緩慢,卻也點了點頭,沙啞的發出:“記得。”
夏晚晚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你總算醒了。”她轉身對護士說:“立刻通知家屬,病人已經醒了。”
護士立刻出去撥打電話。
夏晚晚也準備出去開一些藥給譚諺。
可誰知道,他突然說了一句:“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她身子一僵,停了下來。
“在夢裡,我對你很殘忍。”他的聲音嘶啞,因爲長時間沒有說話。
夏晚晚不由得皺起眉頭,轉身看着他,他卻像是在回憶什麼,沙啞的繼續說:“我沒想到,我會這麼殘忍,你恨我,是應該的。”
只是,爲什麼偏偏在你愛上我後,我又親手扔掉了這一切?
這句話,他始終沒有說出口,因爲他明白,他和她之間,隔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再次醒來,能夠看着她的身影,他突然才明白,夏晚晚真的爲他付出太多太多,多到他難以想象,而在以前,他竟然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
夏晚晚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要說這些話,他在她的面前,永遠是高高在上的姿態,興許,她認爲這是大病初癒,神智還沒恢復,於是回道:“你好好休息吧,別想太多,這些天……付靜瑜,很關心你,天天在守夜。”
說完這些話,夏晚晚就走了。
沒多久,付靜瑜第一個進來,神色慌張,當她看見躺在牀上的譚諺時,她急匆匆地走了過去,握着他的手,說道:“諺,你沒事吧?還有哪裡不舒服?”
譚諺慢慢的轉過頭看着她,將手從她的手裡抽離出來。
那舉動,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她突然也意識到了什麼,冷笑一聲:“怎麼,剛醒來就這樣對我?你別忘了,這些天可是我守着你,你能醒來,也是我的功勞。”
譚諺並沒有言語,沉默着,一雙眼睛如同深潭一樣,幽幽的望着窗外。
付靜瑜微微皺起眉頭,走到了他的面前,擋住他的視線:“你到底想怎麼樣?五年你對我冰冷也就算了,現在你從鬼門關走回來一趟,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嗎?你知不知道……”說到這,付靜瑜哽咽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我多害怕你走……”
譚諺冷冰冰的吐了兩個字:“你走。”
付靜瑜一愣,繼而譏諷的笑道:“你讓我走?”
付靜瑜猛地抓住他的手,坐在他身邊:“不可能!我不會走的!我就在這裡陪着你。”
譚諺冷冷的看着她,剛從鬼門關走回來,渾身的力氣還沒有恢復,一時之間要推開她,還有些困難,他乾脆說道:“你不走,就離婚。”
那一瞬,她的心,猛地顫抖了一下,震驚的看着譚諺,什麼話都說不上來。
離婚……這個詞,就像一把利劍,狠狠刺穿了她的心,她真沒想到,譚諺會說出這種話來,而且還是他剛剛醒來,就說了……
她冷冰冰的盯着他,緩緩附在他的耳邊,說道:“你要跟我離婚,你確定嗎?”
譚諺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譚諺說的話,什麼時候假過?”
付靜瑜似乎也一點不害怕,她詭譎的笑着,食指輕輕的勾着他的胸膛,喃喃說道:“可你別忘記了,還有夏晚晚呢……”
他的神色驟然一變。
她的手指解開了他的衣釦,繼續說道:“夏晚晚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用我們的婚姻換來的,如果你想讓夏晚晚一無所有……那麼,你就離婚,我把當年的事,全抖出來,大家都不要好過。”
譚諺冷冷的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個陌生人。
似乎到了這個時候,他才徹底看清了付靜瑜的面孔,她是徹頭徹尾的壞人,手段殘忍不說,竟然還用這種方法綁着他。
他氣得臉色蒼白,卻渾身無力,無法動彈。
她笑着,手指已經模進了他的胸膛,一寸一寸的肌膚。
“你可以恨我,沒關係,我今天也就跟你攤牌了,譚諺,你愛夏晚晚,那麼,你能夠無私到用你一生婚姻去換嗎?”
他渾身不住的顫抖,睜着眼睛盯着她。
她笑着撫摸:“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如今,你渾身無力,我想做什麼都行,夫妻該做的……事情……反正我們從來都沒做過,我也想試試,你譚總到底是什麼滋味。”
“你……”譚諺緊緊抿着脣:“你怎麼變成這樣?”
“我怎麼變成這樣?”付靜瑜眯了眯眼,冷笑一聲:“都是你給逼的!你不允許任何人進的閣樓,裡面居然放着你和夏晚晚結婚的戒指,當我是什麼?白癡嗎?譚諺,這段婚姻是我搶來的,但是我告訴你,你這一輩子,都是我付靜瑜的人,你休想跟夏晚晚過,她愛的人,根本不是你!”
譚諺冷冷的看着她,突然才明白過來,付靜瑜一直都是這張面孔,是他以前沒有認清楚罷了。他咬着牙說道:“你進入閣樓了?東西呢?”
“東西?”付靜瑜笑着說道:“畫像……我撕了,戒指……我扔了。”
他的雙眼突然充血,就像一隻困獸、獵豹一樣,死死的盯着付靜瑜,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竟然敢把我的東西扔了!”
付靜瑜勾了勾他的腹肌,回答得極其自然:“嗯,扔了,讓你不再有思念她的機會,你這輩子,下輩子都是我付靜瑜的人。”
他氣惱的想要翻身而起,可是渾身僵硬無法動彈,他努力了好久,卻只能躺了回去。
付靜瑜像個勝利者一樣的笑着,可眼角里,卻緩緩有些溼潤。
譚諺那麼努力,真的就是爲了夏晚晚,僅僅一張畫像,一枚戒指,就能讓他情緒如此激動,她在想,如果譚諺此時有力量,是不是會起來殺了她?
她想,應該會,因爲譚諺的眼裡,有很濃烈的殺意。
她笑的更開心了,笑的流出了眼淚:“怎麼,你就算起來又能怎樣?東西我都扔了,噢……對了,夏晚晚和白少杭也有一個孩子了,你知道嗎?那孩子長得水靈靈的,特別漂亮,像個小公主。”
譚諺睜着瞳孔,雙目赤紅的盯着她。
“還有……如果你敢和我離婚,夏晚晚一無所有的話,她的孩子,也會跟着一無所有……”
她的話,如同鬼魅,傾入他的身體,毫不費力。
他掙扎的雙手,就像觸碰到了什麼,突然之間,安靜了下來。
緩緩的,他如同失去靈魂的木偶一樣,死一般的靜寂,一動不動的躺在了那裡。
付靜瑜冷笑着:“現在,你還要離婚嗎?”
譚諺的目光幽幽轉動着,盯着她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可以不跟你離婚,但是,這一輩子你都別想得到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