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我瞪大眼睛,一臉不服氣的問道。
只見他冷笑一聲,說道:“天帝答應我,只要我幫助你重新再世爲人,也算是了了功德一件。等你重生以後,往事就一筆勾銷。”
“還有啊,”他想了想,繼續說道:“念錦已經被取消禁足了,她的母親已經被放回去了。所以啊,不要以爲我是在幫你從頭到尾我都是爲了我自己。如果你自己找死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說着,他便氣沖沖地拂袖而去。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還是那句話,靈獸乃吸收天地靈氣,依靠你的善念存活。”
說着,便匆匆消失在門口。
從那以後,龍翼就彷彿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回來過。
日子就就這樣風平浪靜的過了一個月,憑藉着我大馬路上天天去扶老奶奶過馬路替小姑娘打打流氓的功勞,小東西也漸漸甦醒了過來,雖然還是有些虛弱。
這天,我剛剛從街上巡視一圈回來,坐在茶館裡和一羣人喝茶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神神秘秘的說:“喂,你們聽說了嗎?林家的二小姐明天出嫁,對方好像是個來路不明的小角色。”
然後,又有另外一個人問:“哪個林家啊?”
“這裡還有幾個林家啊,當然是那個林師爺的千金啊,大概幾年之前他家的大小姐還嫁給了知府大人做了二夫人呢。”
“可是,如果沒記錯的話,林府的二小姐不是一種眼高於頂,誰也看不上,所以才一直嫁不出去的嗎?”一個人反駁道。
“是啊,聽說長得可漂亮了,小小年紀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呢,而她那個未來夫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
“還有啊,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應該也只是粗人一個,不知道對方哪碰到了好運氣,,竟然可以娶到林家二小姐,以後前途倒是一片平坦了。”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七嘴八舌討論着,這時,一個人突然壓低聲音,神神道道的朝着其他人招了招手,小聲地說道:“哎,我跟你們說,聽說那個男人是二小姐自己帶回來的呢。”
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我豎起耳朵,努力朝着那邊傾斜着身子。
就聽見一個人說道:“我告訴你們啊,那個人還是之前是這一帶的乞丐,不知道怎麼就被林家二小姐看上,然後帶回家了。”
我原本只是隨便聽聽,當他聽到乞丐這個詞的時候,頓時想起了那個被小姐姐留在了宅子裡幹些雜貨維持生計的小男孩。
莫非,是他們兩個要成親?
我竭力保持平靜,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僵硬地端起茶杯,一仰頭喝了下去。連這個小破孩都成親了,我竟然還一個人孤孤單單。
我難道比他難看嗎,還是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爲什麼一直以來都這麼孤獨。茶的苦味漸漸在嘴裡蔓延開,一直苦進了我的眼睛裡。
不知爲何,每次聽見成親之類的詞語,我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炎羽,然後極其不情願的連帶着想起龍翼。
自從龍翼上次罵過我以後,我就很少去找炎羽了。她也樂得清閒,基本上都待在房間裡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我突然明白了,自己這麼久沒有找她,並不是因爲自己不在乎她,只是像一個傻瓜一樣,非要向自己證明其實自己沒有他也可以。
其實我只是爲了逃避什麼,趁着她拒絕我之前,搶先將她拒絕,所以自欺欺人的騙自己他炎羽對於我根本就只是一個普通朋友。
自從上次發現自己對於炎羽或許只是一個普通朋友,甚至連朋友也不是的時候,我就一直不肯承認,一直刻意想逃避。
只是這一切一切的僞裝在聽到別人的幸福的時候,土崩瓦解。
這一刻,我終於承認了。
自己喜歡她,非常非常喜歡她。是那種就算是不相干的事情,也會在心裡拐幾個彎想到她的那種喜歡。
不是一個當年的孩子對那個心事重重的少年的喜歡,而是一個人想與另一個人一起過一生的喜歡。
他們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閒聊,別人的事情只是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對於我,他們都只是一個曾經出現在生命裡的人。
談話的聲音離我越來越遠,我感覺我的身體開始漂浮起來。
我和炎羽之間,隔着的不僅僅是時間,不僅僅是龍翼,還有永遠也無法跨越的東西。
茶館裡的人漸漸散去,同行的人也一個接着一個告別,我還坐在原位上,沒有心情挪窩。
茶館的掌櫃的認識我,也不急着催我,只是安靜的站在櫃檯旁邊拿着算盤算着賬。
天漸漸黑了,他擡起頭來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他朝着我輕輕笑了笑,見我還沒有要走的跡象,茶館的掌櫃還點了燈。
我發現了這點,有些不好意思的也朝掌櫃的笑了笑,然後一個人走出了茶館。
掌櫃的突然大笑了三聲,不知道是對着我說,還是自言自語的說道:“眼下的事情誰都有解不開的糾結,朝前看就好了,等到過了現下,就會發現現在煩惱的根本就不算什麼。”
我已經走到門口,聽到他的話,準備跨出門檻的腳步頓了一頓,最終還是走了出去。
看着茶館外黑沉沉的夜,我長嘆了一口氣,如同嘆息一般,對着遠方的虛無輕輕說道:“沒有用的,無論過多久,炎羽還是那個炎羽,我還是那個我,不會有任何改變。”
我覺得全身虛脫般無力,晃晃悠悠的往家走去。
心情不好的時候,反而睡眠出奇的好。一夜無夢,沉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慢悠悠的起牀,心裡還有些疑問,今天自己沒出去,怎麼師父他老人家居然沒來炸了自己的房門。
這不科學啊,換作以往,不管我在不在,這個煩人的男人都是準時來叫我起牀的啊。
我有些奇怪的在鋪子裡轉悠,正好遇見一個之前一直在這裡幫工的人。
我叫住他,問道:“今天怎麼一個人都沒有,我師父他們呢?”
那個幫工比我還懵逼,他一臉疑惑的說道:“老闆他們早上就去林家了啊,聽說是林家二小姐辦婚事,他們是喝喜酒。蘇姑娘,您怎麼沒去啊?”
聞言,我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呸,竟然偷偷出門都不喊我。好奇啊,不喊我一起去拉倒,你們就是求我我也不會去的,誰稀罕似的。
我皺着眉頭,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就你話多,我不想去不行嗎?”
那個人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陰雲密佈,馬上已經可以下雨的臉,半天摸不着頭腦。
見他一直在打量着我,我沒好氣的說道:“看什麼看你,還不趕緊忙自己的事情去。”
那個人被我一喊,嚇得趕緊收回探究的目光,慌慌張張地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我感覺自己心裡跟一口氣吃了三個大饅頭還不帶喝水一樣又噎又堵的慌。果然,自己在炎羽心裡一點位置都不佔。
師父不理我就算了,她竟然也不理我。還有那個小男孩,我們好歹也是一起逃過命的革命友誼吧。
成親竟然不邀請我,就連他要成親這件事情還是我從別人嘴裡聽說的。
不過,幸虧昨天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所以今天再聽見也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如果說昨天我只是感覺有些憂慮,有些孤獨,今天就是完完全全的傷心了。
沒等我調整好情緒,那個人突然又折了回來,弱弱的說道:“那個,蘇姑娘,不好意思啊,我忘了。剛纔老闆臨走的時候告訴我,等你醒過來讓你自己趕過去。”
“嗯?什麼意思。”我疑惑的側着身子問道。
“他說你還沒有醒,怕打擾你,所以就先去送賀禮。他還說,你知道在哪裡。”那個男人解釋道。
“搞什麼鬼啊?”我慘叫一聲,差點跪下來。
整理好心情,我風風火火地往林家家趕。
望着頭頂上空高高掛起的大太陽,我一時心急如焚。現在這個時刻,他們應該已經開始拜堂成親了吧。
小男孩在這裡好像也沒什麼認識的人,宴會會不會太冷清啊?我一邊跑一邊胡思亂想着。
走到林家門口的時候,我還猶豫了一些,突然有些膽怯了,不知道該以何種表情面對他們。
裡面的聲音很嘈雜,看樣子應該人並不少。
“看起來並不會太冷清嘛,我真是想太多,既然這樣,我去不去都沒有什麼關係了。”我自言自語的說,擡腿就準備走。
結果這時正好從裡面出來一個人,看見我,那個人笑靨如花的朝着我走了過來。
是一個看起來年紀有些大的阿婆,只見她快步朝我撲來,笑着說道:“請問這位可是蘇牧白蘇姑娘?”
我點了點頭 疑惑的回答道:“是啊。”
“那就對了,我們家姑爺今天早上派小的去請蘇姑娘,還說姑娘是他一個很重要的朋友,所以一定要到場。”
“是……是嗎?”我一臉高貴冷豔的反問道。
“是啊,當然是啊,這還能有假嗎?來來來,快跟我進來。”那個阿婆熱情的拉起我的手,硬生生將我連拖帶拽的拉了進去。
雖然我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一喜。原來他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不在乎自己,看來他也沒有我想的那麼冷血無情嘛。
可是,邁進大門的下一秒,我就後悔了。當看見身着粉色衣裳,一臉意氣風發的炎羽,我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眼看着他望向我這邊,然後笑着起身朝着我走了過來。我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這樣僵在了原地。
就在這時,那個小男孩也看見了我,他也朝着我走了過來。他一過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我低着頭,還不能找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那個小男孩開開心心的推着我走到衆人面前,聲音洪亮的介紹道:“這個就是我跟各位說的蘇牧白蘇姑娘,一個集美貌與才華於一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