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啊,你真是事多。”我聽見他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我猛然回頭,一頭黑線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花離葉一驚,看我的眼神有些閃躲。
然後,他挺直了腰板,正義凜然的說道:“啊?我說什麼了,我剛剛什麼都沒有說啊,絕對是你聽錯了。”
還真是不會撒謊啊,我第一次看見睜眼說瞎話還能慫的一臉正氣的。
“哦,是嗎?”我翻了個白眼,有些嫌棄的說道:“我都聽見了,你說我事多。”
話音剛落,花離葉一下子跳了起來,委屈巴巴的說道:“那你都知道,你還問我。”
“那你罵我我還問都不能問了嗎?”我有些上火的說道。
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罷了罷了,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趕緊收拾收拾吧,一會兒我在門口等你。”
說着,他揮了揮手,轉身就往外走。
“喂!”我喊住了他。
他一臉不耐煩地回頭,皺着眉問道:“你又怎麼了?”
看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就來氣,不就是一個女人嗎,至於一天到晚要死不斷氣一樣,天天魂不守舍的嗎?
話說,你要是真的特別特別喜歡人家,非她不可那種,就不要顧及什麼面子不面子的。
萬一到時候你一個猶豫,人家嫁他爲人,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追心上人的要義是什麼?
一、堅持。
二、不要臉。
三、堅持不要臉。
你說你要是沒那麼喜歡人家,只是因爲面子上過不去,或者是不甘心,還是趁早換目標吧,不然到最後害人害己。
我也不知道花離葉到底屬於哪一種,我只知道,反正他現在不是我欣賞的那種。
好不容易梳洗完畢,我急急忙忙地跑出門。一打開門就看見花離葉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垂頭喪氣的耷拉着腦袋。
一想到等下就有好戲看,我的心裡就忍不住蠢蠢欲動。
“好了,我們走吧。”我走過去一拍他的肩膀,愉快地說道。
他幽幽的擡起頭,整個人看起來一點靈魂都沒有。
“好了,不要這樣啦,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啊。你看你一天皺着個眉頭,這麼年紀輕輕就跟個小老頭兒一樣。”我安慰道。
“哼!”
他從鼻子裡發出一個音節,看起來似乎並不想搭理我。一眼望去,臉上寫滿了敷衍。
算了算了,他能來敷衍我,我就感激不盡了,畢竟,他本來可以直接不理我的。
順着小栗子告訴我的方向一直走,似乎和炎羽所在的那個鐵匠鋪方向相同。不知爲何,只要一牽扯到她,我的心裡就有一種不大好的預感。
此時,小栗子已經準備妥當,等在了林姑娘回來的必經之路上。
街上車水馬龍,不知道是他隱蔽的太好了,還是我沒有找對地方。我四周都掃視了一遍,並沒有看見小栗子的身影。
走着走着,花離葉突然停了下來。我一直東張西望的,也就沒有注意,然後一頭撞到了他寬廣的後背上。
“哎呦喂……”我用手捂着頭,氣呼呼地給了他後背一拳,沒好氣地說道:“好端端的你停下來幹什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疼死我了。”
他沒動,站在原地跟一尊雕像一樣。我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只見他愣愣的看着前方。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一樣就看見了人羣之中的林姑娘。
今天的她看起來格外靚麗,看得出來是刻意打扮過的。身上每一處都無可挑剔,就連看似隨意垂下的一縷碎髮也是精心準備的角度。
沒等我反應過來,花離葉突然一個閃身,躲進了旁邊的小角落裡。
看着他做賊一樣的猥瑣舉止,我愣是無話可說。
當林姑娘轉進一個有些偏僻的路段時,突然一陣急促的聲音突兀在安靜空曠的街道上。
一個男人粗獷的聲音迴盪在街道上空:“讓開,讓開。”
原來是有人的馬受了驚嚇,正四處瘋跑。我看了一眼花離葉,只見他一臉驚恐的傻傻站着,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一下子就着急了,衝着他大聲吼道:“喂,你的心上人有危險,你還不快點去救她。”
他回過頭來,急的彷彿熱鍋上的螞蟻。
“我……我不會武功啊。”他苦着臉說道。
我的天吶,這下輪到我傻眼了。千算萬算,竟然沒有算到他不會武功。
現在想想,他一個柔弱的書生,確實百分之九十都是不會武功的。
看來我以後要少看一點武俠小說了,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書上寫的那樣,外表平平無奇,卻內有神功。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人,還是看起來弱不禁風,實際上就是弱不禁風的。
我回過頭來,想要尋找小栗子的身影,看看他能不能快點讓馬停下來。可是,依舊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慘了慘了,這下真的玩大了。我只是想撮合他們兩個,並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啊。
這小栗子辦事也太不靠譜了吧,馬上的人我見都沒有見過,不知道是他從哪裡找來的。
眼看着那馬在街上橫衝直撞的,就要撞到那姑娘。林姑娘已經愣住了,傻傻的站在路中間,避都不避,就眼睜睜的看着那馬朝着她飛奔過來。
“快讓開啊。”我衝着她撕心裂肺的大聲喊道。
她整個人都傻在那裡,半點反應都沒有。
“唉!”我無奈的嘆息一聲,一馬當先衝了過去。
眼看着情況緊急,我直接站在了路中間,擋在了她的前面。
眼看着那匹馬在我的瞳孔裡面漸漸放大,馬上快要衝到我的面前。一個黑影從天而降,一個飛身上前拉開了我。
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推開了,我一個重心不穩,啪嗒一聲重重的摔在旁邊的小攤子上。
籲……
一聲尖叫聲響起,那匹馬也停了下來。
坐在馬背上的那個人一個飛身下馬,急匆匆的朝着我走了過來,問道:“姑娘,你沒事兒吧?”
我氣鼓鼓地說道:“廢話,你眼瞎啊,當然……”
話還沒有說完,一擡頭就看見他並不是朝着我走過來了。在我的旁邊,離我不遠處的地上,躺着一個姑娘。
她背對着我,那個男人伸手去扶她,轉過來一看,一張我再熟悉不過的臉龐映入眼簾。
“炎羽!”我驚叫一聲,老虎護食一般撲了過去,一把推開了那個男人。
“你不要碰她,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我扶着炎羽,沒好氣地斥道。
那個男人愣了一下,說道:“姑娘,你誤會了……”
沒等他說完,我就打斷了他。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我揮了揮手,說道:“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你就這麼公然動手動腳,不是敗壞人家的名聲嗎?剛剛你的馬撞到了她,已經對她造成了生理上的傷害,現在難道你還想對她造成心理上的傷害嗎?”
一席話說的他是啞口無言,一臉被噎着了一般,表情扭曲的看着我。
就在這時,炎羽認出來了我。她突然對着我笑了一下,摸了摸我的臉,笑着說道:“是你呀,你說你要回來找我玩兒的,果然沒有騙我。”
“乖,”我溫柔的把她亂動的手從我的臉上拿下去,然後對着那個男人惡狠狠的說道:“你把她傷成這個樣子,你說怎麼辦吧?”
他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似乎跟我很熟的炎羽,憋了半天,才無奈的說道:“那你想怎麼樣呢?”
什麼叫我想怎麼樣,難道你傷了人,一點誠意都沒有嗎?
“姐姐!”一聲驚叫突然從後面響徹我的耳膜。
我捂着耳朵回頭一看,就看見小栗子一張放大的臉。
“媽呀,你幹什麼,是不是想暗算我啊,還嫌我不夠慘啊。”我沒好氣地說道。
他看了看站在我面前的男人,然後突然湊到我的耳邊小聲說道:“那個男人是你自己找來演戲的嗎?演的還挺逼真的。”
“呸,”我提溜着他的耳朵,在他的耳邊小聲問道:“難道他不是你找來的嗎?”
“嗯?”
四目相對,彼此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迷茫。
不是他找來的?那就是巧合咯,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悠悠的上下打探了那個幾秒,只見他身上穿的衣服似乎是綾羅綢緞,上面還繡着複雜精美的花紋和圖案,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哼,我蘇牧白生平最討厭這些紈絝子弟了,目中無人,把別人的生命當作兒戲。既然他今天惹到了我,看我不好好的敲詐他一筆。
“喂!”我瞪了那個男人一眼,嚴肅的說道:“我也不想坑你,只是,你撞傷了人,最基本的醫藥費和營養費你總要賠吧。”
聞言,他突然一下子就笑了起來。
“那是自然的,好說好說。”
說着他便從腰間解下自己的銀兩,然後看都不看就全部塞在了我手上。
銀子沉甸甸的,雖然我不知道有多少錢,但是直覺告訴我挺多的。
果然,有錢就是好啊。
我有些哀怨的瞪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這樣就可以了嗎?”他似乎還有一點不放心的問道。
“是啊,走吧。”我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道。
他又一個飛身上馬,一拱手,說道:“告辭。”
然後便一騎絕塵而去,片刻便不見了蹤影。
虧他剛剛纔撞了人,現在竟然還敢騎着馬在大街上狂奔,真是死性不改啊。我剛剛應該狠狠敲他一筆,讓他長點記性的。
突然,耳邊傳來小栗子的聲音:“姐姐,你的表情看起來好可怕。”
我一回頭,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小腦袋,罵到:“你知道什麼?”
一偏頭就看見他手上牽着繮繩,順着他手上的繩子看了一眼,這傢伙竟然牽了一頭驢過來。
我一臉震驚的望向他,他衝着我笑的一臉天真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