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我悄悄伸出頭來看了一眼,只見一根竹竿赫然橫在我的面前。
扭頭一看,只見炎羽一臉笑意的望着我說道:“乖啊,別怕,我給你放這裡曬曬幹。”
曬……曬乾?我望着漫天繁星陷入了沉思。
她說的和我想的是一個意思嗎?沒等我問出口,她就用行動回答了我。
將我放在竹竿上以後,她低下頭似乎在找什麼,嘴裡還喃喃自語道:“誒,繩子怎麼不見了,我明明記得帶出來了啊……”
啥玩意兒?
聞言,我縱身一躍,從竹竿上跳了下來。就衝她這種玩兒法,九條命也不夠我造作的啊。
一雙粗糙有力的大手托住了我的臀部,回頭一看 ,竟然是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來者是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上衣的衣襟很隨意的敞開着,露出那精壯有力的胸膛。只見他露出一口整潔的大白牙,笑容有些晃眼睛。
“喂,小衡衡,你家今天很熱鬧嘛!”他大着嗓門吼道。
旁邊的門咿呀一聲被人從裡面打開了,白易衡一臉凝重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喂,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小衡衡。”他一副赤果果的嫌棄表情。
那個男人點了點頭,愉快地回答道:“知道了,小衡衡。”
“……”
看起來兩個人應該很熟的樣子,我看了一眼白易衡,突然開始有些同情他了。
他真是一如既往十年如一日的眼光,認識的都是這些怪人。
就在這時,陸無心突然走了出來。看見她,那個男人的眼睛一亮,跟貓見了小魚乾一樣撲了過去。
“呀,這不是我們小心心嗎,我就知道你一定在這裡?”他伸出雙臂想要抱住她。
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我都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陸無心竟然從原地消失不見了,那個人撲了個空。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我再說最後一次,不準碰她。否則……”
話未說完,就被那個男人給打斷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對我不客氣嘛。”他揮了揮手,絲毫不介意,依舊一臉笑意。
白易衡一口氣沒出來,被自己的口水嗆得直咳嗽。
“你……”
“好了好了,”那個男人搶先一步說道:“我和我的小心心這麼久都沒見了,敘敘舊情怎麼了,你這個人真小氣啊。”
我看見白易衡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陰沉了,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你昨天不是纔來過的嗎?”白易衡壓低聲音說道,語氣裡滿滿的都是威脅的意味。
顯然,繼陸無心之後,又多了一個不怕死的。
完了,場面估計要控制不住了。我正在考慮等下他們打起來,我應該往那裡跑的時候,陸無心突然出聲喊了一聲:“好了,師父,不要鬧了。”
師父?
那個男人回頭朝着她點了點頭,說道:“也罷也罷,兒大不由娘,這還沒有嫁過去呢,就嫌棄我礙事了。畢竟,從來都是水往低處流,我的小心心不想我也是很正常的……”
我的天吶,不愧是陸無心的師父,我突然理解了陸無心之前的所作所爲。
有這麼一個不靠譜還奇葩的師父,她想正常一點也是很困難啊。
陸無心翻了一個白眼,有些無奈。
那個男人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 你個小丫頭片子,想當年,我把髒兮兮的你從路邊撿回來,既當爹又當媽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養大,現在有了別的男人,我就多餘了。呵,女人……”
他哼了一聲,想了想,又說道:“你忘了嗎,你小的時候,和一隻狗搶……”
“好了,不要再說了。”陸無心眼疾手快的衝過去捂住了那個男人的嘴,連拖帶拽的將他拉進了屋裡。
一邊拖一邊說:“大家不要都在外面杵着,進來坐坐啊。”
不經意瞥了一眼,那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竟然是被陸無心滴溜着走的。
少俠,我敬你是條漢子。沒想到看起來細長瘦弱的陸無心,臂力如此驚人。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暗自慶幸它還完好無損。
看着他們一前一後的進去,我回過神來,回頭看了一眼炎羽。這個二百五不知道什麼時候蹲在牆角認認真真地拔草。
“走了啦。”我朝着她喊了一句。
她倒是回答的乾脆利落,絲毫不帶猶豫的扔給我兩個字。
“不要。”
就在這時,陸無心從屋裡探出一個頭來,衝着炎羽喊道:“小姑娘,快過來呀。”
“哦,來了。”炎羽飛快的應了一句,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我一臉黑人問號,咋回事啊,她什麼時候這麼聽陸無心的話了?
炎羽走進去以後,陸無心看了我一眼,準備關門。我一個健步衝了過去,趕在她關門之前,用血肉之軀卡在了門縫裡。
“哦,忘了還有這一個。”她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然後若無其事的打開門放我進去了。
她剛剛明明就看了我一眼,還和我四目相對了,這傢伙絕對是故意故意的。
寶寶心裡苦啊,可是現在不能說。我幽怨的瞪了她一眼,看見她似乎在笑。
果然,她就是故意的。
我蹭的一下躥上她的肩膀,拼命忍住想抓花她的臉的衝動。
她單手將我拽了下來,抱在懷裡,回頭對着那個男人說道:“師父啊,你們鋪子裡還缺不缺幫手啊?”
我一聽,心說不會是在給炎羽找工作吧。
聞言,他師父點了點頭,說道:“缺啊,非常非常缺人,你終於想通了要去幫我了嗎?”
“呵呵,你想多了,”陸無心一臉不屑的說道:“是這位姑娘要找工作。”
說着便一隻手將炎羽推到了那個男人面前,開心的說道:“師父啊,我看你一個人那麼辛苦,不如僱個人幫幫你啊,你看這個姑娘,四肢健全,無重大疾病,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選。”
那個男人上下打量了炎羽一遍,然後轉過頭來跟看傻子一樣看着陸無心,幽幽說道:“小心心吶,師父我是打鐵的,不是繡花的,她怎麼給我打下手啊?”
陸無心無所謂的說道:“哎呀,反正都一樣啦,這事就這麼定了啊。”
那個男人苦笑着搖了搖頭,心說自己是怎麼讓她活這麼大的,沒大沒小的,看來改天要好好教育她什麼叫做尊重了。
正當他想得越來越遠時,陸無心突然說了一聲:“師父,我餓了。”
她師父一副受傷的表情,咳嗽了兩聲,弱弱的說:“師父年紀大了,進不了後廚了,就麻煩我們的小心心準備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