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狀態9

照例,早起。

照例,天氣驟然的溫度一降再降,像是不想放過我這個呆萌感性又容易受傷的弱女子。——抑鬱的生存狀態9

和林林,瓶子一起出門,小區裡的柳樹,玉蘭,小灌木還停留在前幾日稍稍溫暖的錯覺裡。柳樹新抽出的枝丫上的嫩芽在蕭瑟的風裡微微顫抖,開了一樹的白潔的廣玉蘭又消無聲息的凋零飄落,萬物和我的共性都是懵逼狀態。

瓶子嘲笑:“一羣傻帽,給點太陽就以爲是春天了?這下還好了吧,開的那麼多花,發那麼多芽,不知道收斂,給凍死都。”——題記

我想要是那柳枝要是活物,指不定就拿着樹枝刷刷抽它了。

植物有它的向陽性,愛太陽愛的忘卻了季節,忘卻了自己。有時候那些戀愛中的男女大概也是如此的如膠似漆,忘乎所以。一想到此,我聞聞自己,覺得我那單身狗的清香味道好極了,抵得上風油精般給勁。

但是啊,太美的承諾因爲太年輕,但親愛的那不是愛情,就像是精靈住錯了森林,那愛情錯的很透明。

從此以後,不再是一個人上班啦,是三人行啦~

手裡提着瓶子做的飯菜便當,感覺自己像回到了初中高中的時候。很早的到了公司,電梯裡偶遇了Z總工,總工還跟我們打招呼。

真早,真巧,好玩的不得了。

如果我是Z總工肯定是心裡樂開了花,和三位美女一起工程電梯。想到此我看看Z總工,他的表面依舊波瀾不驚,但肯定晚上做夢都會笑出聲來吧。

我看看手錶,居然兩點多,不應該啊?哦,原來是我帶反了手錶,我把錶帶解開,重新戴了上去。

上班

上班

上班

週一上班需要的不僅僅是無畏寒冷的勇氣,還有面對投資方的耐心。上午依舊在收拾我的文本,感覺到人生越來越多的無望感,感覺自己也只能做到收拾文本排版這件事。

Z總工發來消息,說他要做的內部分文本有些事項要問下。我的建議當然是問G總哇,這麼多年來,媳婦總能熬成婆吧?

Z總工發現我文本里某一頁的文字部分與圖片不符,表示了他的疑惑。

我勸導Z總工:“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不能告狀我的。”

但本着仙女本仙,下凡辛苦,也無法容忍自己的隊友處於和我一樣迷迷瞪瞪的情況,那怕我自己可以這樣,我也絕對不可以容忍隊友這樣,所以我捨棄小我成全大我,我致電了G總。

破天荒的,這個打我電話比我媽還多的男人居然沒有接我電話,一時間我也不知道如何處理在專篇中遇到的各種問題。

最後幾乎的同時的,老闆叫我去辦公室一下的時候G總回打了我的電話。從長計議,先鐵鍬棍棒掄起來,造完再根據問題慢慢修改。這句話我自己打出來的時候真的是心潮澎湃,但當我打開文本的時候,那真是瘦盡燈花又一宵。

下午,出差。

飢餓感讓我重新理清思緒,老闆和Y總工在車外淋着雨和一輛大奔的車主交涉。

大奔的車主想走保險,而老闆則想私了,儘快的回去了。

短暫的回憶起,老闆開車的時候倒擋撞到了大奔的車牌,車牌壓的有些凹進去,其餘沒什麼問題。思緒抽拉到老闆上車的時候在跟我聊目錄的安排,那麼多改動,腫木排來着?

向車窗外看去,大奔車的車主有着潔白的頭皮和所剩無幾的飯量,哦,是髮量。戴着眼鏡,一幅文縐縐的樣子說着他只是在等人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最後可能在老闆的感化下吧,三個人持着傘在雨中聊起天來了,氣氛也隨之緩和了很多。讓我又一次不得不佩服中年男子的世界裡磕磕碰碰的事情是多麼的隨意和快樂。

車爲啥停這呢,因爲來規劃院,來規劃院幹啥呢,哦,不是爲了當人型擺設,我們來找隼總要點意見,爲啥要找他要意見呢?是我們的文本還沒有改爛嗎?哦,S總想讓我們再提升下。

要到意見了麼,那可不呢?

隼總不說話時就像個磕毒的癮君子,皮包骨頭的瘦,嶙峋的顴骨,說起話來比G總還夢幻。各種指點江山,幾乎PPT文本要重新動刀,大出血的感覺。對於彩平圖,哇,那簡直就像建路不要錢似的,路網給他重新肝了一遍。我看看如如,如如看看我,我們各自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

那感覺,彷彿回到了我高中的時候,班主任喊一幫人兒去他辦公室。班主任越講越亢奮,而我們學生則越聽越無感,甚至麻木,甚至輕風捲平崗,他強任他強,甚至長長感嘆一下:以後我們到這個歲數會不會也是這樣感慨萬千,希望能夠感化自己的學生吧?

那種感覺並不友好,說是扎心倒也不至於,總歸是一個人有一個人的看法。

作爲實習生,不應該有看法的,有也沒用。我這樣告訴自己。

但沒用也有。

我有些暈菜,可能是辦公室裡被迫二手菸的吸入讓我們本來容量嬌小的頭顱內又多了些許的霧霾。盡力的想起去的去的路上,Y總工在車上聊起來,我肆意附和着。他嫌棄我說話聲音太小,我就立馬跺腳向前一步嘿了一句想嚇一下他。他一直抽菸,爲了免除他想抽菸的慾望,我把如如給我的唯一一顆小話梅糖給Y總工了,他接過的時候如如笑了。事實證明如如還有很多顆,比如我們在車裡等老闆和Y總工與大奔車主交涉的時候,她又給了我一顆。

回去的路上,開玩笑說我回學校後,Y總工可以以我叔叔或是舅舅的身份去我的學校看美女,以此爲契機舒緩自己的審美疲勞。

討好老闆的朋友,就是討好老闆,這是職場菜鳥準則。但最後我還是一句“老闆,你當時是不是一邊跟我說要改動的文本,所以掛錯檔了。”氣氛被我一句話忽然冷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也挽不回的感覺,害怕極了,包裹自己,封閉自己爲上策。

老闆說在我回校之前可能還是需要去一趟安城,出差這件事,我有些惶恐,畢竟自己真的幫不上什忙,去了也是刷下存在感的佔個位子。所以我說我不太想去了,畢竟真的幫不上啥,希望靜靜代我去好好對接。Y總工說:“這你就不懂了吧?你還是太稚嫩。我們一堆人過去,把開會位置的地盤座位佔滿,讓政策內邊的人沒有地方坐,就已經在氣勢上完全壓制住了敵人。”

我感嘆:“原來我們是花瓶的作用,類似氣氛組的小組成員代表。”

老闆糾正我的觀點說:“不,你們是古董。”

我思考了下,這應該不是說價值連城的古董,而是說老態龍鍾的樣子吧?

帶如如回瓶子和林林以及我的住處,因爲靜靜沒有帶傘也沒有帶鑰匙。

我差點帶着如如迷路了,每個樓棟前的垃圾桶都長得一模一樣,早知道如此就不記垃圾桶了,應該記住窗戶什麼的。

這不能全怪我,下雨後黑漆漆的天空,我的注意力還部分集中於因爲Y總工用力過猛而導致如如那把自動傘無法打開的窘境。這句話真長,像我經歷過得黑夜。

其實這是我第三次經歷碰撞事件了,表面上淡定的像一隻死狗,其實內心還是害怕的像想把腦袋埋進沙坑的鴕鳥。當如如問我知道意識到什麼的時候,我還能清楚的複述“老闆掛錯擋了碰了後面的車,然後車自行的推動了一下,因爲起步速度低,應該是碰壓到後面了。”

第一次碰撞事件還是在大二左右,因爲司機喝了酒,副駕駛的我磕到鼻子和腦袋,熱乎乎的血從鼻腔裡往外涌動的感覺至今還清晰的記得,安全氣囊真的是屁用都沒,擦鼻血都不行。

第二次是難得回去的一次掃墓,在山間的小路上,路太狹窄,依舊是副駕駛的我猛地磕到前面,是因爲後面的車撞到了我方車的屁股。

難怪我現在總是不太聰明的亞子,肯定是那兩次撞到了我的智慧神經元。

Y總工在路上的時候看到渣土車還很亢奮的說“嘿,要是這個大車往後退一下那大奔就不是癟個車牌了,那得是成渣渣了。”

成渣渣,真害怕。

終於,回家。

路上跟林林說可能沒法和瓶子林林一起回去買菜了,事發突然。

瓶子嘴上說着不會烤魚,做的烤魚卻意外的好吃極了,林雅也來一起蹭飯,於是我,林林,瓶子,林雅一起四個人一起幹晚飯了。瓶子廚藝簡直是上乘中的戰鬥機,米其林沒有僱傭她真的錯失了一個培養中國頂尖廚神的機會。擱SWOT分析裡,這個屬於機遇。

對老闆誠懇道歉,畢竟車上觸痛他的傷疤,導致了氣氛尷尬,自封:話題終結者。

然後帶着對老闆愧疚的心情乾飯,對瓶子和林林買菜沒幫忙的愧疚喝湯。

我只能一邊無法表達的愧疚一邊猛幹飯,化悲憤爲食慾。

瓶子燒的飯菜真的是太好次了,連不吃晚飯的我也學會了吃晚飯。四菜一湯,是特別喜歡的紫菜湯,燒魚,韭菜炒雞蛋,火腿腸炒包菜,以及我不太感冒的臘腸就自動略過吧。

心不在蔫幹閒飯,熱血跑毒是真愛。

我從前幾日滿腔熱血的學習ID無法自拔的情緒裡抽離出來,一心跑圖,奔赴下一場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