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寂之後,酒館中鬨堂大笑。
“剛走一個小吳子,又來一個,馬長官真是有誠意啊!”
“你還說?要不是你昨天太瘋了,那個小吳子能被嚇跑?那小子老實巴交的,留下來多玩幾天多好……”
“但這個看着比昨天那個更好啊,長得挺不錯。”
“今天都留點手,老錢說了,這個再弄跑了,就沒人了……”
“跑?這次別想跑了。”一個瘦削的男人緩緩站起身,深凹的眼眶好似殭屍般盯着陳伶,“不錯,挺年輕,氣色也好,身上的零件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骨刀,玩太大了,之後不好收場吧……”
“哼,冰泉街被災厄屠了,本來就是這幫執法者的失職,怎麼?還不允許我們要點補償了?”被稱爲骨刀的瘦削男人冷笑道。
酒館內的衆人,紛紛打量着門口的陳伶,彷彿一羣貪婪飢餓的野獸,在審視送上門的獵物。
陳伶就這麼站在那,對他們的話語恍若未聞,他從懷中掏出一支筆,在表格上敲了敲。
“骨刀是吧?”陳伶寫下這個名字,
“就從你開始吧……冰泉街被屠當晚,你在哪裡?”
見這少年還敢開口問話,衆人詫異的對視一眼,要知道,昨天吳友東見到這個場面,當場連話都被嚇的說不出來了……這小子是真莽,還是真蠢?
骨刀雙眸微眯,他站起身,緩步走到陳伶面前。
“我在哪裡?”骨刀吹了吹自己黑色的指甲,隨後蒼白指節宛若鷹爪般抓向陳伶的脖頸!
“我在你媽的牀上!!”
電光石火之間,陳伶眼中閃過一縷寒芒,握筆的右手猛地反刺,筆尖瞬間洞穿骨刀的掌心!
徹骨銘心的疼痛下,骨刀慘叫一聲,還未來得及反應,一隻手掌在他的視野中急 速放大,然後摁住他的頭顱,重重砸落在地!
兵神道,【審判】路徑,第三階——【殺戮舞曲】!
砰——!!
木屑飛濺,猩紅流淌。
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骨刀便被少年單手砸入地板,厚重的棉大衣微微揚起,整個酒館陷入一片死寂。
“襲擊執法者,重罪。”陳伶淡淡說了一句。
他緩慢的直起腰,拍了拍那雙沾染血跡的手掌,目光掃過衆人。
【觀衆期待值+2】
【觀衆期待值+2】
【觀衆期待值……】
短暫的死寂之後,酒館內衆人終於回過神,眼中的錯愕與震驚被暴怒殺意掩蓋,其中三人更是當場拔出槍支,對準陳伶!
“奶奶的,硬茬子?!”
陳伶早就知道他們有槍,在他們拔槍的瞬間,便將手邊的酒桌掀翻!
龐大的桌體在半空中翻轉,一批身影頓時向兩側退開,正面陷入混亂,與此同時,陳伶半彎着腰從桌底閃出,掄起酒瓶就砸向最近一位持槍者的面門!
啪!
酒瓶爆碎,鋒利的殘渣劃過那人的臉頰,留下幾道猩紅血痕。
陳伶反手一個肘擊,直接將其砸暈在地。
剎那間,接連兩道火光在遠處迸濺,呼嘯的子彈徑直向陳伶飛射!
昏暗中,陳伶的身形靈活的好似鬼魅,厚重的棉大衣飛舞轉折,被兩枚子彈洞
穿,卻沒有一枚能落在陳伶的身體之上。
這是陳伶第一次使用【殺戮舞曲】,最明顯的感受就是,自己的身體像是幽靈般沒有重量。
在如此促狹混亂的酒館,他卻能如魚得水的在其中游走,只要能提前觀測到敵人的擡槍動作,他就有把握避開子彈……當然,前提是持槍者的數量不多。
而隨着他解決第一位持槍者,另外兩位立刻有種被野獸鎖定的危機感,
他們的目光試圖追蹤陳伶的位置,但在陳伶接連掀翻桌椅遮蔽視野的情況下,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只聽一道呼嘯聲從耳畔傳來,下一刻頭部便遭到重擊,失去意識。
陳伶再度解決一位持槍者,反手奪槍,對着幾個握刀衝來的大漢接連扣動扳機。
砰砰砰——!
幾朵血花在腿部綻放,他們當即慘叫一聲,接連摔倒在地。 . .
哀嚎聲,叫罵聲,槍鳴聲,桌椅墜地聲此起彼伏,從陳伶進屋不過三十秒,整個酒館就陷入狼藉,原本在酒館的十四人,硬生生被幹翻了十三個!
陳伶隨手將彈匣打盡的手槍丟在一旁,踩過一位被踢斷四根肋骨的大漢身體,隨着大漢發出慘叫,他不緊不慢的走到屋內唯一一張完好的椅子上坐下。
“老闆,一杯威士忌。”陳伶又踹了一腳大漢,慘叫再度響起,“記他頭上。”
全程站在櫃檯後的獨眼老闆,這纔回過神來,看向陳伶的眼眸中滿是恐懼。
能夠在冰泉街開酒館,而且成爲大部分居民的活動地點,這位獨眼老闆自然不是一般人,他行走七大區,見過很多人,但像陳伶這樣,出手如此果決狠辣的年輕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這 特麼是預備席?!
你要說這傢伙是個執法官他都信!
獨眼老闆識相的把偷偷攥在手裡的左輪手槍收起,低頭掏出一隻酒杯,開始準備威士忌。
“姓名。”陳伶翹起二郎腿,將表格放在腿面,淡淡道。
沉寂的酒館內,無人回答。
“問你呢!”
他一腳踹在大漢斷裂的肋骨上。
“啊啊啊啊……李莽!李莽!”大漢當即服軟。
“災厄入侵當晚,你在哪?”
“我,我就在這家酒館裡。”
“看到那隻災厄的樣貌了嗎?”
“好像看到了……我當時正好出來解手,看到它在街上一晃而過……它應該是個人形。”大漢哆哆嗦嗦的將實話說出。
陳伶沒有再說話,起身從櫃檯上接過威士忌,輕晃兩下,剔透的冰塊敲擊杯壁發出叮噹聲響。
然後,他提起酒杯,對着大漢鮮血淋漓的傷口,一點點傾倒而下……
“啊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街道,
“我說的是真的!!都是真的!!!”
“你知道嗎?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光憑‘好像’和‘應該’這種詞彙,向執法者彙報情況……都算是造謠。”陳伶的雙眸微微眯起,
“我再問你一遍……你看到它了嗎?”
“我,我……我真的……”
陳伶手中的酒杯逐漸傾斜,越來越多的酒水澆灌在傷口,疼的大漢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沒!!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