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陳伶面具下的目光,簡長生心頭微微一顫,這目光讓他有種莫名熟悉的壓迫感……
但簡長生很快就將心中的異樣壓下,握住染血的短劍,用力一劃,數十枚血滴再度鋪天蓋地的向陳伶飛去!
鐺——鐺——鐺!!
刀與劍的接連碰撞發出密集聲響,簡長生憑藉着【滴血陀】帶來的恐怖機動性,硬生生壓制了陳伶,他的身形如同血色鬼魅神出鬼沒,在無數血液飛濺的戰場上,根本難以判斷下一刀會從哪個方向砍來。
“原來只是個一階。”簡長生繃帶下的嘴角微微上揚,“沒有【滴血陀】,你是贏不了我的。”
同一條路徑上,階位越高,擁有的技能也就越多,對於四階以下的戰鬥而言,技能的數量幾乎就可以決定戰鬥的勝負,而這個戴着黑色面具的身影到現在還遲遲不曾用出【滴血陀】,肯定就是個一階了。
陳伶雙眸微眯,雖然他的身形在一邊戰鬥一邊後退,步伐卻沒有絲毫混亂,很快就退到火葬場外側的荒野之上。
“是嗎?”陳伶淡淡開口。
他指尖迅速勾起地上的一截樹枝,將其從中央掰成兩半,與此同時,那染血的短劍再度以驚人的速度刺向他的胸膛!
啪——!
簡長生只覺得眼前一花,手中的短劍瞬間變成半截樹枝,戳到陳伶堅硬的胸膛,從中間直接斷成數截。
與此同時,陳伶手中剩下的半截樹枝,變成了那柄短劍,被緊緊攥在手中。
簡長生愣在原地。
“現在,你還能閃嗎?”
下一刻,一道寒芒好似月牙瞬間劃過,鋒利的刀刃割開簡長生的咽喉,似是要將其直接斬首!
失去了短劍,簡長生就沒法靠震盪出的血滴在戰鬥過程中換位,好在簡長生反應較快,及時後仰些許,這才避免被瞬殺的命運,
即便如此,猩紅的鮮血還是止不住的從斷裂的血管中涌出,頃刻間將地上染出一大片血泊。
但陳伶的攻勢並未就此停歇,一刀斬出後,他的身形順勢微弓,源源不斷的力量從渾身的傷口匯聚,一記呼嘯的側踢破開空氣發出尖銳爆鳴,重重的撞在簡長生的胸膛!
簡長生的胸口像是被隕石砸中,瞬間塌陷,整個人仰面倒飛出十數米,接連撞斷幾根樹幹之後,才倒在一片飛揚的塵埃之中。
陳伶抹去嘴角的鮮血,一手握刀,一手握劍,緩步向那個方向走去。
之前簡長生靠着一手變態的【滴血陀】,將他壓制許久,陳伶終於找到機會利用【猩紅戲法】反擊,而這次的反擊,也足以扭轉戰局……那斬首的一刀與千鈞的一腿,就算是三階也扛不住。
然而,事情還是有些出乎陳伶的意料。
當他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正掙扎着從血泊中站起的時候,陳伶面具下的臉色有些難看。
嘖……真難殺。
上次讓陳伶覺得難殺的,還是兵道古藏裡遇到的那個簡長生……而眼前的這個,似乎比當時的簡長生還要難殺。
而此刻的簡長生也有些發懵。
剛纔陳伶那一手替換戲法,讓他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他不理解,明明他們兩個都是【修羅】路徑,爲什麼陳伶有那種奇奇怪怪的技能?是他的【修羅】是假的,還是對方的【修羅】是假的?
說起來,他之前也遇見過一個技能很亂,很邪乎的對手……這一刻,自詡天才的簡長生,再度回憶起了被陳伶支配的恐懼。
簡長生搖了搖頭,暫且將這些恐懼拋之腦後,現在的他已經是瀕死狀態,正是【血衣】能夠發揮到極致的時候,要是再拖下去,搞不好真的要栽在這裡!
簡長生深吸一口氣,腳掌用力在血泊中一踏,飛揚的血花四濺而起!
昏暗的密林中,陳伶頓時感受到接連的拳風從周圍捲來,這一次他沒有選擇硬撼,而是憑藉着【秘瞳】的恐怖洞察力,瘋狂的閃避着簡長生的攻擊。
雖然兩人都有【血衣】,但簡長生現在傷的更重,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超過陳伶一大截,但凡被那拳頭碰到,估計陳伶也得被打入瀕死狀態……但陳伶並不想在這裡玩命。
陳伶雙眸微眯,眼看着就要被那隻拳頭逼入死角,雙手在胸前輕輕一拍。
隨着清脆的掌聲響起,簡長生眼中的陳伶突然化作漫天飛舞的紅蝶,飄散在他揮舞的拳風之間……簡長生撲了個空,他正茫然的環顧四周,一股鋒銳的刺痛便從臉頰傳來!
不知何時,陳伶已經鬼魅般閃至他的身側,短刀割開他的臉頰,同時也將纏在他臉上的繃帶切斷,一截截染血的殘片紛揚落地……
簡長生心中一驚,隨後眼眸中浮現出怒意與狠辣,他並未選擇去遮擋自己的面孔,而是反手向陳伶那張黑色的面具抓去!
啪——!
即便陳伶已經盡力後退避開,但凌厲的拳風還是將面具擊碎,兩張面孔同時暴露在昏暗的月光下,接連後退。
在看清簡長生容貌的瞬間,陳伶愣在了原地。
陳伶當然認得那張臉,但簡長生應該已經死在了兵道古藏纔對……當時他可是用【審判庭】直接泯滅了對方的心臟,之後又特地確認了一下沒有生命氣息,人都已經硬了,現在怎麼可能還活着站在這裡?
陳伶心中震撼無比,但與此同時,他心中困擾許久的疑惑,也隨之解開了……怪不得當時他的身份暴露的那麼快,原來是有漏網之魚跑回了極光城。
而反觀簡長生,他看到那張屬於“林宴”的新面孔,微微鬆了口氣……
還好,面具後的不是那個紅衣陳伶。
剛纔在跟這個神秘人交手的時候,對方給他帶來的壓迫力,就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他甚至真的有想過,眼前這個人會不會就是戴上面具的陳伶,畢竟在他的認知中,也只有那個詭異的傢伙才能擁有多種奇怪的技能。
但現在看來,是他多想了。
已經掉了馬甲的簡長生,又怎會想到,對方那看似單薄的面具之下,居然還有一個僞裝的馬甲?
見陳伶還欲繼續出手,簡長生突然開口,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