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被洗過腦子的，很容易就會在其他的工作中，把以前被灌輸的資料，改頭換面，換個方式直接講出來。也許，洗腦過程相差不多，洗腦的結果也是大同小異。類比一下手中的電腦，那就是操作系統完全類似，無非是安裝的應用程序略有不同罷了。只要一找到機會，自然而然的就開始佈道宣講，想讓他停下來的方法只有接受，要不就是報警。
胡大發在電話這邊早就無語了：就這個還好項目呢？也就是你這剛畢業的學生才認同這叫好項目，因爲你根本就不知道社會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你也不想想，這麼好的項目，你們爲啥只找那些老頭老太太聊呢？你真的見到了你們公司宣傳的那些東西了嗎？說是國家項目，國家在哪裡承認你們了？
最不靠譜的就是電視廣告，只要你給錢，什麼都可以上廣告！只要錢到位，電視都可以幫你宣傳：母豬上樹、鴨子上架、公雞下蛋、人咬瘋狗、太陽從西邊出來……，還有轉基因食用無害、霧霾不會導致肺癌、房價明年真的會降、電動汽車優於燃油動力……。
“恩！確實是個好項目！別人不記得你，我還記得你的！呵呵！我那個朋友也就是想想，未必就投資呢！還想知道那個張什麼國，能做多大的主，有沒有折扣啥的！行，你說的，我記得了，回頭轉告他吧！”平淡的掛了電話，胡大發深嘆吳總的培訓、洗腦是如此的深入以及徹底。這藍月兒都走了好幾個月了，一提到這個項目，還能口若懸河呢！
胡大發在門外溜達着，吸着煙研究着。這個電話怎麼打啊？怎麼幫仇師傅呢？就那麼點錢，真投資給吳叔啊？那可是個無底洞，放進去多少錢，都填不滿他們的慾望的！
還找王婷幫忙嗎？那也不好開除人家吧！都是打工的，能夠說得動仇師傅的人，那絕對是下了不少功夫的。人家正常的工作，都是打工掙錢，不能都被我給攪合黃了吧！
並且，這個事還得避開吳總纔好，人家爲了掙點提成，也不容易的，你說一句話，讓人家消失就消失啊？憑啥啊？你又不是老闆！再說，萬一仇師傅來了倔強脾氣，非要花這個冤枉錢，那還就不好辦了！
最後，胡大發搖着腦袋進了飯館，這事先放放吧！兩個兒子掙錢，還怕老爸糟蹋嗎？不是不管，現在，真沒法管！
心裡帶着事，很容易喝多，更容易喝醉。沒喝多少，胡大發已經頭暈眼花肚子難受了。
“不行了，我得回去了，你倆怎麼走啊？”胡大發惺忪着醉眼，看着意猶未盡的仇大龍，一臉潮紅的仇彪。把我帶過來了，最好約個車，把我捎回去。
“我一會兒直接上班了！明天早班，這裡離單位近，溜達一下就到了，去宿舍睡一覺。”仇彪倒是省事。
“恩！今天沒喝痛快啊！大發，改天還來不來啊？咱們再喝一頓，把上次那個事情重新來過！”
“我可不喝了，每次喝多了，都想戒酒，喝多了難受，可是又戒不了，估計是因爲你，還有就是我的意志薄弱，一叫喝酒就來！”胡大發搖着腦袋，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了。
“得！我再約一局，一會兒唱會兒歌去！你走你的吧，我車先放着，明天再來取，送不了你了啊！”仇大龍摸出手機還是組織下一局，喝美了，還要唱美了，這纔是生活。
嘿，你倆倒好啊，一個上班不耽誤喝酒，一個喝酒沒夠還要繼續唱歌，那就是說，沒人管我了唄！胡大發心中不樂，早知道這樣，我還真不來了，肯定也沒下一次了。
“得！你倆都有安排，我回家！”說罷，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邊走一邊盤算着回家的路。公交車得在外面站着等車，這麼冷的天，還是算了吧！打車，不值得啊，好幾十塊，時間又不是很晚，也不着急，沒必要！還是地鐵比較好，只要下了地下，暖和、舒適、快捷，想着，胡大發頂着寒風直奔地鐵站。
飯館裡面暖和，外面寒冷，小風一吹，酒後的胡大發有些頭疼，再次進到溫暖的地鐵站，腸胃有些受不住了，頭疼加劇，希望趕緊坐進車廂，晃盪回家，洗個熱水澡，抱着花姐睡個覺，明天就會好了。
夜已深，車廂裡面大半空着，胡大發隨便找了一個座位，斜靠着後背，從雙眼打架，到拼命地想睜眼，最終，控制好身體的穩定，找了一個最舒適的姿勢，由淺入深，沉入夢鄉。
都說躺着睡覺最舒服，可是隻有喝醉了的才能明白，坐着睡覺，或者坐着睡一會兒，那纔是最美的事情。
在微微搖擺的車廂裡，胡大發昏昏睡去，緊閉雙眼，皺着眉頭，雙手抱肩，強壓着不斷上竄的酒氣，已經到了酒後忘我的境界，就算是頭頂上打個雷，也不會輕易地睜開眼睛。
可是，一聲晴天霹靂之後，胡大發猛地驚醒了。不是他想醒過來，是被別人一把推醒的，或者說是一巴掌招呼醒的！聲音清脆、臉上熱辣的疼痛，好像被撓了一把。同時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歪，整個人失去了平衡，頭頂上火辣的疼痛，好像是一巴掌撕掉了半扇頭皮。
這是誰啊？下手這麼狠，和我有仇嗎？這是喊什麼呢？這麼大聲音，我就算是睡着了，也能聽得到，真有必要這麼大聲音嗎？
“流氓！你是流氓！你個臭流氓，報警啊，大家報警啊！”一個女人的聲音，聲嘶力竭的喊着，同時手腳不停，繼續向着胡大發身上沒頭沒腦的招呼着。
“噯，這是怎麼了？我……出啥事了！別打了！”胡大發趁着酒後身體柔軟，被女人凌厲的攻勢強壓之下，一個出溜，直接坐在了地鐵車廂的地板上，雙手抱頭，就差鼠竄鑽到凳子地下去了。
“別打了！”你還報警呢？我都想報警了！這也不知道誰是流氓，流氓要是這麼捱揍的話，那還能有人想當流氓嗎？那還不都當好人、做道德模範去了。胡大發一邊躲閃着飄忽不定的拳腳，一邊挑起眼神看着對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