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發反正編的是瞎話,擺擺手並不在意,可是仇師傅很上心,把剛纔胡大發的事蹟重新宣講了一遍,裡面還柔和了應該出現的招數,聲情並茂。就像是全國性的會議,總要宣講三五個月才罷休一樣。
“真的假的?大發,你夠厲害的啊!”仇彪想從胡大發的表情裡面看出實情,但是結論是否定的。胡大發表現得相當沉穩,很真實的樣子,沒露出任何的紕漏,當仇師傅宣講到"gaochao"的時候,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也是,和人家蹲過大牢的人,比心理素質,那不是自討沒趣嗎?
“師父,我相信,彪子肯定沒問題,包括大龍,一樣的!都是您教的,還能差到哪裡去啊!肯定比我強,我才學多久啊,他倆跟着您都十幾二十年了,耳濡目染,就是薰陶,也都被薰成模範了。再說,他們倆的功夫,那更是沒得挑了,到時候上去,估計那些人都近不了身,不像我,還得挨兩拳。”胡大發的巧嘴,就像是上了發條一樣,誇獎兩個師兄弟,那不就是誇獎師父啊!
聽完了胡大發的白話,仇彪一直沒說話,心裡想着:哥雖然是個保安,但並不是所有人的安全都得我負責,要是在崗的時候,在小區裡面的事、人,我能管,但是動傢伙了我也不管,隨便拿個棍子,掄在身上也疼啊!如果不在崗,就算是還在小區裡面呢,我也只看看而已,絕不動手,連嘴都不動。憑什麼啊!掙不了幾個錢,我再挨頓揍,即便打不到我,那我也不能隨便打別人啊!把別人打出點兒毛病來,保安隊可是不管掏醫藥費的。
如果是在外面,那就更犯不上了,聽見有人爭吵,我也不看那個熱鬧去,該幹嘛就幹嘛,別人的事,關我屁事!我只祈禱,你們打架,別給我濺一身血就是了。至於誰對誰錯、有人被欺負、被騷擾、被搶劫、被偷……,我是真沒有興趣。你們隨便鬧,我離遠點兒。
“行了,你倆練功吧!”仇師傅被誇得有些飄飄然了,至少今天晚上回家能多喝二兩酒,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都能閉眼過去了。他要是知道仇彪剛纔是怎麼想的,酒瓶子非得砸碎了不可。
“大發,你這是真的打架了?不是喝多了摔的啊!”仇彪根本不信胡大發的鬼話,兩個人對練的時候,又小聲的求證。
“啊!真的打架了!就是原因不太一樣!”都是自家兄弟,沒必要編瞎話了,但是在師父面前呢,啥也別說了!要是告訴你,我救的是一個小姐,你不會告訴仇師傅,但是扭臉你就得告訴仇大龍,還不繼續上一段嘲笑啊!上次是借錢,這次是強出頭,我這是攤上小姐命了吧!
胡大發感覺有些奇怪,最近仇氏兄弟怎麼如此安靜呢!那件事之後,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了,難道說仇大龍轉性了,分給他的那點錢,一直沒有花出去嗎?這也不符合他的風格啊!要說仇彪的手比較緊,有錢了,也絕對不會亂花,胡大發肯定同意,仇大龍絕對不是那樣的人!他就是錢的仇人,他就是花錢的命,只要兜裡有錢,不把它花完,心裡總是不踏實的。
“喂!彪子,最近忙啥呢?早上練功都見不到你們兩個了!咋樣啊?大龍忙啥呢?”
“哦,我啊!我這最近忙啊,徵調我們保安隊幫着維持秩序去了,天天的跟着城管後面拆違建,煩透了!你拆就拆唄,讓我們保安跟着幹啥,嚇唬誰啊!天天弄得灰頭土臉的,也沒多給幾個錢,還招人家罵!唉!”
“我哥天天拉貨、跑運輸呢!新買的車,他也不好意思不幹活啊!當初可是拍着胸脯向我爹保證來着,呵呵,怎麼着他也得把車錢賺回來吧!”仇彪說着,想着每天仇大龍灰頭土臉的回家,臉上露出笑容。
“喲!保安不幹了,改城管了!還管拆遷呢!”胡大發沒想到,最近拆違建的力度相當大,夏天常見的那些路邊攤、違建房,早就不見了,留在當地的是一堆建築垃圾,再過幾天,變成一個小型的工地,再過些日子,有的變成了綠地,有的變成了健身場所,有的變成了停車位。總之,這是要重建一個城市。
“你以爲我們樂意去呢!不說別的,跟在翻斗車後面維持秩序,那個土啊,你都受不了。人家小商小販的幹得挺好啊,幹嘛拆人家的房子啊!不就是往外多接了幾米嗎!至於的嗎!大動干戈!”
“有的那個房主也不是善茬,明着對着幹的不多,在旁邊搗亂、說閒話、損人的可是真不少!那話說的,呵呵,逗死我了!”仇彪稍作停頓,就開始惟妙惟肖的學起尖酸刻薄來了。
“你說說你們這些人,沒事就知道折騰老百姓,我們做點小生意容易嗎!月月繳稅也沒少給,養活你們這些公務員,給我們拆房啊!有點正事沒有了!有能耐你們去南海拆去啊!”
“你們不就是想轟我們走嗎!今天拆這兒,明天拆哪兒!你們記住了,爺們兒下輩子都不來了,回老家種地去,還明告訴你,收了莊稼、收了菜,我也不往城裡賣,餓死你們得了!明天買早點都沒地方買!”
“你們要拆,咋不把那些樓頂上的違建拆了啊!酒店樓頂的四合院,住宅樓頂上多蓋幾層,樓下一層多圈出來一個私家花園,這些你們都給拆了,最好一視同仁。還有那路邊停車的,你們都給拖走啊!最好碾碎了,省得過幾天,你們收完罰款又開回來了,下個月你們再拖走,每月一次,都趕上大姨媽了!”
“哈哈哈哈,大發,你聽聽,這詞都用上了!”仇彪一邊拉伸着身體,說道高興處,已經前仰後合了。
“恩,有點意思!”胡大發迴應了幾絲微笑,“拆吧!反正這裡沒有我一片瓦,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那些違建也確實該拆,畢竟佔用的是大家的地方,全民的,想在那裡蓋房,也得問問我們啊!誰問過啊!至於拖車,那也應該!誰讓你佔用大家、所有人的利益,存放自己的車輛呢!噯,彪子,你的車練得咋樣了!師父不知道呢吧!”胡大發想起這件事,叮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