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杉,你專門回來就是爲了借錢嗎?”
許光北拿起來我剛剛喝剩下的那杯水,晃着杯看裡面的液體。
“也是,也不是。”
我說完這句話許光北竟然拿起來喝了一口水,喝了那個杯子裡面一口水。
其實要是在以前的話,我和許光北之間根本就不會忌諱這些事,可是,我們現在的關係……
“我想借二十萬。”
我提到了數目所以許光北“噌”地一下就擡起頭來看我,許光北這個人精一樣的人,他肯定能猜到我借錢不是給自己用的。
“你借二十萬想幹什麼?”
我本來不想提起蕭銘,因爲蕭銘就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導火索,一點必然爆炸。
可是許光北還非要一個勁兒的問。
我用力的扯着衣角,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
“唐小杉,你敢回來和我借錢,不敢告訴我理由嗎?”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借錢是因爲蕭銘。”
我最經不起許光北激我,而許光北每次都能準確的抓住我這個軟肋。
“果然還是因爲蕭銘,唐小杉,你就這麼放不下這個男人嗎?你不過是離開這個家幾天,你就已經完全把我和女兒給忘了,怎麼樣,是不是蕭銘讓你回來拿錢,好讓他東山再起,他就不覺得自己拿這筆錢很噁心嗎?”
許光北的毒舌一旦毒起來那就完全沒救了,我親眼看見過他在辦公室裡面把一個大男人說的眼睛發紅。
這個男人永遠都能戳到你的內心深處,讓你知道什麼叫難受。
“我是回來借錢的,不是讓你羞辱的,你到底要不要借錢給我!”
蕭銘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非要被他說成是這個樣子,我自己都覺得受不了。
“那意思就是默認了,是吧!”許光北看我沒有正面否認,顯得更加成竹在胸了,彷彿事情就是他說的那個樣子。
“許光北,我們現在都已經分開了,嚴格意義上說我們現在的狀況屬於分居,下一步就是離婚,所以我關心誰和你沒關係,我就是關心蕭銘那又怎麼樣!”
我被許光北的話氣的完全口不擇言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蕭銘明明就是出車禍了,我只要告訴他事實不就好了嗎?爲什麼非要扯這麼多!
“原來你竟然是這麼想的!”許光北就好像是被傷到了心一樣看着我。
我不由得又心軟了,在許光北面前我總是很容易就心軟了。
“晚上的時候,蕭銘出去車禍了,所以我需要錢。”
我把晚上發生了的事情詳細的告訴了許光北。
包括我在醫院裡面給保險公司打電話的事情。
當醫生告訴我需要二十萬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保險公司,因爲這樣的情況保險公司應該會出面。
可是等我電話打過去之後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是,保險公司恨不得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
而且還很委婉的告訴我,因爲他們的人按照我的要求已經去過現場了,而蕭銘的車子撞在了防護欄上面,誰也不能確定的說他是不小心撞在上面的,萬一他是因爲想要自殺才撞上去的呢?
我被保險公司的這種說法氣的想要去自殺了,誰有事沒事的去自殺。
保險公司派出來的業務員完全就是精英級別的,還告訴我,他們說的這一切都是有事實依據的。
因爲那段路剛剛修起來不久,所以那段路並沒有監控視頻,這下子更不能保證蕭銘撞車的動機了。
我被掛掉電話的時候覺得已經天塌下來了,幸好我又想到了許光北,這纔有了我來找他的這件事情。
我說着說着眼眶又覺得澀了起來。
可是許光北好像是沒有聽出來什麼一樣,只是看着我。
“你是不相信我剛剛說的話嗎?”
許光北搖了搖頭,“你說了那麼多,還是想證明一下,你真正關係的是蕭銘,所以你喜歡的也帶蕭銘,是嗎?”
“我說了這麼多你就只聽出來這一點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用語言去描述那個時候的心情,我是個女人,即使我已經是個母親了,可我依然是個女人,我是需要被保護的。
我一個人大半夜穿着八釐米的高跟鞋在一個還沒有開發完的小區裡面亂轉,我一個人無助到只能靠在醫院的牆壁上面大哭,我被自己的丈夫親口說出我不如其他的女人。
難道他許光北就不知道我的心像是在滴血一樣嗎?
我特別想要在那些無助的時刻有人能夠幫助我一下,能夠有人扶我一把。
可是沒有,一個人都沒有。
而且,許光北現在還要這樣懷疑我。
“不然你還想和我證明一下什麼?你和蕭銘的感情深厚嗎?”
許光北的眼睛裡面冒着冷光,他就好像是一頭野獸一樣,一頭剛剛被人傷害過的獸。
我們兩個人的話裡面都帶着些脣槍舌戰,誰也不肯放鬆一下。
我們之前的幾個星期還是像天底下最親密的人,現在卻如同是在傷害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面最討厭的人。
我明明在說出那句話之前不是那麼想的,也不準備那麼說,可是話到了嘴邊就忘記了,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內心來的,而且內心還是相當不可靠的內心,每每三分鐘就改變一次的內心。
“你內心一直特別期盼着我能和你早點離婚吧!那樣的話你就能和蕭銘雙宿雙飛了。”許光北連話裡面都帶這些酸味,明明沒什麼,現在聽來我應該和蕭銘有點什麼不正當的關係一樣。
“許光北,你非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咱們可不可以回到正題上,我是來借錢的,你要是不借給我的話那就提前告訴我,我好想辦法。”
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溫柔一些,我是來借錢的,而且是等着這借來的錢去救命的。
許光北就好像是被人戳中了內心一樣看着我,眼神裡面滿是失望,他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把自己重新摔倒了沙發上面。
沙發整個的都陷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反正我剛纔就覺得自己在許光北的眼睛裡面看見了那種小孩子的東西。
許光北坐在沙發上面,眼睛無神的看着前方。
我正準備說話的時候,許光北開口了。
“唐小杉,你是不是真的準備離開我的世界了?”
許光北聲音裡面的那種悲傷彷彿是從骨子裡面透出來的。
心裡面緊緊的抽着。
“我一直以爲你雖然離開了,但也是暫時性的,我認爲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你都會再次回來,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許光北的聲音低低的,而且還稍微帶了一絲的沙啞。
我被許光北這樣的話嚇了一大跳,我從來都不知道許光北的內心深處原來是這樣想的。
“從我們第一次見面到我們真心在一起,我一直以爲我們經歷的那些是什麼事情都抵消不掉的,都頭來你還是會離開我的視線,到頭來你的心還是不在我這裡。”
聽着許光北娓娓道來的這些事情,我的心一直在滿滿變得柔軟。
忽然在房間的一角瞥見了一本書,我記得那是許光北大女兒的東西,也是那個姓鄧女人的女兒的東西。
心倏然就重新變緊了。
“是我離開你的世界嗎?許光北,是你先把我從你的世界推開的。”
我們兩個人就好像是在把自己心地深處的東西全部都說出來一樣,可是說着說着就覺得我們之間原來還有這麼多的事是彼此不知道的。
“我從來都沒有推開你,是你自己選擇離開的。”許光北好像比較詫異我會這麼說,在我說完之後馬上就接上了話。
“許光北,兩個人相愛,在一起生活,最重要的就是要信任,我願意把自己心裡面的拿那層紙給捅破,然後讓你看到最真實的我,可是你依然還是不懂得,不懂得我是把真心給你的,你任由那顆真心滿滿的被氧化,最後腐爛,什麼都不剩下。”
我捫心自問,我一直是對許光北真心以待的,可是他呢?他和那個姓鄧的那個女人串通起來欺騙我,我都已經接受他之前的那個私生子了,還要我怎麼做?
女人能容得下自己男人和其它女人的孩子,我也算得上是獨一份兒了吧!
難道是準備讓我把許光北妻子的這個位置也讓出來嗎?
那好!我讓!
既然你們想要我這麼做,那我就成全你們好了,與其三個人都痛苦,還不如成全兩個人的幸福。
“我已經和你解釋過了,我沒有和她串通,我也只是在你知道之前不長時間知道的,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許光北看着我的眼睛說。
我想從他的眼睛裡面看出點什麼來,或者說看一下他到底有沒有撒謊騙我,可是我發現自己只能看見澄清一片,-除此之外,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