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光北在和我說完晚安之後很快就睡着了,因爲我聽到了許光北淺淺的均勻的呼吸聲。
夜色更深了,是應該好好休息的時候了,明天還要上班,再不睡的話明天又要沒精神了。
我強迫着自己進入夢鄉,可是發現自考根本沒有這個能力。
一種莫名的煩躁幹突如其來,我忽然再一次想起來我第一次失眠時候的那種感覺。
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我翻了個身,看着外面的夜色,卻發現自己還是沒有一絲的睡意。
腦子裡面涌出一個想法,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又一次失眠的前兆吧?
我的心不由得慌亂起來,要是真的是失眠的話,那種不安,那種無力……
我忽然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要是晚上有人看見我猛然坐起來的樣子,肯定以爲我是撞鬼了。
“怎麼了?”
不知道何時許光北已經醒來了,他也坐了起來,輕聲在我的耳邊問道。
我拍了拍不斷起伏着的胸口,然後擺了擺手示意我沒事。
許光北不僅沒有躺在,反而是用手試探了一下我的額頭,這個男人不會是以爲我也感冒發燒了吧!
“'怎麼這麼多汗?你做噩夢了嗎?”許光北不解的問我。
我倒是想做噩夢了,可是老天根本就沒有給我做噩夢的機會好嗎?
我連睡着的機會都沒有,還談何做噩夢呢?
我嘆了一口氣,“沒有,我沒事,你睡吧!”
半夜睡不着的這種感覺我還是很久之前才感受過的,如今這樣還真的是有點兒不太習慣了。
許光北好像是躺下去了,因爲我沒有再聽到他的聲音了,身後靜悄悄的,重新恢復到了之前的那種安靜。
心裡面越發的澄明瞭,我把被子撩起來準備下樓去走走,我記得我以前在客廳的地板上還能睡着的,不知道現在還管不管用了。
我躡手躡腳的開門關門,就怕把隔壁的小諾給驚醒了。
我走到樓下的時候,竟然發現客廳還留着一盞燈。
我從來沒想到客廳是亮着的,本來還以爲是漆黑一片的。
瞬間心裡面就覺得暖暖的,眼睛好像也有點澀澀的感覺。
我揉了揉眼睛就往樓下走,其實今天的事情還算很順利的,至少小諾出院就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可是明明沒有什麼需要勞心的事情,爲什麼還會在晚上睡不着?
我迷迷糊糊的躺在了沙發上面,沙發很軟,我瞬間整個人就陷了下去。
不過這種感覺還是很有安全感的,我緊緊的抓着手裡面的抱枕。
快點兒睡着吧!唐小杉。
快點兒睡着吧!唐小杉。
我一直在心裡面默唸着,希望這個可以管用,在最應該需要休息的時候睡不着覺是一件特別傷心難過的事情。
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麼起了作用,總之我後來就記不住事情了,因爲已經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睛,我還是在祈禱着的,感謝昨晚讓我可以睡着。
可是爲什麼這個天花板看起來好像低了很多,而且大吊燈哪兒去了?客廳那麼大的一盞吊燈,我竟然看不見嗎?
難道我眼睛出問題了?
我連忙揉了揉我的眼睛,可是揉完睜開之後還是那個樣子的。
我猛然間意識到這不是客廳,這好像是……這好像是我和許光北的那個房間。
熟悉的天花板色調,我坐起來看了一下,我什麼時候回到臥室了?我不是在客廳睡着的嗎?我不是在沙發上面睡着的嗎?
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難道我還夢遊?
不可能吧!
我要是真有這個毛病的話怎麼以前沒有發現過?
我正鬱悶着準備下牀,許光北就進門來了。
這個男人的手裡面好像還端着什麼東西。
難不成是許光北抱我上來的?我只是這麼想了一下下就沒有機會再想下去了。
“醒了?還睡得好嗎?”這個男人問的話還真的是貼心,昨晚睡覺前和我道晚安,今天早上起來問我有沒有睡好,他真的是忘記吃藥了嗎?
我把鞋子穿好,愣了一下反問。
“我怎麼會睡在牀上?我昨晚不是睡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嗎?”
許光北把手裡面的東西放在桌子上面,“我把你抱上來的,不然一直睡在下面會感冒的!”
許光北找了好長時間才找到一個杯子接了水,我本來還以爲這個男人是準備自己喝的,結果他轉手就把水遞給了我。
我遲疑着看了看他,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了?”
“我給你做了早飯,你先喝口水漱一下口然後吃飯。”
許光北竟然說他做了早飯,做了早飯,這次可是他自己說的自己做的早飯。
我像上次一樣直接就往樓下跑,只不過這次我記得穿上鞋子了。
再來一次煤氣泄露的話,我可受不了,即使是沒有泄露,被驚嚇一次那也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好嗎?
我急忙往樓下跑的時候,可能許光北並沒有意識到是什麼事情,所以他也並沒有跟着下來。
我一個趕到廚房之後反覆的檢查了煤氣,確定真的沒事以後才深深的呼吸了一下。
許光北還真的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什麼事情都還需要人擔心。
在我準備要往樓上返的時候纔看見許光北皺着眉頭下來了,他滿臉疑雲的樣子。
這個當事人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真心以爲自己沒辦什麼讓人擔心的事情嗎?
“怎麼不在上面好好吃飯,跑下來幹嘛?飯都快涼了!”
許光北皺着眉頭和我說。
我越發的覺得許光北做早飯給我吃沒安什麼好心,怎麼以前沒見的他這麼好心,這麼善解人意呢?他肯定是怕我把小諾帶走所以才故意做個樣子給我看的。
“不好意思,我不餓,你自己吃吧!”我拒絕的很乾脆,一點兒迴旋的餘地都沒有留。
我徑直就上樓了,臨上樓之前我還看見許光北鐵青着的臉。
但是他這次光是鐵青着臉並沒有衝我發火,這樣也好,正好省的我還生氣。
我回到房間的時候果然看見許光北端上來的那份早餐就在那裡放着,剛榨出來的豆漿還冒着熱氣。
看來還是用心了的,只不過他就是再用心我也沒辦法體會他的這份用心。
小諾在我上樓之後已經醒來了,這次穿的衣服可是嚴嚴實實的。
“媽咪,我們什麼時候吃早飯,小諾餓了?”
小丫頭邊說還邊看着我身後的那份早餐,好像心裡面的主意早就打定了。
黑色的眼珠子還一直滴溜溜的轉,好像要是我不給她的話她就會過來搶一樣。
“先去洗臉,洗完臉再過來吃!”我推着小傢伙兒就出去了。
隔了這麼長時間,許光北做的那份兒早餐肯定早就涼了,要是小諾吃的話絕對不可以,我完全可以再給小諾最一份兒。
而且,從心底深處講,我還是不太想讓小諾吃許光北做的那份兒早餐的。
所以我收拾好自己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下樓準備給小諾做早餐吃,誰知道我下樓之後就看見小諾已經和許光北坐在一起吃完飯了。
我沒想到小諾最後還是吃到了許光北做的早餐。
“媽咪,爹地做的,特別好吃,你也過來吃啊!”小諾看見我下樓就馬上擡手招呼我。
我擺了一下手示意自己不吃了,可小諾竟然又跑着過來拉我的手。
我最後只得被小諾拖到了餐桌邊上坐了下來。
小諾還很貼心的把豆漿放在了我面前,我的手一直擡不起來去拿那杯豆漿。
其實,那個時候許光北是真心關心我的,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之前可能有點幼稚的做法了,尤其是帶着李帆去參加舞會專門氣我。
所以他想要通過一些事情來彌補,或者說關心我,可是我絲毫都沒有領許光北的情。因爲我當時根本不知道許光北是這樣想的。
我甚至還以爲許光北是怕我把孩子帶走纔會這個樣子的。
我一直很堅定的等着許光北吃完飯一起去上班,即使是小諾放在那裡的豆漿,我也沒怎麼動。
既然能免費蹭車,我爲什麼不去呢?反正就當不認識他好了,還免得在高架上堵車堵那麼長時間不說,最後還得被許光北批評教育外加懲罰。
我看了一眼許光北,他好像準備起身走了,我馬上站了起來。
許光北往門外走,我馬上就跟了上去。
一路上許光北都沒怎麼說話,我本來還覺得氣氛比較尷尬,要不然沒話找話說,結果許光北的電話就響了,我不得不放棄了自己之前的那個想法,所以就拿出了手機開始擺弄。
許光北電話裡面好像是在說一個很重要的聲音,因爲他說的一直是外語。
還不是完全的英語,夾雜着一些其他種類的語言,反正是我聽不懂的。
平時這種海外的公司一般都在月末或者月初的時候纔會回來彙報,這樣只能說明好像有事情發生了。
許光北的那個電話知道車到了公司還沒有打完,我一個人默默的下了車。
走進大廳的時候正好遇到小云,“聽說小諾生病了,嚴重嗎?”
我愣了幾下,我打電話的兩次都不是小云接的電話啊!怎麼連小云都知道了。
我連忙擺手說道,“好多了,好多了。”
“其實許總的孩子生病我們本來不知道,可是無奈我們辦公室有人比較活躍啊!所以即使是消息最不靈通的人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