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站在自己房間的窗邊看了一會,想起自己曾經也有這樣勤學苦練的時刻,心下來了興致。
何邦維走出房間,來到庭院,隨手從地上撿了一根枯枝。
龐玉在他出來的時候就停下動作,靜靜看向何邦維。
“何宗師,還望指教。”等到何邦維手持枯枝,他肅聲說道。
在已經知道何邦維的功夫遠勝於他,並且劍法之道更可堪爲師的時候,龐玉一點也沒有了之前的姿態,滿是求教的心思。
能練到宗師境界的人,心底對功夫有遠比常人的熱愛,他們通常情況下有高手寂寞的自戀,有難尋對手的苦惱。
何邦維的出現無疑是給龐玉樹立了一個新的目標。
這會何邦維也算頗有興致,他拿着樹枝對龐玉點點頭示意他先進攻。
沒有客氣,龐玉手裡劍身斜斜一揮,腳下連動就衝着何邦維刺了過來,只見一道寒光,劍疾且速。
何邦維輕巧一挑,樹枝後發先至,枝頭點向劍身三寸。
精鋼寶劍被柔軟樹枝一點,龐玉手裡竟有拿捏不住的感覺。
好在他的步伐輕盈,便順勢借力往何邦維側面奔襲,劍尖吞吐,籠罩側身三處大穴。
何邦維側手一擺,覷個空處,仍舊一遞,這次卻是枝頭直指劍尖。
雖然知道何宗師功力非凡,但龐玉這會心中仍舊不服,你不過地上隨手撿來的枯枝,如何敢與我這寶劍硬碰硬。
“嗤。”
一聲猶如布帛撕裂的聲音從枝頭與劍尖相交處傳來,緊接着令龐玉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他往後退了一步,手中只剩下一個劍柄,劍身寸寸斷裂掉落在積雪之上。
“這……?”龐玉面色複雜,喃喃自語,“這恐怕已非化勁了吧……”
龐玉作爲宗師,自是知道剛纔自己的勁力綿綿,劍身着力已是非同小可,但碰上何宗師的枯枝,竟然直接被擊碎,實在讓他有些接受不能。
何邦維沒有回答,從頭到尾,他的腳步沒有挪動一下。
積雪之上只有龐玉一個人略微有些凌亂的腳印,從最開始的淺淺一層,離何邦維愈近,腳印愈深——這是他凝神對陣何邦維,腳下之力已然收不住的表現。
“有待進步啊。”何邦維嘆了一聲。
龐玉默默無語,有種小時候被師父用期待眼光看着的感覺。
“哎!”他長嘆一聲,看了眼積雪上的痕跡,心中五味雜陳。
這種功力,要說誰還能打過他,我龐玉第一個不服!
“何宗師,請,早餐是我命人精心準備的。”寶劍已碎,龐玉隨手把劍柄仍到雪地上,開口說道。
在之前國術圈聚會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何宗師對吃食之物頗爲在意,所以昨晚就命人要用心準備餐飯。
“嗯。走吧。”何邦維斜手一擲,枯枝直直飛到庭院樹下,插入泥土之中。
龐玉當先領路,進入客廳前回頭看了一眼庭院,地上痕跡正宛若積雪塗鴉,一點都看不出有兩位絕頂高手對陣的模樣。
入了客廳,早飯餐桌上,等了一會方見周天一姍姍來遲。
他一到就看到兩位宗師在等着他,心裡咯噔了一下,生怕兩人不喜。
不過兩個人正在討論功夫,周天一發現他們沒有在意自己的遲到。
僕人們把精緻的早餐端了上來,龐玉見何宗師表情較爲滿意,頓時放下心來。他現在已經不去心疼之前損失的錢財了,轉爲更關注功夫上可能有的進展。
龐玉一切的資源、錢財都建立在自身功夫之上,自然明白什麼纔是立身之本。
“何宗師,你現在究竟是什麼境界?”龐玉語氣有些恭敬的問道。
周天一發現一晚不見,這個龐玉宗師似乎更客氣了。
何邦維用筷子夾了一口牛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先好奇道:“這是什麼牛肉?味道不錯。”
龐玉瞥了一眼,解釋道:“是日本的和牛,鬆阪牛。聽他們說,這種呈現雪花狀的最爲上等。”
何邦維咬了一口,讚道:“嗯,確實是不錯。剛纔你問我境界是吧?嗯……你現在是什麼境界?”
龐玉頓了頓,說道:“化勁。”
何邦維還是沒有接話,表情不置可否。
龐玉吃了一口魚子醬,繼續說道:“明、暗、化、丹,想必何宗師依然到了抱丹境界了吧。”
他這樣自顧自說着,何邦維只是不答、自顧自的品嚐美食,滿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的樣子。”
龐玉只是以爲他不願意說這些,聊了幾句之後也就岔開話題。
吃完這樣的一頓早餐,龐玉正要去找人重新取把寶劍的時候,就見何宗師用餐紙不緊不慢的擦了嘴脣,淡淡問道,“抱丹之後呢?”
“啊?見神不壞?”龐玉下意識的答了一句,隨即看到何邦維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下有些駭然,這位不會已經是這樣的境界了吧。
實則,何邦維並不知道國術後面的境界究竟是怎麼詳細劃分,只是好奇問問。
周天一在一旁聽着,心裡不禁嘀咕,難道我身邊坐着的這位當真的國術第一人?
三人懷揣不同的心情散開,龐玉抱着有些誠惶誠恐的心情離去,周天一則是回房用手機聯繫海參崴的弟子,想知道自己地盤上最近有沒有變化。
何邦維嘗完美食,酒足飯飽的坐回自己房間的牀邊,心裡在思考剛纔聽到的信息。
見神不壞這個詞很有意思,嗯,聽起來是應該詳細瞭解瞭解,何邦維心裡閃過這樣的念頭,隨即腦海中流轉得自王師的精神秘法。
他近來發現這門修持法門對精神體有些促進作用,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有點效果已經讓他很是驚喜了。
何邦維的修煉法門與這個世界截然不同,他曾經試圖推進精神體方面的突破,但並沒有什麼進展。
如今這門精神秘法有所進益,讓他近來很是上心,打算修煉圓滿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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