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了？
誰有了？
何邦維說的自然是喬思。
倪文臉上閃過複雜的情緒，茫然、憤怒、有點不可接受。
“有、有了？”她的語音都有點顫，“男孩？女孩？”
“呃，還不知道。”何邦維眨巴眨巴眼，“還沒生呢。”
倪文吸了一口氣，從病牀上坐起來：“你們打算要吧？你們現在在哪呢？”
“唔，要，要。”何邦維點點頭，靠近喬媽媽輕聲說道，“俄國。”
皺了皺眉頭，倪文擔憂道：“那邊那麼冷。”
何邦維猛然點頭：“對啊，你跟我走吧，看看她。”
閉上眼，嘆了一口氣，倪文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她長大了，你們會有自己的家。不，你們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家，你是她的支撐。”
聽了這話，何邦維沒有沮喪，他看出了喬媽媽剛纔一閃而過的猶豫。
“喬喬現在有點那什麼產前什麼……”何邦維一時有點沒想起來那個詞。
倪文接話道：“產前憂鬱症？”
何邦維聽了連連點頭，說道：“對對對，就是這個。”
倪文的眼神有點痛惜、有點責怪：“怎麼會這樣？”
“最近事情比較多，一不小心……有點鬱鬱寡歡。”何邦維努力用虔誠的表情編着瞎話。
喬媽媽聽完，沉默下來，她的表情有點掙扎。
華夏父母對於兒女的關心程度有時候比他們自己想象的還要深。
何邦維沒有再說話了，他覺着應該說的比較到位。
考慮良久，倪文一咬牙，說道：“好，我走。”
何邦維控制自己的表情，用沉靜的語氣說道：“謝謝阿姨。”
倪文有點微怒：“都有了，現在還叫阿姨？”
呃，這好像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何邦維嘴脣翕動，有點艱難的喊道：“媽……”
倪文這纔有點滿意，一把抓住毛腳女婿的胳膊，說道：“走，走，現在就走。”她一旦下了決心，立即就要行動，絲毫沒有懷疑何邦維有說假話。
效果真是立竿見影啊，何邦維在心裡自我點贊，然後說道：“喬阿姨，你先在這，我出去準備一下。”
“還叫喬阿姨！”倪文瞪了他一眼。
何邦維：“……”
“媽……我先出去一下。”
“嗯，去吧。”倪文點頭答應。
何邦維有點得意、有點鬱悶的出了病房，六爺正在門外守着。
“怎麼樣？”
“搞定了。”何邦維回給他一個略顯複雜的表情。
“咦，那這趟更容易了。”六爺沒想到在喬振興口中很難說服的喬媽媽這麼快就答應了。
“現在呢？”
“我們走吧，後續有人來接手。”六爺回答。
這就完事了？何邦維盯着六爺看了兩秒，在心中猶豫是不是要用自己的方法，畢竟都已經找到人了，她就在自己身後房間裡不足十米的距離。
六爺的眼神沒有躲避，他不覺得喬振興會在這種事情上騙自己。
“好。我進去說一聲。”已經到了這一步，何邦維選擇了相信喬振興，他走進房間正看到倪文在收拾東西。
“那什麼，你先在這邊稍等，後面的事情暫時不由我負責。”何邦維如是說道。
倪文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你不負責？那誰來？”
“是喬振興在後面謀劃。”何邦維實話實說。
“振興啊。”倪文表情緩和下來，“這孩子也不容易呢吧，這會還想着我。”
“唉，算了，任由你們這羣孩子鼓搗吧。”她這會的口氣完全拿何邦維當自己人了，沒辦法，自己女兒都有人家的種了，女婿算是半個兒嘛。
何邦維又說幾句便出了門去，短短這麼一會，他竟然有種想要出汗的感覺。
六爺帶着他離開住院部，然後七拐八拐的走到一處小門旁。
“等着吧，估計要不了多久。”六爺點燃了一支菸。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一輛救護車默默從住院部開到這條路上，車上除了倪文之外，只有一個駕駛員與一箇中年女護士。
六爺上了副駕駛，何邦維到了後面。
護士見他上來便拿出好多種不同的藥盒，囑咐他記住喬媽媽要吃的各種藥。
何邦維一一記下，然後就見護士把很多盒的藥給裝進一個包裡遞了過來。
倪文對這些不管不問，只是拿眼神打量自己的毛腳女婿。
“唉，也好。”半晌，她悠悠的嘆了口氣，話未說完，也不知道是說什麼也好。
何邦維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出了燕京*附近，救護車打開警笛，瞄準了一個方向一路狂奔。
車子開了很久，等到了地方，何邦維下車一看，這裡竟然是燕京機場。
“坐飛機？”何邦維遲疑，“飛機比較嚴格，我們能走嗎？”
六爺說道：“沒問題，肯定是打點好了。我就不跟着去了，你們一路順風。”
何邦維心中略有疑慮，但並沒有留下六爺的打算。
“嗯，好。”
“一路順風。”六爺深深的看了何邦維一眼，隨着救護車司機消失在夜幕之中。
過了一會，有機場地勤引導着兩人前往登機。
這裡果然是已經打點完畢，兩人一路通行無阻的上了飛機頭等艙。
坐在位置上，何邦維看到一旁服務的空姐，問了一句：“目的地是哪？”
上了飛機卻不知道目的地，空姐好似沒有聽出漏洞，仍舊微笑着回答：“此次航班的目的地是莫斯科。”
倪文招呼他坐到自己身邊，說道：“不用問了，既然已經安排了，就不會再出什麼問題了。”她這幾十年來作爲官宦夫人，對這些東西的瞭解遠勝於何邦維。
“說說，思思現在幾個月了？”倪文開始詢問毛腳女婿。
何邦維輕咳了一聲，說道：“四個月了。”
倪文點頭：“嗯，過了三個月，那就好。”
“怎麼了？”何邦維不解。
“頭三個月容易小產，你都快要當爸爸了，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倪文憤怒。
何邦維鬱悶。
“說說，你和思思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到的俄國？”她開始追問兩人之間的事情。
飛機開始慢慢起飛，何邦維沒什麼要隱瞞的地方，在前往莫斯科的航班上向倪文大體訴說了一遍喬思回國之後發生的事情。
倪文時而嘆息、時而憤怒、時而哀憐，航班路上，兩人倒是並不缺少聊天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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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多謝戰五貓、穿越時間盡頭、waoh、swony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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