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邦維把目的地鎖定在燕京時,喬思正在對着天花板思考。
雖然已經知道燕京這裡的局面波譎雲詭,但她卻沒有料到這羣人的膽量如此之大。
自己從申城直接被帶到燕京,這代表着什麼?
喬家現在的局面究竟是什麼樣?
女孩默默在坐在椅子上,仰面思考。
房間裡的窗戶被鎖死,只有些許光亮透出來,現在被控制住,她的心情反而平穩下來。
之前已經見過姨夫了,他雖然沒有辦法而又無法阻攔自己被帶走,但消息一定傳出去了。
官面上有人知道自己一個女孩落單總不會眼睜睜看着的,如果大勢已定的話,小小細節會有明眼人說話。
喬思深諳一些規則,對自己的處境倒不怎麼擔心,她唯一擔心的就是媽媽。
天色慢慢暗下來,喬思沒有開燈,心裡浮想聯翩。
姨夫的話沒說完人就來了,消息這麼靈通,行動又這麼果斷,那看起來喬家的局勢是大大的不妙。
令家出手,侯家出手,還有一家是誰呢?
喬思琢磨着姨夫沒有說完的話,猜測現在的情況。
輕輕的呼了口氣,想這些也沒什麼用,女孩閉眼輕嘆。
不知道羊羊現在怎麼樣了,他找不到我會不會很急,也許會很生氣吧。
不知爲什麼,一想到男友那張臉上出切急切的表情,喬思竟然微笑了一下。
這些時間的相處,兩人走過了很多情侶沒有去過的地方,度過了一段很愉快的時間,只是可惜家逢乍變,女孩臉上的笑容褪去,眉頭微蹙。<>
她忽然想起羊羊之前從廬州飛到巴黎找自己的事情,這次他不會同樣這麼幹,飛回國內找自己吧?
眼前似乎出現了男友的輪廓,他的溫柔眼神、他的挺拔身形、他的面癱表情以及那種矛盾奇怪、令人捉摸不定的氣質。喬思心裡略微擔心了起來。
“咚!”
門突然被推開,外面乍現的光線讓喬思情不自禁的眯了眯眼。
一個男人身邊跟着兩個女人站在了門邊。
喬思坐在椅子上,保持着微微仰脖的姿勢,只是拿眼睛瞥過去。
“喬思。很久不見。”這個男人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玩味的對房間裡的女孩笑道。
喬思扭動了下脖頸,淡淡問道:“你是?”
男人旁邊的打扮頗有異族風格的女孩笑道:“令少你都不認識?”
出現在門口的這個男人正是令山,他曾經建議父親聯合喬家,但卻被喬父拒絕。
令山轉而對剛纔說話的女孩說道:“楊吉。我和她從小相識,她現在不認得我也不奇怪。”
喬思靜靜的看着兩人說話,回想一番終於有了些印象,不太確定的說道:“令,令山?”
男人點點頭,旁邊的女孩摟了下他的胳膊。
喬思從椅子上站起來,往門口走去,距離令山兩步停下:“我媽現在怎麼樣了?”她最關心的只有這個問題。<>
令山邁了半步,似是想進房間,可是不知爲何又停下腳步。他往前吹了一口氣,輕佻的說道:“我怎麼知道?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站在門口的位置,喬思瞧見外面還站着四個大漢正在把守着位置,她冷冷看着令山,“這是什麼地方?你怎麼會在這裡?”
令山哈哈大笑:“我怎麼在這裡?這是我家啊。”
之前喬思被幾個身穿制服、證件上顯示警衛團的人給塞到車裡一路帶來燕京,然後就遮擋了視線被送到這個房間。只是,沒想到這裡居然是令家。
“把我帶到這裡幹什麼?”
令山詭秘一笑:“你說呢?”
喬思直視這男人略帶浮腫的眼睛:“你敢麼?”
沒想到女孩如此硬氣的來了一句,令山倒是一滯。
站在門口的楊吉冷笑了一下:“你誰啊你?”
喬思壓根不拿眼去瞧他。
令山看她這樣,頓時來氣,猛的一巴掌扇在喬思臉上。
女孩踉蹌摔倒。臉上浮現一個紅紅的手印。
“她啊,就是一個家破人亡的可憐人。”令山喝了點酒,有些醉意。
楊吉被他暴怒一巴掌之後的若無其事嚇了嚇,沒敢接話。
摔倒在地。喬思沒有喊痛,她就擡頭盯着令山。
令山不再理她,挽着旁邊兩個女人的手,笑道:“走,我們去嗨,晚上給你們介紹幾個人認識。<>有一個還是你們藏族的。”說罷,他就帶着兩人離去。
房間門被重新關上,喬思頓時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她沒有管臉上隱隱作痛的手印,心裡只有一個詞在迴響。
家破人亡?家破人亡?
……
遙遠的藏治區普蘭北部,有一座岡底斯山脈,東接念青唐古拉山脈,貫穿藏區西南,與喜馬拉雅山脈平行。
十月份這裡就已經滿是晶瑩的冰雪,晚上在高空圓月的映射下更是銀光閃閃,不勝殊麗。
岡底斯在藏語中寓意爲衆山之主,是藏傳佛教的聖山。
多吉穿着厚厚的長袍,裡面是長長的保暖皮毛,他有些艱難的攀爬在岡底斯山脈裡不知名的山峰上。
隨着登山高度與時間的流逝,這裡的溫度越來越低,但多吉卻覺得有些燥熱。
奮力攀上一處山腰,他的眼前忽然開朗,竟是出現了一處較爲平整的臺子。
整了整衣服,多吉往前慢行兩步,對着臺子深處的山洞行了一禮,用藏語說道:“師父,大師兄傳話說,有支脈牽扯進當今局勢變化之中,更有後裔不守戒律。”他一字一句學着師兄平穩的語氣。
過了半晌,山洞裡傳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你進來。”
多吉聽了,又整了整身衣襟,恭敬的鑽進山洞。
彎腰行了十來步,空間開朗起來,這裡溫度也奇異的比外面高出不少。
洞中沒有燈光,一片黑暗之中隱約能看到一個坐着的輪廓。
多吉不是第一次過來,他對師父行了一禮就不再說話。
“你師兄現在何處?”
“燕京。”
山洞中一片緘默。
許久,之前的聲音方纔響起。
“早已下令,不要攪入。何苦由來?”
多吉聽師父嘆了一聲,擡頭去看,只見山洞中突兀一亮,師父的眼睛竟燁燁生輝。
“召集弟子,隨我下山。”
等了一會,不見其他命令,多吉俯首而去。
洞中之人緩緩閉上眼睛,黑暗重新掩蓋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