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四人經過李韻聲這麼一活躍,氣氛頓時好了很多。
他們回到宿舍,開門進去,“老五”正蹲在老二王偉給它準備的貓砂上拉粑粑。
黑貓尾巴挺的筆直,聽到進門的聲音扭頭看了看,不滿的“喵”了一聲就繼續進行自己的個人衛生工作。
幾人見怪不怪,都已經習慣了宿舍這隻黑貓的存在。
葉川打開電腦,準備繼續自己的遊戲大業;王偉則是要整理書籍爲明天開始的課程做準備,他一直是宿舍四人裡成績優秀的學生,去年還拿了獎學金。
心情輕鬆不少的李韻聲走到衛生間對着鏡子擺弄自己的頭髮;何邦維在上午完成改編曲子的任務後一時沒有繼續摸吉他的興趣,打開電腦,進入新聞網站開始多瞭解一些這個世界的動態。
“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隻黑貓五,嘿。”哼着自己改的詞,李韻聲挑逗着完事的黑貓。
老五理也不理,默默的走到何邦維附近,後肢用力一躍,跳上他的桌臺。
“這貓,居然不理我,怎麼和維哥親了?”李韻聲嘟嘟囔囔,也沒有在意。
老五跳在桌臺上也沒有其他的動作,就是走到何邦維電腦旁臥着,貓頭正對着他,眼睛眯着一條縫,嘴邊的鬍子隨着呼吸上下輕微擺動。
見它如此,何邦維不禁停了手上的動作,這隻黑貓從昨晚就開始跑到他的牀頭睡覺,今天又來到身邊,有點奇異。
何邦維只拿眼珠盯它,也不發出聲音。黑貓沒有絲毫反應。
忽的,何邦維把呼吸放慢,整個身體略一緊繃,眼神幽幽向着貓眼看去。
老五眼睛猛地瞪圓,尾巴擺動,毛髮乍起……但就是在電腦旁不走。
何邦維心裡嘖嘖稱奇,也就不再惡趣味趕它。
時間就在老五看他,他看電腦中漫漫流逝。
……
到了傍晚,吹着口哨的李韻聲回來了,他下午出門理髮洗澡整理了下個人形象。
“維哥,想體驗下賤客的感覺不?”湊到何邦維身邊,李韻聲古古怪怪的開口道。
“噢?劍客?”何邦維心裡一驚,聲音不變。
“對啊對啊,有興趣不?話說今年新生的女生質量真不錯。”從外面回來的李韻聲不知道又看到了什麼,發出如此感慨。
心裡疑惑的何邦維暗忖:劍客?這個世界也有劍客?怎地我記憶裡沒有?難道是在殘缺的那部分記憶裡?
乍一聽到“劍客”的消息,何邦維在吃驚過後,油然的生出興奮來,能見識到不同世界的劍客是多麼難得的體驗。
“怎麼個體驗法?”
“走,帶上吉他跟我走。”李韻聲一幅山人自有妙計的做派。
心中興奮的何邦維提起吉他就跟着他走,猶如當初提劍一般。
賤客李韻聲帶着劍客何邦維直奔徽大正門口。
徽大這個時間正是大一新生軍訓完畢的時間,年輕人精力充沛,軍訓也消磨不完他們對新鮮環境的熱情,大家嬉笑玩鬧的熟悉着校園內外自己將來要生活四年的地方。
到了大門口,往旁邊一蹲,李韻聲招呼有點不明所以的何邦維:“小帥哥,快來玩啊。”這個語氣更讓何邦維不明所以了。
看了看周圍的人,沒看出有什麼劍客的跡象,何邦維學着他往地上一蹲,問道:“劍客是不是都比較隱蔽?”
“不用啊。隱蔽了不容易賤啊。”李韻聲看他有點不解,繼續說道:“聽我的就是了。”
何邦維按捺下一種淡淡的彆扭感,也就蹲在這裡,準備看李韻聲如何去做。
“‘每個人的賤都是天生的,永遠不可改變。你越想掩飾自己的賤,就會更賤。唯一的逃脫辦法就是承認自己的賤並設法喜歡這一點’。”李韻聲聲音嚴肅,鄭重傳授着他的賤客理論來源。
“我認爲能說出這話的王小波乃是賤客大成之人。”語帶憧憬,李韻聲猛然擡頭用眼神盯着過路的每一個女孩,開始深深的賤了起來。
何邦維仔細咂摸這句話:“每個人的劍都是天生的,永遠不可改變”。這是指人人心中皆有劍性嗎?只是未曾磨礪,還沒有像我一樣能凝結劍心。
“你越想掩飾自己的劍,就會更劍。唯一的逃脫辦法就是承認自己的劍並設法喜歡這一點”。爲什麼要掩飾?何苦要逃脫?這是此世界劍客理念的差異嗎?王小波?劍客大成之人?
這卻是何邦維乍聞劍客消息,欣喜震動之下先入爲主,沒有仔細分辨。
“來來,頭擡起來,吉他彈對面的女孩看過來!”李韻聲碰碰正在苦苦思考的何邦維,衝着兩個正路過的女孩比了比。
沒有多想,何邦維經過改編曲子的磨合,已經頗爲熟悉吉他這項樂器,信手便把這首老歌的旋律彈了出來。
吉他聲響起,李韻聲伸手一搭,胳膊摟着何邦維肩膀,另一隻手作拳狀遞到嘴邊,開口唱了起來:“對面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這裡的表演很精彩,請不要假裝不理不睬……”
正要路過的兩個女孩聽到吉他聲和歌聲,回頭看了看,李韻聲陡然拋了個媚眼。
其中一個女孩羞紅了臉,低聲罵了句:“神經病。”兩人就快步走進校門。
“停,維哥,這首歌太老了,不行啊。”
“劍客呢?”周圍人的目光帶來了讓何邦維感覺不妙的氣息。
“賤客?唯邦維與聲耳!”李韻聲模仿曹操、劉備青梅煮酒,鏗鏘堅定的說了句。
此時,校門不遠處,幾個身穿軍訓服裝的大一女孩正好看到這一幕:大門外猥瑣的蹲着兩個男生,對着路過女孩行注目禮,一個彈吉他,一個唱情歌。
唱情歌的那個男生還隨着吉他的旋律聲,輕輕搖動自己的身體,時不時拋個媚眼,賤賤的氣息撲面而來。
彈吉他的那個男生雖然沒啥出格的舉動,但能蹲在這,估計也是個賤人。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不外如是。
一個大一女孩掏出手機,“咔擦”一聲把蹲在那裡的兩個人拍個正着。恰好是何邦維聽到李韻聲那句回答的時刻,表情略有點猙獰。然後她一點發送,把這張照片當成趣事發給自己同寢好友,名爲劉佳彤的女孩。
“什麼?”何邦維素來心裡素質強韌,但聽完李韻聲的回答,此刻也不禁怒行於色。
我堂堂未來劍神,居然蹲在這裡看你調戲小姑娘,簡直……簡直是沒有簡直了!
何邦維還沒意識到他不只是看李韻聲調戲小姑娘,更是深入參與其中了。
劍客,賤客,傻傻分不清啊。
強忍怒氣,何邦維再次問了句:“你說的是賤客?賤人的賤?不是刀劍的劍?”
“嘿,你傻啊,哪來的劍客,維哥,你逗我呢?”李韻聲眉頭一跳,詫異反問道。
何邦維的內心此刻真是淚流滿面:我是被這孫子玩了嗎?還是我真的傻?
正在他陷入對自我智商的懷疑時,一雙小號軍訓鞋出現在他眼前,蹲着的何邦維慢慢擡頭一看,是個長髮束起的大一女孩。
“哈嘍,學長,色狼學長何邦維?”女孩一副很熟的樣子往何邦維面前一站。
有點茫然的注視她兩秒,何邦維一拍大腿,站起來說道:“你是?”站起來的何邦維從上往下又看了兩秒還是沒想起來女孩是誰。
“我!是!劉!佳!彤!記住我的名字!”這正是開學問路,晨跑搗亂的那個女孩劉佳彤,也是剛纔收到室友圖片就趕來看熱鬧的劉佳彤。
“唔。”何邦維有點印象了,“讓我帶路的是吧。”
銀牙暗咬,劉佳彤對於自己居然這麼容易被淡忘深感不平。
“你蹲在這裡幹什麼呢?”她決定先略過這個讓自己不開心的話題。
“……”何邦維有點無言以對。
發現他似乎有點窘然,劉佳彤眼珠轉了轉,狡黠的掏出手機,翻出朋友發來的圖片,指給何邦維看:“吶,這個是你嗎?”
何邦維掃過一眼,立即覺得自己真的是傻透了……
校門外,馬路邊,吉他小青年;學生路過歌聲殘,劍客已露臉。
心中崩潰,何邦維面上倒是不再有波動,點頭承認道:“嗯,是我。”
劉佳彤剛要表示嘲笑,一邊的李韻聲也站了起來,點頭哈腰的過來打招呼。
“你好,嫂子。”
“……!”劉佳彤臉上頓時凝固。
何邦維心裡卻升起一陣明悟:果然是賤客風采。
“這哪跟哪?說什麼呢?哼。”劉佳彤有點惱怒,我會喜歡他?冷漠,猥瑣,記不住我。揍他一頓還來不及。
又“哼”了一聲,劉佳彤揚着頭留給倆人一個姣好的背影。
“嫂子的小脾氣,你還不快追。”李韻聲又開始賤模賤樣。
“情愛種種,皆是障礙。”心境已經恢復過來的何邦維平淡而又認真的回答了一句。這是立志成爲劍神的他對感情的看法。
李韻聲沒搭理他,要拉他蹲回去,彈撥按壓,再戰美女。
何邦維立即落荒而逃。
劍神也要要點臉啊!
這正是:校門外,勾肩搭背真假賤客。
無劍心,僅憑初意難辨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