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厚默然低下了頭。
一個是何掌門，一個是楊小友，從這稱呼上面，親疏有別已經很明顯了。
打又打不過，撼山派得罪不起的徐東昇又站在了那對面上去，何成厚除了低頭，還有第二條路可走嗎？
至於鬧到武道聯盟上面去，先不說他心知肚明自己不佔理。單單論聯盟上的影響力，就算撼山派站住了理由，都不可能鬥得過徐東昇背後的一元宗。
何成厚能坐上一派掌門的位置，肯定不會是腦袋一根筋的莽漢。
打又打不贏，說又說不過，如果還死顧着面子不服軟，撼山派被除名是遲早的事。
“對不起！”何成厚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板着臉，向楊永輝低下了頭。
“對不起！”掌門都認栽了，下面的撼山派弟子自然也就跟着彎腰道歉。
何成厚倒是光棍，既然服輸，姿態做的十足，讓誰都挑不出毛病。
楊永輝看到一圈撼山派門人終於低頭，心裡一股氣總算是消散了一點。
雖然他想着，把撼山派打服了之後，順便撈點好處，例如武功秘籍之類，算是補償。
但實力高深莫測的一元宗徐東昇站在一旁，態度未明，讓楊永輝感覺還是見好就收，不要再橫生枝節。
讓撼山派全體向自己道歉沒什麼，但如果覬覦他門派的修煉秘籍，那就要授人以柄了。
鬼知道這個一臉溫和的徐東昇，會不會立刻翻臉出手？
楊永輝覺得沒必要冒險。
徐東昇不知道楊永輝心裡的小算盤，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會不會出手教訓這小子了。
“何掌門，既然道了歉，就跟剛纔說好的，這件事到此爲止，誰都不要由此挑起事端。我既然做了中間人和見證人，就要保證事情真正完結。希望何掌門能給我徐東昇和一元宗這個面子。”
何成厚雖然臉色難看，但還是連聲答應：“這個自然，請徐先生放心。”
回過頭，他向門下弟子發泄般的大吼：“徐先生的話，你們都聽清楚了。若是有誰不聽話，私自挑事的，我不管你什麼原因，一律逐出撼山派！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撼山派衆人無精打采的答應道。
今天這一遭，他們門派算是丟盡了顏面，誰的心情都好不起來。
看事情已了，楊永輝也不願意在此多呆。
“徐先生，今天這事，多謝了。我還有點瑣事處理，先告辭了。”
徐東昇呵呵笑着，也不管何成厚反應，從後跟上。
“楊小友不要急着走，我有點事情想要跟小友談談……”
看着楊永輝和徐東昇一前一後的離開，撼山派衆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何成厚撫着胸口，感受着體內和臉上火辣辣的刺痛，再次怒吼出聲。
“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把大廳收拾收拾，難道你們打算要我這個掌門親自動手？！”
他目光凌厲，瞬間鎖定在一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弟子身上：“韓大力，以後派中掃地除草洗廁所等髒活累活，你一個全包了！”
“啊？”韓大力還沒有反應過來。
何成厚看他呆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啊什麼啊，不要給我裝傻。要是給我發現你偷奸耍滑，廢掉修爲，逐出師門！聽到了嗎？！”
“是！聽到了！聽到了！”韓大力苦着張臉，連忙應道。
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師叔宋麟傑。
後者微微低頭，彷彿地上長了一朵鮮花一樣，根本連看都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
“楊小友啊，你真的不是武道界中人？沒有加入任何一個門派？”
“是啊，我不是說多好多次了嗎？”
“是是是，但我還是很難相信。你這個年紀已修煉到了玄級高階，比我這個老傢伙只是低了一層而已，真是讓人很失落啊。”
徐東昇自嘲的笑着，臉上可一點失落的樣子都沒有。
楊永輝此來，是因爲徐東昇的邀請，跟着他到一元宗拜訪做客。
對這個溫和風趣的老頭兒，楊永輝心裡也很有好感。
至少，因爲撼山派衆人的所作所爲而帶來的對武道界的不良印象，多少有所沖淡。
“玄級和黃級之間，不單單只是相隔一層那麼簡單吧？”楊永輝道。
徐東昇正式道：“確實，從玄級突破到黃級，看着也不過是一層隔膜。要突破過去，不單單要靠努力，看天賦，還要看機緣運氣。有的人卡在這個關口上，幾十年都過不去。有的人一朝領悟，隨隨便便的一個跨步，就過去了。”
楊永輝雖然已經到了玄級高階，比撼山派掌門還要強悍，算是武道界的小高手一枚。但對於修煉上的進階路徑，一直以來都是糊里糊塗，不甚清楚。
現在難得聽徐東昇提起，不由得好奇。
“那徐老哥你當時晉級黃級，用了多長時間？”在徐東昇的熱情帶動下，兩人已經稱兄道弟，儼然成爲忘年交了。
徐東昇目光平視，彷彿在回想懷念當年的修煉境況：“十五年，從玄級高階突破進入黃級初階，你老哥我足足用了十五年。”
楊永輝聽了，不由得咋舌：“十五年嗎？到那時候，我都快要四十歲，成爲中年大叔了。”
他心裡明白，像徐東昇這樣出自頂尖門派，天賦絕對是百裡挑一的優秀之選。
他要突破到黃級初階，尚且耗費了整整十五年時間。那其他人呢？恐怕很多連卡瓶頸的機會都沒有吧。
“不不不，剛纔我就說了，修煉一途，各人自有各人的氣運，不可一概而論。像你這樣，修煉不到一年，就到了玄級高階，距離黃級不過臨門一腳。古往今來，老哥都沒有聽說過一例。那些所謂天才的經驗，根本沒有任何借鑑作用。你什麼時候能突破，真是難以預料。說不定，明天心有所感，就突破了呢。”
徐東昇臉上帶笑，更多是開玩笑的意思。
雖然楊永輝的表現驚爆了包括他在內所有人的眼球，但要說明天就從玄級突破進黃級，還是太過過分了點。
真要如此，還讓不讓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