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瑤光這話一出口,自己也意識到了不妥,一張俏臉更是紅得發燙。
這二十多年以來,她還是第一次羞澀到如此程度,一顆心緊張得噗通亂跳個不停,腦子裡也亂糟糟的。
“這就是書上寫的...小鹿亂撞?”姬瑤光生起這樣的古怪念頭,隨後狠狠將它否決了。
要是小鹿真這種撞法,只怕當場就能撞死在哪顆樹上......
她懊惱地發現自己心亂了,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林飛轉過身來,眸中滿是對於美的讚歎和追憶。也有那麼一兩分情愫和眷念,卻獨獨沒有邪念。
他如果是那種人,姬瑤光早就被他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林飛一手輕輕覆蓋在她的後背,只覺光滑細膩,宛如上好的綢緞一般。
然而姬瑤光的反應卻有點誇張,竟然當即渾身極其不自然地顫抖了一下,發出了一聲驚呼。
這一刻,她婉轉的好聽嗓音在大廳迴盪着,羞得她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飛頗爲無奈,正想溫聲讓她平靜下來,就見到吳墨靈直接闖了進來:“瑤光姐你——啊!”
吳墨靈的話音戛然而止,仿若被驚雷當場劈中似的,整個身形都凝固了。
她震驚地看着這一幕,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這這這...怎麼回事?!
瑤光姐趴在沙發上,除下了上衣,主人還在摸她的後背......
難道他們大白天在客廳沙發上,就忍不住要做點什麼?
這也發展太快了吧,我怎麼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對不起主人、瑤光姐,我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了!”吳墨靈反應不可謂不快,也不敢刨根究底,只恨自己怎麼這麼不識趣來打擾他們。
“墨靈,不是你想的那樣!”姬瑤光的內心幾近崩潰,自然明白她誤會了什麼。
然而吳墨靈只敷衍地“嗯嗯”兩聲:“我知道我知道,我先下去了!”
看那模樣,顯然就沒有聽進去。
林飛也是一陣啞然失笑,但也只是搖了搖頭,並未放在心上。
姬瑤光撐不住了。
本來她就緊張忐忑到無以復加,再發生這麼一個插曲,頓時想打退堂鼓。
然而林飛看穿了姬瑤光的心思,遂輕輕嘆息了一聲,如水波般的翠綠色光芒緩緩擴散開來。
如海浪溫柔細膩地撫摸沙灘,微風不燥,風輕雲淡。
姬瑤光竟然緩緩安定了下來,只覺得內心前所未有的寧靜。
物我兩忘,入道入定。
只是很快,她就忍不住發出了令人想入非非的聲音。易經伐髓的作用之下,姬瑤光渾身痠痛難耐,甚至開始掙扎了起來,渾身香汗淋漓。
而樓下的吳墨靈聽到這番動靜,看向天花板的神色就更加怪異了。
天啊,他們的戰況這麼激烈的嗎?
噫,想到那個場面就羞死人了!
......
天色擦黑時分,白破軍出現在了西蜀省與雲滇省的交接處。
此地大山連綿,古木參天。一顆顆樹木動輒有兩三人合抱粗細,手臂粗細的藤蔓纏繞其上,盤根錯節。
此地溼熱,不少地區都有瘴氣的存在,毒蛇毒蟲更是屢見不鮮。
一隻渾身白環和黑環相間的毒蛇,在樹枝上盤繞着。它足有成人手臂粗細、背部有九枚大鱗片。此時正盯着從下方小道走來的白破軍,“嘶嘶”地吐着信子。
銀環蛇,華夏十***之一。
但它雙目通紅嗜血,體型龐大,顯然在特殊的生長環境下也發生了一定程度的變異。
在白破軍從樹下經過的剎那之間,它猛地從樹上彈射下來,毒牙精準地咬向白破軍的脖頸!
然而瞬息之間,白破軍只是冷哼了一聲,便生生攥住銀環蛇兩段,發力一扯。
“噗”的一聲,銀環蛇柔韌的軀體直接被扯爲兩段,露出雪白的蛇肉,蛇血也淌了下來。
“我正有一肚子火氣,你倒是撞槍口上來了。”白破軍臉色陰沉,隨手將兩截蛇肉丟到一旁。
他褲兜裡鼓鼓的,揣着裝有白破局骨灰的盒子。
先前白破軍都在想,哪怕是一顆小樹燒出來的灰,恐怕也比白破局的骨灰要多。
那麼大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是堂堂一個宗師強者,怎麼就化成了這麼一點灰呢?
白破軍深吸了一口氣,死死咬緊了牙關。這裡四下無人,滿臉悲痛仇恨之色再也無需掩飾。
他稍微調解好情緒之後才繼續前行,很快穿過步入一片瘴氣林地帶。白破軍仗着宗師體魄,連護體罡氣都沒有激發,直接便闖了進去。
走出瘴氣林,便是一片山谷地帶。
山谷和四周連綿的大山上都是一些吊腳樓建築,少數民族的風格極爲鮮明。這是從古時候延續下來的習俗,當年此地更加險惡,爲了防毒蟲猛獸,故此通用吊腳樓安家。樓板之下,往往還可以放置不少雜物。
而在這一帶吊腳樓下方,幾乎都放着密密麻麻的罈子。
白破軍知道,那是族人們養的蠱蟲。
山谷中心地帶有一塊巨大的祭臺,以黃土和石塊壘砌而成。不僅是乾涸的黃土布滿裂痕,連巨大的石塊也有不少皸裂的痕跡,充滿歲月滄桑斑駁的氣息。
祭臺中間插着一杆旗幟,由竹竿、獸皮、獸血製成。一面塗抹着“氐”字,另一面塗抹着“青”字。
獨獨沒有“白”字。
這便是氐人祖地。
白破軍看着那面迎風招展的旗幟,視線在“青”字上停留了很久,冷笑了一聲。
“白破軍,你怎麼回來了?”一個駝背的老人拄着柺杖,顫巍巍地走了過來。
他臉上塗抹着碳灰,形成了一個類似紋身一般的圖案。一身老舊的粗布麻衣,典型的少數民族交領服裝制式,頭上還戴着一頂氈帽,上面插了幾根雄鷹的羽毛。
單看這頂帽子的造型,說不得還會讓人誤以爲是印第安人。
氐族大長老,青蒙。
“白破局死了,我想全村給他辦一場送魂祭祀。”白破軍沉聲開口道。
“死了?”青蒙有些意外,但終究是嘆息了一聲,“破局算是白家的核心人士之一,這些年也幫了青家不少忙,當受此大禮。”
白破軍“嗯”了一聲。
他的手揣在褲兜中,死死攥緊了那枚指環。
熱得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