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午有課,林妙沒去公司,直接去了學校。
一進教室,就看見夏以南坐在座位上東張西望,見到林妙,高高舉起手。
林妙卻只是在他身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夏以南無奈地搖頭:“欲蓋彌彰,你以爲這樣子就瞞得過人嗎?告訴你,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林妙笑開了:“我又不作奸犯科,羣衆的眼睛亮不亮與我何干?”
夏以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寫來一張字跡潦草的紙條:“地下情夫斗膽問你,這兩天都忙什麼了?爲何連電話、短信都沒有?”
林妙回道:“說好了這兩天清心寡慾,閉門讀書的啊,我怎敢隨便違規。”
夏以南質疑:“不會是趁機跟別的男人約會逛街去了吧。”
林妙的心不規則地跳了一下:“什麼意思?”
夏以南說:“沒什麼意思,我就那麼一猜。你的表情不大對哦,難道竟被我不幸而言中了?”
這時老師拎着黑皮包的身影從走廊裡一晃而過,林妙趕緊回了一句:“先上課,下課後再跟你解釋。”
夏以南背過身去,眼睛裡有疑惑,也有陰鬱,他想起了昨晚媽媽跟他說的話:“我好像在街上看到你女朋友了,跟一個男人在一起,那男人手裡拎了幾多袋子,估計都是給她買的吧。小南,你的購買力滿足不了你女友哦。”
夏以南開始聽了很氣憤。電 腦小說站?? . 1 6 k . c n本能地拿出手機想質問她,可是他知道自己,一旦真生氣了,說地話容易過激。他和林妙,一場美好的戀愛才剛剛開始。他真的很眷戀很眷戀,不想破壞這種氣氛。可是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收不回了,戀愛的心情破壞了也很難再純粹。
爲了不在衝動下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他把手機扔在家裡,自己找了兩個朋友出去唱歌喝酒,直到很晚纔回家,然後一頭倒在牀上睡了。
他慶幸自己當時忍住了,不然。現在恐怕就沒有這麼和諧地場面了。
迫不及待地等到課間休息,兩個人走到“老地方”----也就是教學樓旁邊的隱蔽處。林妙把知秋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
夏以南恍然大悟:“你是說,跟你逛街的那個男人是你的小表弟?”
林妙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話語中的一個漏洞:“跟我逛街的那個男人?你看到了?”
夏以南只好坦白:“其實是我媽看到了,我當時只猜是你的朋友,沒想到原來是你地親戚。”
林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不會以爲我腳踩兩條船吧?”
夏以南點了點頭說:“當時是有點不好的想法,甚至想打電話問你,可我怕一旦出現懷疑質問,會破壞我們之間的感覺,我很珍惜的,你知道嗎?所以我情願找朋友喝酒唱歌。藉機把自己灌醉,也死死地壓抑住想要質問你的衝動。。1 6K小說網,手機站ap,.cN。“
林妙無言地看着他,有震驚,也有感動。他這麼珍惜他們之間的感情固然好。可是明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爲什麼他要想得那麼複雜呢?他媽媽說看見她跟男人逛街,他如果有點疑惑,打電話隨便問問就好,她只要一句話就解釋得清楚的事情,爲什麼他要胡思亂想那麼多,還把這當成一件需要忍到吐血的大事?甚至,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感覺和感情地大變故?
只有一個解釋:給他傳話的人絕對不是客觀敘事。而是加油添醋,把她和小表弟很正常的逛街購物,歪曲成了她和野男人揹着正牌男友私會,不然夏以南的憤怒從何而來?
他媽媽難道眼睛是瞎地?知秋明明是個未成年的孩子,他再高也難掩一臉稚氣。如果他有二十歲了,目擊者還可以YY一下。可是一個才十五歲的孩子。跟一個二十五歲的大姐姐走在一起,怎麼也構不成緋聞的素材吧。
把之前幾次跟夏媽媽打交道的經歷聯繫起來。林妙有了一個疑問:“你媽媽是不是不想你現在戀愛啊,她希望你先立業,後成家?”其實她真正想問的是:你媽媽是不是根本不希望你成家?這樣問怕犯了某種忌諱,她只好臨時改一下。
夏以南忙否認:“不是啊,我媽比我還急呢,早先我沒認識你的時候,她就在家裡唸叨着我該娶媳婦,該給她添孫子了。”
林妙仔細想想,兩次打交道,夏媽媽也並沒有對兒子身邊地女人表現出明顯地排斥。在夏以南生日的時候,她還特意請同事去家裡吃飯,後來又很周到的送她們搭車回家。
回憶當時的情景,夏媽媽似乎在努力製造某種平衡:她和盛聰之間的平衡。似乎,她不樂意某個女人獨佔她兒子的視線,希望能一視同仁,平分秋色。
她試探着問:“你媽媽好像很喜歡盛聰?”
“一般吧。”在這個問題上夏以南也覺得媽媽有點捉摸不透,說她不喜歡盛聰吧,如果兩個女孩一起出現,她會明顯偏向盛聰,對盛聰更熱情。但盛聰在醫院殷勤服侍她地時候,她反而很冷淡,很挑剔,態度惡劣到連夏以南都覺得過分。盛聰是出於熱心纔去幫忙照應地,又不是他家花錢請的僱工,人家對僱工都比他媽媽對盛聰客氣。
而且他也看出來了,媽媽之所以如此,似乎是有意證明盛聰不是她地“準兒媳婦”。盛聰開始去照顧媽媽的時候她是很客氣的,直到後來有病友起鬨說:“你兒媳婦好孝順啊”,她才突然變得冷淡起來。
慚愧的是,當時他自己也默許了媽媽的這種舉動,因爲這無形中幫他解了圍。如果在病友起鬨的時候媽媽默認,萬一盛聰會錯了意,以爲那是他們母子倆共同做出的決定,事情就很麻煩了。
林妙輕聲感嘆:“至少,你媽媽對盛聰比對我的印象要好。”
夏以南摟住她:“沒有啦,你想多了。我媽媽對盛聰客氣主要是基於別的考量,我不說你也明白的。”
提起這個,林妙愈加難過,更多的則是慚愧。她吶吶地說:“也是,穩住了盛聰,就等於幫你穩住了公司,不然,光靠像我這樣的人,公司早垮了。”
夏以南拍着她背說:“別急,這一行的飯不是那麼好吃的。你才入行幾天啊,要是這麼快就有成效,都去做廣告了。”
林妙苦笑:“你就別安慰我了,我進公司不是幾天,而是幾個月了。幾個月沒業績,要在別的公司,早被老闆請回家吃自己了。”
夏以南道:“要想快速出成果,就必須有非常手段,所謂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我們樓上的黃色娘子軍不就是這樣的?像你這樣單純地拉廣告,幾個月就有業績纔是奇蹟呢。所以你別急躁,現階段你只要熟悉這一行的環境和運作程序就行了。”
林妙聽懂了他的意思,但還是不無自責:“熟悉環境都需要幾個月,要不是你當老闆,我早失業了。”
夏以南揉着她的頭髮說:“知道我的好了吧,來,跟我一起唱,世上只有男友好,有男友的女人像塊寶。”
林妙一把推開他的手:“別貧了,我還有重要事情沒跟你說呢。”
“什麼重要的事啊,瞧你那嚴肅勁。”
“呃,以後再說吧,該上課了。”
她想就知秋的前途問題跟他討討主意,可是又不敢輕易開口,因爲這裡面涉及到一個非常敏感的問題:錢。
如果她把自己的難處告訴他,會不會有問他要錢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