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妙,你老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對於好友的突然到訪,以及種種魂不守舍的表現,魯西西表現出了極大的探究熱情,大有不問出個所以然決不罷休的架勢。
“沒什麼啊。”說這話的時候,某人眼光躲閃着,手指糾纏在一起,聲音一聽就沒底氣。
魯西西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我們是同居時間超過三年的同居密友,你有什麼心事瞞得過我啊,快坦白招供吧。”
“既然瞞不過你,那你說說看,我發生什麼事了?”林妙索性反客爲主。
“具體是什麼我猜不到,但肯定跟帥哥經理有關。”魯西西的“肯定”二字說得很肯定。
林妙不言語了,早幾天前提到這個稱呼,她會覺得很甜蜜,會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可是現在,她只有苦澀。
魯西西低頭打量着她,想從她的臉上找出蛛絲馬跡,嘴裡則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不否認那就是我猜對了。說吧,帥哥經理怎麼你啦?讓你這麼垂頭喪氣,甚至遠走天涯。看YY裡,會出現這種狀況多半是男女主一夜情,然後女主發現自己懷孕了,又不敢跟男主講,怕有拿孩子要挾之嫌;可是眼看着肚子越來越大,又沒法跟親戚朋友交代,於是只好抱着肚子走人。一路看文學我說你不會也……”
林妙推了她一把:“好了啦你,盡在瞎說。”
嘴裡這樣撇清,臉色卻已經悄悄變了。因爲她突然記起,他們當時並沒有採取任何防範措施,她屋裡也不可能事先備有小雨衣啥的。
她慌亂地算着自己的安全期,雖然之前並沒有經驗,但本科時候住了四年集體宿舍。這類知識早就被她們普及過N遍了。據說,“前七後八”的保險係數並沒有達到百分之百,完全沒有後顧之憂的只有“前三後四”。
不算還好,越算越心驚,因爲林妙發現,前天那個慷慨就義的日子相對她的例假週期來說,連前七後八都掐不上。她親愛地大姨媽好像是上上週光顧的,也就是說。她跟夏以南在一起的那天,正是地地道道的危險期。該用紅色爆炸記號標上的日子。
天那!
“阿妙,阿妙……”一隻手掌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林妙倉皇擡頭,數次眨巴眼睛後,終於含着一泡眼淚抱住魯西西說:“西西,我完了。”
“怎麼啦?不急不急有什麼事就跟姐姐說。兩人同心,其利斷金!凡事我們倆商量着,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嗯,感言就先發表這麼多,現在你說吧。”
“我想,我可能懷孕了。”“沒事啦。不就是懷孕嗎?這有什麼,誰不懷孕啊……等等,你剛說什麼?懷孕?!”魯西西猛地推開她,然後一把扯住自己的頭髮,兩隻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眼珠子像玻璃球一樣,左轉一下,右掄一下,嘴巴張成O型,表情如遭雷擊,要是頭髮再豎起來。那就更有漫畫效果了。
事到如今。林妙也不想再隱瞞下去了,於是把和夏以南鬼混地那段經歷老老實實地交代了一遍。只略過了其中少兒不宜的情節若干,用框框框框代替。
魯西西很嚴肅很嚴肅地看着她:“你記得自己答應過我什麼?”
“記得”,聲如蚊吶。
“記得還犯?罪加一等!”
林妙一副認罪地姿態,頭埋得低低的,聲音裡充滿了愧疚與悔恨:“對不起,我沒遵守約定,也許正因爲我違反了承諾,所以老天爺要這樣懲罰我。”
魯西西不吭聲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故作輕鬆地拍了一下林妙的肩膀說:“哎呀,也沒什麼啦,25歲的大姑娘了,就算重新找個男人,人家也不會指望你是處女,就像那個夏以南不也是這麼以爲的?你是處女人家反而嚇了一跳。唉,處女是好東西,但若前面加上一個老字,就成笑話了。你現在這樣,只是破除了一個笑話,變成了一個大衆所認可的正常女人。”
林妙臉上依然愁雲密佈,現在地問題不是正不正常的問題,而是肚子問題,萬一不小心中獎,懷孕了怎麼辦?
“真要懷孕了,我就陪你上醫院,現在這種事也不是啥稀罕事。”魯西西儘可能輕描淡寫,以減少好友的心理壓力。
“可是……”林妙囁嚅着。
魯西西猛然想到了什麼,差點跳起來嚷:“你不會想生下來吧,小姐,你未婚,還是在讀學生身份,一分錢不掙,你認爲你合適做媽媽嗎?”
“我沒說生啊,自己都養不活了,怎麼生。”
“就是啊,養活孩子跟養活大人可不是一個概念。大人有錢吃好點,沒錢吃差點,實在沒錢還可以餓兩頓。可孩子不能餓,還要吃好的,奶粉最好吃進口的,將來讀書更是要用錢堆起來……”
林妙苦笑着打斷她的話:“好了,你越扯越遠了。我都知道的,我還沒那麼天真,準備養個私生子。”其實養活肯定是養得活地,就是生活質量沒法保證。
當然也有例外,遠的不說,就說夏以南的媽媽。據說跟他爸爸私奔出來的時候才17歲,3年不到生了兩個兒子,他爸爸離家出走後,才20歲的夏媽媽送走老大,留下夏以南,這些年不僅把兒子培養得這麼好,自己還爬到了副局長地位置。
雖然後來據林爸打聽到的小道消息,夏媽媽是*跟領導潛規則才上位的,但被領導潛規則的女人不在少數,能*這個走上仕途的卻不多,別人不過撈點錢物罷了。這說明夏媽媽年輕的時候不僅有姿色,而且有頭腦,是個不簡單地人物。
不管怎樣,至少作爲一個媽媽來說,她是可敬地、強大的。
林妙數次自問,如果真地生個私生子,能做到夏媽媽這樣嗎?她的回答是否定的。而且現實環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現在養活一個孩子的成本更高了。
因爲有這樁心事,林妙在魯西西家也是鬱鬱寡歡,白天總在外面遊蕩,足跡幾乎踏遍了那個小城的每一條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