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良,咱有嘛話直說行麼?”耗子瞅了瞅我,又瞅了眼羅建峰他們。
“行,耗子。”我指着耗子說:“你說的對,咱擺在明面兒上說,我的隨身聽你要是拿着玩兒沒事兒,告訴我一聲,咱都一個宿舍的,嘛話都好說。”
耗子一聽就瞪着眼急了:“嘛,你的意思是我拿了你的隨身聽!王八蛋拿了啊!”
我哼哼一笑,這時候,戈義凡在一旁說了句:“義良,你的隨身聽是今天剛拿過來的對吧?”
“對啊。”我說。
“我們要不是剛回來你告訴我們的話,我們都不知道你帶了隨身聽來了,可聽耗子這麼說,好像就知道你有個隨身聽似的呢。”戈義凡說。
“哎,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我這就是就話說話啊,我真沒拿啊!”耗子緊張的說。
羅建峰這時候也說:“誒,對啊,你這一提醒,我也反應過來了,這話聽着就跟事先就知道小義帶了隨身聽來了呢。”
“咱說話可不能卷着舌頭啊,啊,義良,我還是那句話,王八蛋拿了你的東西了!”耗子趕緊解釋說。
“你看看,他還是嘴硬啊,剛纔還說隨身聽了,這麼會兒又說東西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羅建峰又跟着搭茬說。
我們三四個人聚到了耗子的跟前,耗子就擡着頭看着我們,兩眼顯得非常的無辜。
“耗子,事兒呢,挺簡單的,就看你怎麼辦了。”我衝耗子說。
耗子挺委屈的說:“你要不相信我,我也沒辦法,咱都是一個宿舍的,你怎麼不問他們呢,哦,就因爲我是最後一個進來的,你們就都合起來問我是嗎!”他開始火花還挺委屈,不過說到後面的時候就越說越激動了。
我呵呵一笑,說:“你怎麼知道沒問過別人呢,你問小眼鏡,我問過他沒有?”
小眼鏡還沒等耗子說話,就忙不迭的點頭。
耗子瞅了他一眼,看着想說什麼話,結果還是嚥下了。
我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只不過,他現在的處境讓他不能夠把他想說的話說出來,不然的話,結果將會比現在更窘。
羅建巒這時候往牀上一躺,腦袋枕着胳膊,偏着頭衝我們說:“咳呀,他不是不說麼,行,先把逼折騰一頓,然後再送宿舍巡管那去,很簡單嘛。”
耗子一聽就傻眼了,趕緊說:“我沒偷,我真的沒偷!”
他說着話的時候,我看到他的倆眼已經泛着淚花了。
你媽,你也知道哭是麼,不是你狗仗人勢的時候了啊,今天就算真的不是你偷的,我他媽也得趁着這次拾掇拾掇你了,你耗子長得就是一副欠收拾的樣兒,不打你都對不起你這副尊容。
“義凡,關門!”我衝站在最靠外的戈義凡喊了一句。
戈義凡動作很快,幾步走到宿舍門跟前一把就把門關上了,隨後又從門旁靠牆把那根墩布拎了起來。
“我操,你拿這玩意兒幹嘛?”我問他。
戈義凡走到我跟前,說:“給,讓他玩玩兒花樣,他不是不說麼,看見過黑人酋長麼,就讓他裝一回毛里求斯。”
耗子倆眼挺無助的看着我們,恐怕他這時候不知道毛里求斯酋長是什麼樣子的,但是,就算是聽起來都挺讓人犯嘀咕的,我當時也不知道毛里求斯酋長長得什麼樣啊,反正讓他裝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就對了。
我沒有接過墩布,就對戈義凡說:“你給示範示範的。”
“我操,我怎麼示範啊,拿我示範啊?操。”戈義凡還挺不情願。
“操,你媽你傻是麼,讓你拿他做示範,誰讓你自己做了啊,白癡啊!”我衝他壞笑着說。
戈義凡豎着舉起墩布,衝我們說:“哎,你們看好了啊,嘛叫牛逼的。”說着就往耗子跟前湊。
耗子用倆手撐着牀鋪,屁股向後挪了下:“別啊,別,義凡,義凡啊,我錯了行麼,我錯啦!”
我一聽耗子說他錯了,就衝戈義凡喊:“哎,等會兒!”
戈義凡站住了,耗子瞪着一雙驚恐的眼鏡看着我:“義良,你剛來的時候,我對你是不好,我這些日子來,對你嘛樣你也知道對吧,我對你夠意思吧,你別整我了行嗎。”
“我操,我整你嘛了啊?”我問道,接着就對戈義凡說:“繼續。”
戈義凡剛要動手,耗子又嚎了起來:“別,別啊,我錯了,我真錯了,我給你買一個隨身聽行嗎,別折騰我啦!”
聽到這,我朝耗子的身上使勁踹了一腳,把他踹了個仰朝天:“操你媽的,誰要你給我買啊,我要我的隨身聽,你媽,你拿了就趕緊給我拿出來,咱沒事!”
“不是,我真沒拿你的啊,我說了,我錯了,我以前不該對你那樣,我認了行麼,我給你買一個隨身聽,要不,多少錢,我給你,你自己看着好的自己買去行麼!”耗子一副哀求的樣子對我說。
我手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說:“你認爲我是訛你,是麼?”
“不是,不是,沒那個意思,你的隨身聽,我認了行麼,我是真拿不出來啊,我說我再給你買一個。”耗子說。
我聽到這兒,倆眼一虛,問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知道是誰拿的?”
“不,我真不知道啊,你饒了我吧,行麼。我給你錢。”耗子說着話,就往口袋裡掏錢。
我冷哼了一聲,就看着他到底要掏多少錢。
結果,耗子從褲口袋裡掏出了一小沓十塊的五塊的錢,數了數,一共七十多。
“都給你,行麼,你自己買去。”耗子說着話就要把錢遞給我。
“我操你媽的,這點兒錢,買個雞巴啊,你們家的隨身聽就七十多啊!”羅建峰衝他吼道。
耗子還把褲口袋的都全翻開了,還挺義正言辭的衝我們說:“看,我要騙人我他媽不夠揍,我身上就這些錢了,我一個星期就從家裡拿八十塊錢,明天吃飯還得找我對象去了!”耗子說完話,倆眼就提溜的在轉。
戈義凡這時候就用胳膊肘一頂我的胳膊,我側眼看了下他,他就對我衝耗子的牀鋪瞟眼。
我衝小眼鏡喊:“眼鏡,上他的鋪翻翻看!”
“啊?”小眼鏡一聽,還有些不樂意去。
我心說,你個小眼鏡啊,白眼狼一個啊,我多怎說請你去吃飯,你他媽的比誰跑的都快,這時候用着你了,你就畏縮不前了啊。
我一看小眼鏡不願意動換,自己就要過去。
這時候,劉凡說了句:“我去翻!”
“哎!”
沒等耗子喊完,劉凡已經快步走到了耗子的牀前,先是把他的枕頭翻了個兒,接着就把他的褥子掀開了。
“這兒了!”劉凡說着話走到了我的跟前,遞給了我一個棕色的小錢包。
我舉着錢包對耗子說:“行啊,耗子,跟我玩兒心眼是麼!”
耗子一下子站了起來:“給我!”
“操你媽的,坐下!”羅建峰勁兒挺大,一把給他又推回了牀鋪。
我打開了錢包,一看,看到裡面還夾着耗子和他那個對象的照片,我只能說,耗子的對象長得還不如耗子順眼了。
“嚯,這你媽還有照片了啊,操!”我把照片抽出來撇在了地上。
“你幹嘛!”耗子一下子從牀上起來,蹲下身子去撿那張照片。
我沒有管他,繼續翻他的錢包,被我發現了,他的錢包裡有除了幾張零錢,還有一張一百塊的大票。
“你不是說沒錢了麼,這你媽不是你的是麼!”我抽出了錢,把錢包使勁撇在了耗子正低着頭的後腦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