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大菜,不是用碗而是用鍋裝的,擺在了楚河的面前。
幾壇酒,已經打開了封泥,一縷淡淡的酒香,讓人聞着就心曠神怡,這的確是好酒。
方血倒了兩碗,端起說道:“楚兄弟,雖然我們素昧平生,沙場偶遇,但生死與共,血染長空,我方血敬佩你武藝高強,威震整個域外,這碗酒,我敬你。”
楚河爽快的端酒,兩碗一碰,然後昂頭一飲而盡,這才說道:“方兄客氣了,既然遇上了,我怎麼能不搭把手,義氣爲先,是我俠者的道義,再說我能再活一回,還得多虧方兄救命呢?”
“楚兄弟此言讓我方血羞愧不已,若不是你死守城門,我等數千人皆會被射殺死於城樓下,這救命之恩,應該是我們向你說纔是,不過大家兄弟一場,有些話就不必開口了,心知即可。”
“我在此單獨招呼楚兄弟,也是有句話坦白的告訴你,大夏必有救兵,只是路途遙遠,怕是需要半月之數,面對長風帝國的援兵,我方血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守住落日城,所以,如果楚兄弟有事需要先行,只需要告訴我一聲就可,你非我軍人,戰死沙場,並非你的責任。”
楚河一愣,搖頭笑了,說道:“方兄錯了,其實很早之前,我也是軍人,只是嚮往自由逍遙,纔會離開軍營,行走世間,尋找屬於我的道。”
“原來如此,那倒不奇怪,楚老弟軍馬如此熟練了,楚老弟強大無比,怕已經是宗師之境了,細數整個龍神大陸,宗師級的高手,可是不多。”
楚河心裡一頓,但臉上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因爲聽到這龍神大陸,楚河就覺得隱隱之中,似乎有一種召喚,是的,在這個世界,有一種聲音在召喚他。
龍氏山莊,龍衛訓練營,再加上龍氏宗堂裡的八道訓練門,還有現在的龍神大陸,似乎其中有某種關聯?
“方兄,其實作爲修武之人,最大的心願是追逐龍神腳步,修成大道,只是可惜,世上並沒有人知道,龍神是不是真的存在?”
這樣的問話,只是一種試探。
方血說道:“龍神大陸傳承萬萬年,但龍神氣息永存不朽,只要我等後代勤修苦練,終有一日可以揭開龍神之秘,我們都相信,大夏纔是龍真正的傳承正宗,如果這一次能脫險,活着離開落日城,方兄弟不如去龍域走走,這地方雖然一般人去不了,但楚兄如此身手,應該無礙的。”
就在楚河想要開口的時候,腦海裡系統的聲音響起:“觸及任務,探尋龍域之秘,得到龍神至寶神龍戒,任務失敗,無懲罰,完成任務,獎勵龍氏第九道前門訓練秘本。”
楚河卻是一驚,要知道,龍氏現在只存留八道訓練,第九道訓練,早就已經消失了,若是可以得到秘書,說不定可以發掘出第九道訓練,也就是消失的前門。
本來想着,死戰不退,早死早超生,卻不曾想,會在這種時候,系統有了如此的任務。
“神龍戒是什麼玩意?”楚河問道。
系統的聲音傳來:“神龍戒乃虛擬小空間,可隨宿主實力提升而擴大,另外還有神秘效用,宿主得到之後可以自行探查。”
楚河心驚,耳邊卻是傳來方血的聲音:“楚老弟若是不知方向,爲兄這裡有一副龍域地圖,算是感謝楚老弟對我先鋒營的救命之恩。”
楚河順手接過,的確是一副地圖,當下也沒有客氣,說道:“方兄,謝了,有了這等目標,這一次,我鐵定能活着離開落日城。”
“哈哈哈,好,我也希望如此,這證明,大家都有希望活着離開落日城,迴歸帝國。”
一頓酒吃完,方血就走了,他的任務繁重,事務衆多,沒有時間停下來休息,不過楚河的康復,倒是給他減少了不少的壓力,必竟以他一個都衛的能力,防域碩大的落日城,的確有些力不能逮,楚河答應幫忙防守西城門,他就不需要太擔心了。
他相信楚河的實力,更相信楚河的承諾。
“都衛,第四批信使已經出城。”拉羅隊長上前來,恭聲的稟報。
方血點頭,說道:“告訴兄弟們,堅守落日城半月,我大夏援兵必到,有楚帥如此的高手相助,落日城必固若金湯。”
“是,都衛。”拉羅抱拳應是,但又問道:“都衛,想要解落日城之危,至少需要出動一個軍團的力量,但這需要飛舞大將軍親令纔可,以我先鋒營的權限,上報軍情,到不了舞將軍之手。”
方血回頭看了拉羅一眼,說道:“這就需要看運氣了,拉羅隊長,你害怕了?”
“怎麼會,咱先鋒營一直乾的都是至死地而後生的事,大不了掉腦袋,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方血笑了,伸手拍拍拉羅的肩膀,說道:“拉羅,你跟我也不少年了,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本都衛乃飛舞大將軍的親哥哥,你覺得本都衛身陷死地,飛舞能不拼死相救麼,所以,放心好了,半月之後,落日城必有援軍到達,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堅持半個月。”
拉羅都呆了,驚聲的問道:“都衛,你不會騙我吧,飛舞將軍如此強大,你卻-----”
這話還沒有說完呢,一個巴掌就過來了,打在了拉羅的頭上,方血滿心的苦澀,說道:“正因爲如此,所以我纔會來到死亡率最高的先鋒營,並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我那妹妹從小就天之嬌女,資質逆天,有些東西是天生的,強求不來。”
若不是爲了變強,他方血又怎麼會成爲先鋒營的一員,就算是升任都衛,也是全憑自己的努力,若藉助妹妹升遷,他自己都會爲之不恥。
這會兒要不是給拉羅一個信心,他是絕對不會說出自己的身份。
遙遠的南方,第一個信使到達大夏營地,戰馬倒地斃命,騎士滾地十多米才停下,兩個守衛已經衝了過來。
“先鋒營急報,先鋒營急報,我要見將軍。”
一個副將快步的衝過來,聽到叫聲,臉色震驚,大聲的喝道:“快,給他水喝,我去向大將軍稟報。”
軍營大帳之中,威嚴沉靜,一張長長的案板上,放着一張弓,數張戰報,而那臥椅上,卻靠着一個身穿軍甲的女將,這一點從她長長的秀髮就可以看得出來,因爲軍甲在身,但鐵盔放置案上,顯露出女兒身份。
一隻手,輕託着下巴,秀眸如冰般的,射出幾分焦慮,不過可惜,鼻樑之下,戴着一張金色的面具,遮住了她大部分的臉龐,僅剩一雙星眸,氣勢凜然。
“報----”
“進來。”打斷的沉思,女將軍立刻坐正,沉聲的喝道。
副將扶着腰間的長劍,跨大步而入帳中,抱拳躬身一禮,說道:“稟大將軍,先鋒營有信使迴歸,說要求見將軍。”
女人眼裡露出幾分激動之色,喝道:“本大將軍親自接見,快召人過來。”
“是,大將軍。”
片刻之後,那喝了三碗水的先鋒營信使被帶入帳中,看到正中坐着的身形,也是震動不已,立刻跪倒叫道:“先鋒營第三隊斥侯大狗參見舞大將軍。”
“你都衛可是方血?”
“正是。”
“先鋒營現在在何處,快快稟來。”
大狗兒不敢怠慢,立刻把他們一行的經過,一五一十的道來,這大狗兒是最先被派來報信的,也是當時解決了兩千騎兵,戰俘獲得自由之後,被派出來的第一人。
“都衛讓我稟報,若攻下落日城,就請大將軍派兵支援,若攻不下,就不必了。”
女將軍沒有理會,喝道:“來人,拿西域戰圖。”
兩個女將快步的走了進來,拿來了西域戰圖,立刻在案板上展開,女將軍馬上找到了落日城方位,倒吸了一口涼氣,距離實在太遠了。
“傳我軍令,集合第三軍團騎兵,隨我援助落日城。”
副將立刻上前一步,抱拳說道:“將軍,落日城是孤城,離長風帝國距離比我們要近得多,若先鋒營真的奪取了落日城,長風帝國必然派大軍奪回,光靠第三軍團的兩萬騎兵,怕是不妥當-----”
女將軍手一擡,阻止副將再說下去,說道:“你話沒有錯,但這是我們的機會,一旦我們掌控落日城,女帝的計劃,就再進一步,西域百里之地,落日城是唯一的據點,誰掌控落日城,誰就在西域之戰中佔據主動,軒宇將軍。”
“末將在。”
“本將軍親率騎兵援助,減輕落日城的壓力,至於第三軍團的人馬,告訴曹玉萍,這是她戴罪立功的機會,日夜兼程,與本大將軍匯合,不得有誤。”
“是,大將軍。”
“給他一些吃的,等本將軍集合大軍,讓他前方帶路。”
方血說得沒有錯,他的確是這飛舞大將軍的親哥哥,雖然飛舞平日裡並沒有太多的關注,但私下裡卻還是很關心的,聽聞先鋒營三百人全體失蹤,她被嚇了一跳,所以纔會趕到第三軍團第六衛總營地,尋查哥哥的行蹤。
沒曾想,先鋒營竟然被派出執行一個九死一生的任務,充當戰俘,解救明月城大戰被俘將士,作爲大將軍,飛舞當然知道,戰俘的生活有多慘,隨時可能被虐殺,一想到哥哥遭受厄運,她就焦慮萬分。
這先鋒營急來的信使,可算是帶來了希望,雖然只是知道戰俘獲得自由,但面對落日城的守城衛,未必能真的攻下落日城,可飛舞卻相信,他們一定可以做到,因爲只有這樣,哥哥才能活着。
一個小時之後,兩萬騎兵已經出發了,由信侯帶路,而在第二天的時候,第二批信使到了,終於給飛舞帶來了好消息。
“先鋒營已經攻下了落日城。”
也是在這個時候,飛舞大將軍知道了一個陌生的名字,那個叫楚河的遊俠,正是因爲有他,先鋒營纔可以攻破落日城,據城而守,等候帝國的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