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瓶藥絕對有剩餘。如果說,有人本來就打算要殺人滅口,手上有現成的毒藥,他是不是就不會再想費力去找其他的?”
“是的,至少我不會這麼做,如果需要殺人滅口,自然越快越好,如果還要再考慮其他的方式,恐怕又要拖延時間。”慕容昀接着楚夢靈的話說着。
“那個要殺你的幕後黑手,再找人給你下了藥之後,必然會選擇殺人滅口,因爲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那麼,按照正常的邏輯,他應該會使用之前用剩下的鶴頂紅。”楚夢靈一邊說着,一邊看了看冷星。
“冷星,你剛剛說,仵作驗屍的時候說查不出來是什麼毒,但可以確定的是劇毒是不是?”
“是的,我聽那天當值的小太監說,因爲那宮女身上剩下的毒素已經沒有多少,但是她被仍進水裡的時候還不足可以把毒素衝散這麼多,同時,因爲那宮女是死後才被扔進湖裡的,肺部早已沒有了自主呼吸的能力,水進入肺部的量會更好。這麼少的毒,就可以要了人的命,那絕對就是劇毒無疑了。”
楚夢靈滿意的點了點頭,“那麼,就如你剛剛說的,正常的普通人只要一點點的鶴頂紅就足夠致命,這個宮女有了一定的年紀,又是女子,又不會武功,要殺她,只要一點點就夠了。所以,我覺得,這個宮女就是死在鶴頂紅之下。”
“那麼這件衣服怎麼解釋。”
楚夢靈看了眼那件衣服,然後笑了笑,“你覺得這衣服我穿是不是會很大。”
“必然的啊!”
“那你認爲,一個人在平時會穿一件自己不合身的衣服嗎?”
“自然是不會。”
“這就對了。我記得那個宮女有點年紀了,有點微微發胖。這衣服我穿太大,但是她穿正合適。”
“人都要殺了,爲何要多此一舉給她換件衣服。”
“很簡單。你剛剛說了,宮女服飾裝扮有自己一定的等級差別,衣服某種程度上是宮女身份的體現。”
“可以,依舊是多此一舉啊,就算衣服換了,看人的樣子也可以知道她是誰啊。”
“說是這麼說,但還有一種情況。”
“什麼?”
“如果選擇毀屍滅跡,你們會怎麼做?”
“火燒了,或者丟水底。”
“火燒在皇宮裡不切實際,所以,那個幕後黑手只能選擇丟湖底。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他們給那個宮女換衣服是怕久了之後被打撈上來,雖然那時候人的模樣可能已經被湖水泡發了,但是可以通過衣服上的等級差不宮女的身份,然後順藤摸瓜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這麼快就發現了那個宮女的屍體。”
“是的。本來小心謹慎的一個舉動,這個時候反倒成了畫蛇添足的敗筆。”
“那麼,那個小太監很可能是幫兇之一?”
“有可能。”
“那麼,兇手就是二皇子?”
“不能排除。那天找到那個宮女後,安貴妃偏偏要早早的把屍體處理了,她是二皇子的母妃,不排除她在爲自己皇兒掩飾。當然,我們也不能排除是有人指使故意陷害二皇子,而安貴妃的舉動只是一個女人對死人一類東西天生的一種牴觸心理。”
楚夢靈的幾句話,說得滴水不漏,那個幕後的驚天大陰謀就好像在一點一點的被揭開。
東嶽殿裡,楚夢靈和慕容昀依舊在分析着這次謀殺事件,留下來的蛛絲馬跡。突然楚夢靈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開口問到。
“對了,我們把一個很重要的人忘記了!”
“什麼人啊?”腦袋裡充實了太多的資訊信息的慕容昀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人!那個給鶴頂紅的人!”楚夢靈搜刮了腦袋裡的所有信息說着。
“哎呀!我們怎麼把他給忘了!”慕容昀不自覺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覺得,這個人會是誰?”慕容昀想了想問道。
“假設下,什麼樣的人有機會弄到鶴頂紅這樣的劇毒。太醫,或者影衛。”
“怎麼說?”
“很簡單,解毒要先了解這種毒,如果太醫院的人有心研究鶴頂紅這種劇毒,那麼,獲得你皇帝批准採集一定數量的鶴頂紅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那麼影衛怎麼說?”
“這個也容易解釋,就剛剛,冷星能夠第一眼就看出這個藥是鶴頂紅,這就說明了,他對這個東西比我們研究得多。再說了,鶴頂紅雖說是宮中禁藥,卻不是隻有皇宮裡纔會有的。影衛們所屬的門派,已然是江湖中人,那麼,搞到這個東西並不是很難。”
慕容昀一邊聽,一邊點了點頭,這時,他還不忘看了看冷星,“如果是你,你有辦法弄到鶴頂紅嗎?”
“回主子,不難。”
“這麼說的話,各家都有影衛,要查起來就更麻煩了。”
“還有一個問題,你忘記了。”
“什麼?”
“爲何那個小太監會拿着東西從太醫院後院出來,如果鶴頂紅是影衛拿到的,他們完全沒有必要跑太醫院去多此一舉,即使爲了給我作‘混淆視聽’的舉動,跑到太醫院去扔拿東西再扔東西,不是更容易讓人發現嗎。所以,我個人比較偏向鶴頂紅是從太醫院裡流出來的。”
慕容昀一邊聽着,也覺得很有道理,剛想要說着什麼,突然又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不對,靈兒你看,那個送食盒的宮女已經被害了,那如果真的是一個太醫,是不是也有可能早已被滅了口。”
“這個不能排除,但是,一天沒有發現那個人的屍體,我們依舊不能夠判定他的死亡。”
“這倒是。”
當慕容昀還在思考着什麼的時候,楚夢靈把眼光移向了冷星。
“冷星,我來問你,最近太醫院可有什麼人員的更迭替換?或者說,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冷星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除了今天的事,我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尋常的事發生。”
“噢。”楚夢靈聽罷,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低着頭像是又在思考着什麼。
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冷星突然開口。
“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件事,當時我還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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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慕容昀楚夢靈二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這件事發生的時候,主子你還沒有派我去太醫院監視,我也是無意中聽說的,當時只是覺得奇怪,也沒有多想,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不尋常。”
冷星一邊回憶着那天的事,楚夢靈和慕容昀倒也沒有打擾。
“是這樣的,那天我路過太醫院,正巧看到兩個年輕的太醫在議論說什麼,大概是說,有一箇中年歲數的太醫,在太醫院一直混得不錯,在皇帝面前也挺吃香,手下還在太醫院裡留有徒弟,可以說各方面都有大好的發展前景,而且那個人自身也沒有什麼病痛,也沒聽說家中發生了什麼大事,就是這樣毫無預兆的情況下,那個太醫突然提出告老還鄉,皇帝沒有多說什麼,也就答應了。”
“告老還鄉?”楚夢靈和慕容昀對看了一眼,都覺得事有蹊蹺,按照常理推斷,這個太醫可以說這是在他人生事業發展的黃金階段。如果是女人,還有可能爲了家庭爲了孩子而放棄事業,男人的話,基本是不可能的。而在古代,這樣一個男主外女主內的封建社會更加是不可能發生的。除非有什麼迫不得已的理由,不然真的很難解釋這種行爲的發生。
“冷星,那你有沒有問是爲什麼?”
“回主子,那天我覺着奇怪,就問了那兩個年輕的太醫,他們說是一個叫歐陽德的太醫,自說是身體不適,不適合再在宮中當值就告請了皇帝陛下。”
“歐陽德,好熟悉的名字。”
“你認識?”看了看慕容昀,楚夢靈問道。
“聽說過,但是不認識。你說,他會不會是那個提供鶴頂紅的人,爲了怕招來殺身之禍,選擇遠離這個皇宮。”
“有可能。不過,這一切都是我們的推斷,首先要先查出這個歐陽德的身家背景。一個人做一件事都不可能是平白無故的,一定有他的動機。人之熙熙皆爲利來,人之攘攘皆爲利往,不是爲錢就是爲權。不過,這個人選擇這個時候‘功成身退’,表明了遠離了權力中心,爲錢的可能性會高一點。”
“有沒有可能爲了情?”
“怎麼說?”
“我是這樣想的,一個太醫,俸祿不高,倒也不低,爲了錢雖然也不能排除,但是不是單單就爲了錢去做。有沒有可能是爲了還人情債,而不得不做出這樣的事,你也知道的,人情債這種東西最難說清楚,一旦欠下,很可能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這點我倒還沒有想到。不過,如果真的是你說的這樣,那麼我們就更加需要查清楚這個人的背景來歷了。”
“說的不錯。冷星,這個任務繼續交給你,以最快的時間內查到這些。”說完,只見冷星領了意便退了出去。
話分兩頭,九墨宮裡,慕容哲正坐在內殿裡盤問着一個小太監。
“事情都辦妥了?”
小太監哆哆嗦嗦着身子回答着,“回主子,是的。”
“沒有被發現吧。”
“沒有。”
“你親眼看着它沉下去纔回來的?”
“是。”
“太醫院裡還有其他東西嗎,你都檢查過了?”
“是。”
小太監的話簡單到任誰都可以聽出他的害怕。慕容哲聽得煩了,擺了擺手,讓他退下。其實,慕容哲想過要繼續殺人滅口,但是現在具體可用的人太少了,不留點這樣看不出身份的小太監在身邊,很多事情做不了。其實,這些事情,交給自己的影衛是最安全的,但是影衛身份的識別率太高,如果意外被人發現,小太監不知是哪個宮裡的,還能矇混過關,但如果是影衛,一看就能看出是哪宮裡的人,而且影衛死忠,想要在被發現的時候賊喊捉賊的反咬別人一口都是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