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嗤笑一聲,說:“收起你的可笑的眼神吧,我金野不需要這個,也從不想被別人可憐。我雖然敗了,但我敗的不冤,劉子銘這小子運籌帷幄這麼多年,早就想做解放的老大了,劉麻子和王錘子的人,很多都是他的手下,而我的身邊,咳咳,也有他的奸細,這點,是我沒想到的。”
他看了眼自己腰間的傷口,興許。這就是奸細捅的吧,他也許也有被人揹叛的時候。
“行了,我不能呆太久一個地方,馬上我要換地方了,說吧,找我來,是要給你小叔報仇,給我一刀解解恨呢,還是要給你的小女朋友報仇,給我一刀解解恨呢?”
金野把那根菸屁股給彈飛,一副很瞭解我似的笑道,“你總不會是幫劉子銘來殺我的吧?我覺得不可能,以你的個性。他能命令的了你?”
我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拍拍褲腿上的灰,我說,“金野就是金野,佩服。”
他們這些老大,察言觀色的本事,我們是比不上的,他猜,能猜到大概,但沒猜到全部。
我呵呵一笑。然後把瘋子南的電話給撥通,然後,遞給了金野,說:“金野,別以爲每個人都是沒良心的畜生,南哥的電話。”
他愣了下,眼神裡,帶着一絲絲霧氣,我也讀不懂,那霧氣是什麼。
他接過了電話,放到了耳朵邊上。然後,他只是恩了一聲,應該就是這一聲,讓瘋子南知道,金哥沒事。
掛了電話以後。他深深的看着我,然後說,“許默,其實你說的不錯,人,確實不該沒有良心,哪怕混的再好,地位再高,你放心吧。等你小叔出獄的時候,我們可能還有再見面的那天,只要,我還活着。”
把菸屁股踩滅,他站了起來,我發現,他受傷不輕,走路有點跛,招呼了一聲他的兄弟們,就打算走。
然而,異變突生。
裡三層,外三層,整個小衚衕,小巷子的周圍全是拿着武器的人,圍住了這裡。沒多久,劉子銘叼着根菸從一輛車上下來,車,開不進來,他是一步步走進來的。
鋥亮的大皮鞋,白領襯衫,在這大夏天的,他也不嫌熱,也許,就是爲了裝比。老大的排場,不可能說沒有。
而我,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很難看。
被跟蹤了?
“喲,這不是金哥嗎,怎麼能在這兒碰到你呢,好巧啊。”
劉子銘笑了笑,看着自己的人把金野的人全部給圍起來了,那幾個還想反抗的金野的死忠,已經被按在地上,臉,貼着火辣辣的地面,估計,臉該被毀容了吧。
金野看了眼,覺得有點於心不忍,冷笑說,“我覺得不是碰巧啊,有的人,確實有心。”
說完,看了看我。我覺得他這麼聰明的人,不會認爲是我把劉子銘帶來的。
我只是盯着劉子銘說,“你跟蹤我?”
“哎,不要說的這麼難聽嘛什麼叫跟蹤?”
劉子銘擺擺手,“整個解放,現在都在我的情報網下,誰做個什麼,哪怕就是城東現在有個老太婆被車撞了,我也能知道,這並不是我跟蹤你,遲早,我也會知道他的下落。”
我盯着他,繼續說道,“那你還是跟蹤了?”
劉子銘拍拍我肩膀說,“你要覺得良心過不去,我就說,是吧,反正,我得跟金哥說清楚,不是許默故意帶我來的,他,沒有要害你,這你可以放心安心不帶仇恨的走了吧?”
金野的臉,微微一抽,他點了根菸,可是旁邊一個傢伙,一巴掌,把他手裡的煙給打掉了,說:“狗日的,你還抽這麼好的煙呢,抽你嗎的吧。”
然後踩了一腳,又拿起來,點上,遞給了金野。
一個帶着鞋印的菸屁股,遞給了金野。
“抽啊!”
這要是換了從前,呼風喚雨的金野,又怎麼能容忍這些,但現在,我看了都覺得,心酸。
他是反抗呢,還是反抗呢,還是反抗呢?
但,無論如何,他都會死。
那一刻,我想起了剛剛他對我說的話,我小叔出獄,他會來看看。瘋子南跟我說的話,許默,務必保住他的命,拜託你了,我們儘快趕到。
是的,他的死活,跟我沒關係,我甚至一百次一千次看到小叔的慘以後,我希望金野不得好死。
但現在他是這樣的下場了,可我卻,心軟了麼?
我是個會心軟的人麼?
我不知道,但我往前一步,攔住了那個遞給他菸屁股的人,然後,一拳頭砸在他的臉上。
他還想反抗,但只是看着劉子銘,他知道我的身份。
“許默,怎麼?你要幫金野?”
我搖搖頭。劉子銘問我,“那你什麼意思?今天是我利用了你,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別忘了金野能有今天,你也是始作俑者之一,他報仇,找我,也會找你,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場!”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依然搖頭,說,“我不幫金野,我只是希望,你放過他,就這一次而已,給我個面子,放了他,如果明天你還能逮到他,那麼,你要殺要剮隨你的便,那時候,就不關我的事了,今天,我答應了一個人,必須得保他的命。”
我看到劉子銘的臉,狠狠的一抽。
而金野的手,抖了一下。
“你他嗎算老幾啊。”一個人站了出來,應該是劉子銘的狗腿,他說:“別以爲跟銘哥有點關係,就倚老賣老了,算什麼玩意兒,我們這些給銘哥立下汗馬功勞的,也沒敢說是給銘哥提什麼要求,就憑你,爲了你放過金野這奸賊,不可能!”
他的話,估計是代表了劉子銘的心聲。
但我只是盯着劉子銘,說,“銘哥,怎麼了,這個面子不能給我?你別忘了,和尚,是我打敗的,王錘子,是我的哥哥們幹掉的,你能有今天,要沒有我,沒有我後面的瘋子哥,你依然就只是那個城西大哥而已,做不到今天的解放老大,你懂麼?”
“你威脅我?”
劉子銘冷冷的盯着我。
“我沒威脅你,銘哥,你多次利用我,我沒說你什麼吧,但,你不要把我當傻子,倘若我真的急了,你這老大的位子,我也能把你給拉下來,別把我的話當開玩笑!”
我冷冷的說了句。
他現在估計還不知道我和瘋子哥鬧翻了,要是知道,他也不會顧及。
我倆都翻臉到這個地步了。
沒想到,他居然噗嗤一笑,說,“哎,許默,你這是說的啥話,整個解放,我說過了,給你分一半的地盤,你想要哪裡,都可以!何必這樣?”
我知道,他是在拿自己的諾言跟我換呢。這傢伙太奸詐了,偏偏這時候說,怕我以後要他的地盤呢吧。
我就說,“我不要地盤,那一半留給你吧,放了他。”
好個划算的生意,好個永遠都不賠本的買賣。
放他一次,半座城池。
呵呵,這劉子銘就是劉子銘。狀歡雙扛。
金野瞪了眼我,又看了看劉子銘,最後,啥也沒說,一瘸一拐的走了,就他一個人,兩百多人的包圍圈,看着他一個人,一下一下的走了。
那人還想說啥,還想罵啥,我沒理他,而是對着劉子銘拱了拱手,他的臉色也很難看,都這個地位了,還被我逼到這一步,他的臉,真的是沒地方放。我看到,他發狂似的一腳踹翻了一個摩托車,然後用力的踹,可憐的摩托車,不知道是不是路人甲的。
可憐的路人甲。
高考總算是要來臨了,對我們學子來說,這一天是等了多久,又怕,又擔心,又希望他早點來,因爲,這象徵着,畢業,象徵着,十八年的讀書生涯,就這麼結束了。
大學,始終不是需要太努力的地方,是夢想放飛的地方。
所以,高中,高考,是最後一道獨木橋,最後一個難關。以後的路,將會好走很多。
可笑的是,高考前一天,我們去看考場,我居然能和夏夢一個考場,還有小胖這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