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中年男人當時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後挺不屑的衝我哼了一聲,說:“你一力承擔?你承擔的了嗎?”
我環視了一下一旁被打壞的桌球杆和桌球桌,衝他說:“嗯,我承擔的了,這些東西多少錢,我都賠給你。”
那個中年男人面色陰沉的看着我,衝我說:“這些東西的損壞你賠的了,但是我的面子你賠的了嗎?”
他這話一說完,我們這幫人都是一愣。
不過那個中年男人又接着開口道:“要是道上的人都聽說我的場子被幾個毛孩子搞的烏煙瘴氣的,那我阿豪以後還有臉面在道上混嗎?”
聽他報出自己的名號,我微微一怔,心也一下子提了起來,原來他就是剛纔劉峰說的那個豪哥啊,要是他和劉峰關係好的話,那我今天不就完了嘛。
雖說我們這邊這麼多人,但是也不敢跟人家對抗,畢竟人家是真的混黑的,說什麼時候整死我們就能夠什麼時候整死我們。
我這時候有些慌張,不過還是趕緊將情緒平復了下來,裝出十分冷靜的樣子衝他說:“豪哥,今天這事兒我們在你這鬧起來,確實是我們不對,我給你賠個不是了。”
豪哥冷哼了一聲,說:“你們還真把自己當多牛逼的人物了,要不是中午我看場子的手下出去吃飯去了,你們真以爲自己能夠鬧起來嗎?”
說着他就衝樓上大聲的喊道:“小斌!小斌!你他媽死哪去了?!”
他一喊小斌,我的心瞬間就提到嗓子眼兒了,因爲剛纔被我打的那個人劉峰就叫他斌哥呢,難不成他就是在這個場子看場的?
豪哥見喊了好幾聲沒人答應,就火了,開始罵:“操你媽!老子讓你留着看場子,你又跑沒影了。”
我當時挺慶幸的,心想辛虧小斌哥被我給打暈了,要不然今天我不完了嘛。
不過我還沒慶幸完,就聽後頭有人喊道:“豪哥!斌哥在這呢!”
我當時聽完之後就暗罵了一聲草。
那個聲音喊完了之後,沒一會兒就有倆人從人羣中將還在昏迷狀態中得小斌哥給架了出來。
豪哥一見小斌哥那死樣兒,一下子火了,大聲的罵道:“草泥馬的!這是誰幹的?!”
說着他一下子扭過頭來,面色猙獰的衝我們罵,“回答老子,誰罵的?!”
當時大家見他挺生氣的,也沒有人敢說話,我也悶着聲不說話。
我們都不承認的話,估計他能以爲是我們打架的時候不相信把小斌哥給打暈的,那我們這麼多人,他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但是要是我站出來的話,這事兒指定會算在我頭上。
我當時還想矇混過關呢,結果這時候後面一下子傳來了劉峰的聲音:“豪哥!是他打的!”
他邊說,邊從人羣中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走的時候還用手夠着自己的後背,看來疼的不輕。
等他走到豪哥跟前之後,他就轉過身來看向我,然後手衝我一指,說:“豪哥,我剛纔親眼所見,就是他把小斌哥往死裡打的。”
我當時氣的不輕,冷冷的看着對面的劉峰。
估計是感受到我眼神裡的寒意了,劉峰跟我對視了一眼,就把目光挪開了,不敢看我了。
一旁的豪哥一聽劉峰說是我把小斌哥打成這樣的,一下子火了,兩步就躥到我跟前,一把就拽住了我的領子,另一隻手反手一耳光就打了我臉上了。
他當時用的力道挺大的,打的我的耳朵嗡的響了一聲,眼前也黑乎乎的,直冒金星。
我身後的那幫兄弟們一見我被打了,都急了,趕緊往前一湊,喊道:“默哥!”
他們往前一湊,豪哥身後的兩個壯漢也趕緊往前邁了一步。
我怕他們輕舉妄動弄出更大的事兒來,趕緊一伸手,制止住了他們。
豪哥冷笑着看來我身後的那幫兄弟一眼,不屑的開口道:“怎麼着,你們這些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還想跟我動手?!”
他這話一說完,我們那幫人都挺不服氣的,一個個都咬牙切齒的看着他,拳頭也有的捏的嘎巴作響,但是卻沒有人敢動。
他們心裡也都十分的清楚,豪哥跟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我們就算今天仗着人多打了他,但是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付出更加慘重的代價。
豪哥見我身後的人都沒動手,這纔沒有再跟他們計較,不過他拽着我的領子把我往前一拉,然後一腳就踹了我的肚子上了,給我踹的倒退了好幾步,幸虧後面的人一把扶住了我。
豪哥這時候衝旁邊的那個壯漢將手一伸,那個壯漢就很有默契的伸手從腰間掏出了一把摺疊刀放到了豪哥的手裡。
豪哥有些陰森的看着我說:“小子,別怪我狠,今天我要是安然無恙的把你給放走了,那我以後就沒辦法在道上混了,我本不想對你們這些小毛孩子下狠手,但是誰讓你們不知道天高地厚呢,有時候人就應該爲自己的年輕付出代價。”
我當時看着他臉上那個陰森的樣子,有些膽怯,禁不住嚥了口唾沫。
說着他將手裡的刀子扔到了我腳下,衝我說:“吶,你從身上留下點什麼今天這事兒就算了了。”
我當時有點沒明白他的意思,就小心翼翼的衝他問:“豪哥,您這是啥意思啊?”
他皺了皺眉頭,跟我解釋說:“你是真聽不懂還是在這跟我裝呢,就是說你從你手上或者腳上切點東西下來,你要是喜歡,耳朵鼻子也都可以。”
他這話一說完,站他身旁的兩個壯漢一下子哈哈的笑了起來,似乎對他們而言這是一件再好笑不過的事情。
而豪哥說着話的時候,語氣也十分的平淡,好像在訴說一件再平凡不過的事情一般,就如同跟認識的人見了面隨口問了一句“吃了沒有”一樣。
我聽到他這話之後,嚇的心臟陡然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嚥了口唾沫,額頭上的冷汗也一下子出來了。
我們高中那會兒打架打的再狠,也沒有說是用刀子傷害人家的身體啥的,他這可好,直接就要我一根手指。
我說過,我這人有強迫症,牙齒磕掉了我都能難受的不行,要是一根手指沒了,那跟要了我的命沒啥區別。
我身後的人聽到這話都急了,小聲的發泄着不滿,不過被豪哥的一句話又給罵的不敢出聲了。
當時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劉峰了,跟他一起的那幾個人聽到這話後臉色也都變得挺難看的,但是唯獨劉峰一臉笑眯眯的樣子看着我,給人的感覺十分的陰森。
我當時能夠清晰的感覺出來自己的身體在發抖,腦海中不斷的想着自己這時候該怎麼辦。
其實我當時也想過靠着我們人多的優勢直接衝出去。
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用不了幾天豪哥就能找到我,說不定這事兒還會牽連到我家裡,所以這個想法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逝。
豪哥見我沒動靜,不高興了,衝我說:“小子,你快當兒的,咋了,難不成還想讓我的人幫幫你嗎?”
我有些微微發抖的嚥了口唾沫,努力想裝的鎮定一點,但是實在是無法掩飾自己臉上的不自然,這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就趕緊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衝豪哥說:“豪哥,那什麼,不知道金野你認識不認識,我小叔和他關係很好的。”
“金野?”
豪哥唸叨了一句,接着臉色微微變了變,遲疑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換上一副堅定的神情,衝我說:“我知道金野,但是不管是誰,總不能不講理吧,我這可是按照道上的規矩來的。”